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陽回來之後,指導員又跟他說了很久的話,話裡話外就是想要借用他家的勢力,企劃案已經提交上去快一個多星期了,如今一個信兒都沒有,打電話也都被糊弄過去了,鐵定是有人在從中作梗。
如果王明陽肯出面的話,不管批准文書有沒有下來,先斬後奏也不會出什麼事。
王明陽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只讓指導員回去等消息。
等指導員離開之後,袁喜蘭湊到他身邊,“聽起來還挺危險的,要不你先別摻和,再等等消息吧。”
之前王明陽就跟她說過他的身世,他家雖然勢力龐大,但那都不屬於他,如果沒有王家老爺子在,王明陽是一點話語權都沒有的,別說話語權了,指不定還在哪個底層掙扎呢。
王明陽摸摸她的腦袋:“你別擔心,就算沒有王家的勢力,我也可以用別人的。”
袁喜蘭瞪大了眼睛,眼前的這個男孩子這麼厲害的嗎?
王明陽笑着捂住她的眼睛:“你別不相信,你還記得曾經反對我下鄉的那個教授嗎?他妻兒都戰死了,而他也沒有再娶的意思,他很看重我,讓我做他的乾兒子,我同意了,之前在學校裡的時候我就得到消息,他家平反了,他爸可不是簡單的人物,不比王家老爺子差。”
袁喜蘭沒想到會有這樣戲劇性的一幕,王家當家的,不把王明陽當成親兒子看,別家沒有血緣關係的卻當王明陽是個寶,兩家的勢力還勢均力敵,怪不得王明陽繼母想要整死他,到現在還沒得逞,這其中肯定是有那個教授的手筆。
也不用指導員等多久,王明陽便主動去找他了,他要去打電話。
王明陽打完電話之後,茶葉工廠就可以選址了,幾天之後,一個連的軍人便出現在南江縣內,主要是給新成立的茶葉工廠提供安全防護以及工廠管理。
有專業的人來主持,新工廠的成立就簡單了很多,甚至下鄉收購茶葉也有了相對的制度,不用百姓們跑多遠,在家門口就能夠將摘來的茶葉賣掉。
剛開始去學習的那幾十個人也派上了用場,雖然他們學習製茶沒有多長時間,但是也比別人有優勢,可以帶新人了,工廠剛成立,員工就已經有了上百個人,而且還陸續在增員之中,發展十分迅速。
有了王明陽乾爸幹爺爺的參與,銷售方面也不用愁,只需要他們一句話,立馬可以將制好的茶葉銷往全國各地,特別是那幾個發展迅速的城市,加上袁喜蘭暗戳戳地往淘寶上面塞,根本不存在囤貨滯留的情況。
工廠步入正軌之後,茶葉的製作就沒有這麼單一了,袁喜蘭給出的那本書上就有多種多樣的茶葉的製作方式,全發酵的,半發酵的,沒發酵的,還可以根據茶樹的品種來分類,立志於走精品路線。
王明陽和袁喜蘭可是大功臣,他們雖然不在工廠任職,但是手裡也獲有一部分的股權,而且分量比那幾個指導員還要多一些,袁喜蘭知道這其中肯定有王明陽乾爸幹爺爺的手筆,不然他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就算再怎麼立功,也不可能手握重權。
年三十當晚,袁喜蘭又給張桂秋甩出一沓鈔票:“媽,這是茶工廠給我的獎勵。”
袁弘和張桂秋嚥了咽口水,自從袁喜蘭上學之後,他們拿她的獎學金拿到手軟,老師們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每次袁喜蘭不管是大考還是小考,只要得了第一名都會意思意思的給點錢,幾百塊錢的他們已經見怪不怪了。
可是這一沓,目測就有上千了,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錢。
看他們不可置信的眼神,袁喜蘭笑着說道:“教他們製茶的是我和王知青,我們可是大功臣,所以在工廠裡面我們是有話語權的,這一點是給我的獎勵。”
“那那那也應該分給王知青一些呀,你你你全都給我做什麼?”張桂秋激動的舌頭都在打結了。
王明陽默默的從隨身小包裡面拿出了一沓錢,放到袁弘面前:“伯父,這是工廠獎勵給我的,有一千塊,您拿着。”這是聘禮之一,他暗暗的想到。
袁弘嚇了一跳,連忙又把錢給推了回去:“既然是獎勵給你的,那你就拿着唄,我可不能拿你的。”
張桂秋也笑着說道:“回頭你就把錢存到銀行裡去吧,那麼多錢放在身上不安全,你一個人獨自在外面有錢傍身才好。”
王明陽想給,可他又不知道用什麼名義,袁弘和張桂秋又堅持不要,一時間進退兩難。
袁喜蘭拍拍他的手,“有我給爸媽就行了,這一千塊錢可以在村子裡面蓋一個好房子了。”
張桂秋點了點她的鼻子:“蓋一個房子哪用的了這麼多錢呢?人家幾百塊錢都能蓋一個好的了。”
袁弘嘆息一聲:“我掙錢掙了一輩子,也沒有丫頭這次來的多呀。”
他話音剛落,外面指導員帶着幾個知青抱着酒罈子來了:“哈哈,老袁啊,不介意我來蹭個飯吧?我們一起過年吧。”
隨行的知青笑着說道:“指導員說要過來蹭狀元的運氣,希望來年也是一個好兆頭。”
袁弘笑着走了出去:“行啊,今天咱們就不醉不歸。”
袁喜蘭這邊很熱鬧,楊氏那邊卻很慘淡。
袁齊的腿傷是好了,但是當初用藥的時候時斷時續,傷好之後也瘸了,幹活都不利索,又好吃懶做,掙的工分也沒有多少,當然,不管他掙了多少都被指導員以還債的名義給扣除了,到現在都沒有把當初袁弘給他借的債還完。
今天,本來想着借這個喜慶的日子去他家裡鬧一鬧的,可以看到指導員上門,他立刻就慫了,龜縮在他的屋子裡面,連晚飯都不吃的。
楊氏也受到了刺激,去年家裡過年的時候熱熱鬧鬧的,兒孫滿堂,而他光鮮亮麗地坐在最上方,跟個老佛爺似的,如今,連個點燈的煤油都沒有,屋裡黑漆漆的,加上他眼睛模糊,什麼都看不到,走個路都困難,兒子兒媳婦也都不管她方不方便,耳朵靈敏的盯着隔壁的熱鬧,心內無比的淒涼,她真的做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