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醫生的保證,汪貴芝終於放心了。
這時,小護士也推着移動牀走出手術室。
汪貴芝忙跑到牀邊,心疼的看着黎修墨。
不過到也能剋制住自己,畢竟是在醫院,不能失了身份。
一行人來到黎修墨的病房後,汪貴芝終於繃不住了。
眼淚嘩嘩的往下流。
“我兒子受苦了啊!”
一句話反覆的唸叨,就算一開始心疼,磨叨時間久了,黎述恆也會覺得心煩。
“行了,別哭了,快點回家去,一會小墨醒了,一定會餓的。”
還是黎述恆有辦法,也終於把汪貴芝支走了。
門關上後,黎述恆走到病牀前,慢慢的坐下,見兒子安靜的躺在病牀上,忍不住開口。
“行了,別裝了,你媽走了。”
如此,黎修墨方纔睜開雙眸,咧開嘴笑笑。
“爸,對不起啊,勞煩你來接我。”
這還是黎修墨第一次這麼正經的與父親對話。
對於這個唯一的兒子,黎述恆有太多的話要說,只可惜自小就主意正,決定的事從來不會回頭。
這麼多年,磕磕碰碰,到是能健康的成長,就算在部隊上屢建奇功,也不是打着自己的名號靠關係上去的。
這一點,黎述恆欣慰。
所以兒子決定轉業那天,他也支持。
畢竟黎家就這麼一個後,萬一出點意外,他經受不起。
可哪成想,那邊離了危險,這邊遇上了麻煩。
“這件事,我會派人查的,你安心在醫院養傷,對了,再有幾個小時,桃花怕是也能到燕京了。”
“什麼!爸,你說桃花來了?”
黎修墨激動的欲要起身,隨後纔想到自己的小腿受傷。
鑽心的疼痛瞬間襲來,惹的黎修墨破口大罵。
“哎呀,臥槽!等爺的腿好了,一定好好收拾收拾那個小兔崽子。”
聽到兒子的謾罵聲,黎述恆無聲的看着。
沒過多久,警衛員便敲門進屋。
“首長,元桃花已經到了燕京,剛剛往家裡打電話,夫人接的,夫人又把電話打到醫院,估計這會兒人已經趕過來了。”
聽到警衛員的彙報,黎述恆愣住了,“火車提前到的?”
不是應該還有兩三個小時麼?
“不清楚。”
——
這邊,桃花與冷洪波,老十快速的趕往軍區醫院。
好在有老十在,也不知道他出示了一個什麼證明,總之門口站崗的戰士放他們三人通行了。
一路連跑帶顛的跑到三樓住院處的307房間。
站在門口,桃花深呼吸了幾口氣後,才穩住心神。
剛剛電話裡,汪貴芝雖然沒有說的很詳細。
但,桃花依然能判斷出,黎修墨這次應該是受了很重的傷。
此刻的她不知道心中是什麼感受,總之有些慌。
見桃花站在門口不開門,冷洪波伸出手推下房門。
聽見開門聲,病房裡的黎修墨和黎述恆紛紛看向門口。
尤其是看見一身黑色羽絨服的桃花,黎修墨咧着脣角,不知道該笑還是該激動。
到是桃花的視線始終落在黎修墨的雙腿處。
汪伯母說,小腿被樸英傑用鐵棍打折了。
身上還有很多被折磨的傷口。
地1239章、很多時候,他都覺得自己有病
忽然間,桃花的眼淚瞬間掉落。
就那麼一步一步艱難的移到病牀前。
視線始終不曾離開過牀上的黎修墨。
而黎述恆早就把位置讓給了兩人,順便把冷洪波與老十帶到了病房外。
他相信此時此刻,兒子最想見的人也是桃花。
黎修墨見桃花落淚,心抽的疼。
“哭什麼,爺又沒陣亡。”
即使是平日裡開的最最普通的玩笑話,可此情此景聽在桃花的耳朵裡就如催命符一樣。
桃花強忍住落淚的衝動,低頭專注的望着黎修墨的臉。
看着對方臉上那些細小的傷口,元桃花錯開視線,快速的擡起手擦擦眼角的淚水。
許久,方纔哽咽的低聲問了一句。
“很疼吧?”
三個字而已,可就這三個字足以讓腿斷的黎修墨疼痛萬分,已然淚流滿面。
他只覺得自己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一樣,想要狠狠的抱住眼前這個女人,可卻努力告訴自己,不能。
疼嗎?怎麼會不疼,他還依稀記得當時腿斷的那一刻,心中想的卻是,如果勞資今天交代在這了,最遺憾的莫過於這輩子沒追到元桃花那個該死的女人。
讓爺跟着受了這麼多的苦!
“疼啊,爺又不是神仙,腿斷了還不知道疼的。”
輕飄飄的回了一句。
黎修墨虛弱的扯出笑容,“到是你,這麼迫不及待的要見爺?火車怎麼就提前了呢?”
狀似故作輕鬆的問話,可卻讓桃花憤怒至極。
“黎修墨,下次做事前能不能動動你的腦子,就算他們用槍指着你的腦袋,光天化日下,還敢開槍不成?
就那麼跟着他們走,你賭的起一次,賭的起第二次?”
聽到桃花火力十足的叫罵聲,黎修墨忽然大笑起來。
不知道多久了,夢迴醒來,耳畔總是能響起那一聲聲的叫罵聲。
很多時候,他都覺得自己有病,原來被人罵,也能罵上癮。
“我說大侄女,你叔叔我可是被人打折了腿,你就不能行行好,罵人的話等我好了以後在說啊?”
見桃花一個勁的掉眼淚,黎修墨沉沉的嘆了一聲,隨後伸出手拉住對方的胳膊。
“行了,別哭了,像哭喪似得,坐下讓爺好好瞧瞧,最近被禾子晏那個蠻夫滋潤的怎麼樣!”
依舊是吊兒郎當的語氣。
可桃花怎麼都笑不出來,但是哭聲卻也小了。
這時,黎修墨從牀頭拿過手帕遞給了桃花。
桃花接過來,擦擦眼淚,又擦擦鼻涕。
抽噎了兩聲後,這才停住哭泣。
見對方終於好了些,黎修墨的心裡才覺得舒暢了點。
他發現,元桃花無論是哭是笑,都能輕易的扯動自己的心絃。
剛剛有那麼一刻,他都覺得,這個女人還能爲自己哭,那麼死也值得了。
至少在她的心裡,自己還是有點位置的。
“哭夠了?”
黎修墨側着臉,拍拍腦花的腦袋。
桃花也不吭聲,不知道是跟自己生悶氣,還是覺得黎修墨此舉太不知所謂,總之,就是憤怒。
“行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這般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