李茜茜笑着緩解氣氛:“好了好了,喜蘭,你奶奶也是在氣頭上,並不是有心那麼說你,屋裡有我和你媽照顧着,你呀,就先出去玩玩吧。”
袁喜蘭知道這女人精明得很,支開自己肯定又在算計張桂秋了。
她露出一抹乖巧的微笑,“別呀嬸子,我不想出去玩,我就想待在這兒,想要聽聽你們是怎麼安排伺候奶奶的,總不能什麼事都由我媽來接手吧?那豈不是耽誤了你們盡孝心的機會?”
李茜茜臉上的笑都僵硬了,“怎……怎麼會呢,我們毛手毛腳的,哪有大嫂來的溫柔細心,你奶奶有她照顧着我們才放的下心啊。”
袁喜蘭收起了笑,看向楊氏諷刺的說道:“你聽見了沒有奶奶,瞧嬸子這心思是想要撒手不管了呢,我媽又要給你端屎倒尿又要給你做飯,忙的腳不沾地的,這要是一有倏忽濺進去一些屎尿,奶奶你放心吃得下嗎?”
袁喜蘭不知道別人聽了她這番話會怎麼想,反正她說完已經想要把前兩頓飯給吐出來了。
“夠了,別說了,張氏做飯,趙氏李氏在我跟前伺候。”楊氏最後發話。
趙春香反對:“不行,我纔不要幹這種髒活,我來做飯……”
她還沒說完,楊氏就把手裡的筷子扔向她:“混賬東西,現在知道嫌我髒了,那你幹嘛不把你私房錢拿出來把我治好?”
趙春香癟癟嘴,“我哪有錢……”
“行,你做的飯如果也有張氏有葷有素加米飯那麼豐盛我也不用你跟前伺候。”
趙春香眼睛一亮,“行啊行啊,只要有米有肉誰不能做啊。”
楊氏看了一眼張桂秋和王明陽,意味不明的說道:“那晚飯就由老二家的來準備,張氏,你覺得呢。”
張桂秋無可無不可:“隨便吧,媽你快點吃完,我還要拿碗回去,家裡還有一堆事要做。”
“那好,你把你們家裡的米和肉都拿過來,交給老二家的。”
張桂秋詫異的瞪大了眼睛:“媽,你這話從何說起?我做完家務就會過來跟前伺候,晚飯是老二家的準備,爲什麼還要我家的米?”
趙春香比她還詫異:“沒有米沒有肉我怎麼做出像今天這麼好的飯菜?”
袁喜蘭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奶,嬸嬸們,你們是不是誤會了什麼?之前就說過,我們家的米和肉都是王知青友情提供的,今天奶奶這頓飯是他格外開恩允許送過來的,你們以爲我們天天這麼吃嗎?還要把東西拿到你們家,你們臉怎麼這麼大呢?也不問問人家知青願不願意就擅自決定,還真是你們袁家一貫的作風。”
在場的人除了袁喜蘭王明陽和張桂秋,臉都是火辣辣的疼,但看到王明陽依舊如剛來的時候那般淡定,臉色都緩和了下來,特別是楊氏那張臉,堪稱慈祥了。
“你姓王是吧,以後我也叫你王知青吧,你在老大家住的是不是不舒服?也是,他那就一間屋子能住人,就算自己弄出了兩個雜物間,哪能住人呢?四處漏風不說還危險,不如你來咱們家,我做主給你騰出一間大屋來。”
王明陽面無表情,“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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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氏慈祥的表情瞬間皸裂,“你寧願住漏風的伸不開腳的雜物間也不想住大屋子?”
王明陽撇了她一眼,又轉回頭不說話。
見他如此,楊氏自覺沒面子,朝趙春香大吼道:“爭什麼爭?你沒那本事弄來米肉,就老老實實的跟前伺候,我還沒嫌棄你呢,你倒嫌棄起我來了,等我好了,看我怎麼打死你。”
張桂秋笑了笑,把筷子撿了起來,指着碗說道:“媽,家裡還有事,一會兒我還要上地裡掙工分,碗我就先拿回去吧,免得晚上不知道拿什麼給你盛飯。”
楊氏低頭,大家還以爲她會發飆的時候突然擡頭看向趙春香和李茜茜:“看什麼看?還不快去把家裡碗拿過來,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搞定好分工,袁喜蘭總算鬆了一口氣,拖了這頓飯的福,不用張桂秋留在屋子裡伺候少些刁難,寧願費點飯也不願看楊氏那張老臉。
袁喜蘭一走出來,就見季永順拿着飯盆從他住的那間簡陋的屋子出來,見到袁喜蘭,他眼睛一亮:“喜蘭姑娘,你怎麼過來了?吃飯了嗎?”
袁喜蘭撇了一眼他光可鑑人的飯盆……
季永順尷尬的把飯盆藏到身後,又覺得這動作太有失身份,隨即裝作淡定的把飯盆放在一邊的圍欄上,輕咳一聲說道:“喜蘭姑娘……”
“叫我同志就行,什麼姑娘不姑娘的,又不是什麼閨中大小姐,我可是要爲國家生產建設作貢獻的。”
“……喜蘭同志。”
“嗯,沒事的話,我們就先走了。”
“等等……”
“呵,妹妹來了怎麼不多坐會兒?”樑文娟可見不得袁喜蘭跟季永順走得近,見到一點苗頭就出來打斷。
袁喜蘭一見到她,嗤笑一聲,“我剛剛就在奶奶屋裡坐着呢,你可知道奶奶在裡面跟我們說了什麼?”
樑文娟跟袁家裡的任何人都不對付,就因爲她不是袁家人卻頗受袁濤喜歡的原因,外人吃香的喝辣的,同宗同族連個肉沫都沾不上,不排擠她排擠誰?
“不管你們說什麼,關我什麼事?”
袁喜蘭翹起脣角:“奶奶想要王知青住在這個院子裡,最後一個大房間被你給佔了,你覺得最後奶奶會把誰給趕出去?”
樑文娟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爸爸讓我住這裡,她怎麼敢把我趕出去?”
“嘖,我怎麼知道?你有意見問我奶去。”說完,帶着幸災樂禍拉着王明陽和張桂秋走了。
從始至終,目光都沒怎麼在季永順身上停留過,這是王明陽的觀察。
袁喜蘭在轉身之際,眼角餘光看到樑文娟急急忙忙跑進了楊氏的屋子,沒一會兒就傳出了吵鬧聲,袁喜蘭露出了得逞的微笑,鬧吧,越亂越好。
王明陽很喜歡袁喜蘭這種狐狸般的微笑,心情不自覺的好起來。
“要是那女人跟老女人提起,老女人當真了,真的把人趕出去給我騰出屋子瞭如何?”
袁喜蘭用了兩秒鐘反應了一下“那女人”跟“老女人”的區別,自信的掂起腳尖拍拍王明陽的肩膀,山人自有妙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