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甜甜的右手搭上了大明的脈搏,一股細流順着筋脈往大明的心肺流去。
大明感覺到自己渾身有些通暢,但他以爲是自己看到甜甜後心情快樂的緣故。
陸甜甜用眼神制止大明說話,感覺着指腹上的紅線慢慢縮短。
通過早上給陸奶奶把脈,甜甜已經知道,原來細流可以循環進入病人的體內,修復着人體內的細胞。
而且她還可以自由控制細流的流速,能快些,也能慢些,能流轉一圈,或者流轉兩圈。
對面的陸利民眼裡充滿了羨慕,他實在摒不住了,哀求道:“甜甜,給我也把一個脈吧。”
陸甜甜沒有出聲,先是給陸大明餵了抗肺癆藥,接着開始輸液。
等她調節好流速,又從包裹裡拿出幾塊發糕,放在大明的左手邊,方便他隨手拿起來吃。
“利民哥,不是我不給你打針吃藥,你吃的藥是中藥,中途是不能換藥的,不然有副作用,
還有我記得我爺爺給了你一個星期的藥,你應該還有幾天的藥,讓你娘給你煎藥喝吧。”
陸利民心裡悲哀,娘被村醫爺爺給踢傷了,爹又不管,爺奶也分家了,還有誰能給他煎藥。
門被推開了,陸利國戴着口罩,端着一碗藥走了進來。
“利民,這是你今天的藥,快喝了。”陸利國把藥放在炕琴上。
“甜甜,我求你,再配一個星期的藥給利民吧,我和利民以後用公分來還債。”陸利國幾乎要跪下了。
甜甜有些吃驚,用公分來還債,就陸利國只剩下一隻手的殘疾人士,還能賺公分嗎。
陸大明卻是怒了:“陸利國,收起你那假惺惺的可憐樣,你難道忘記你們兄妹三人是如何欺負我們的事情了嗎?”
陸利國一愣,他也想起來了,是啊,他不但欺負大明和小明,還想把甜甜給賣了呢。
陸利國的臉紅透了,他還有什麼資格去求被他欺負過的人,絕望的看了陸利民一眼,轉身離開了。
陸利民也呆呆的看着陸大明,眼前浮起了自己騎在小明身上狠揍的樣子,大明來拉,也被大哥給打倒了。
“大明,對不起,我錯了。”陸利民此時此刻是非常後悔的,自己幹嘛要欺負三房的娃呢。
陸甜甜垂下了眼簾,除了陸利國和陸大妮,其他的人都是上一世的恩怨了。
她決定回去問問村醫爺爺,聽聽他的建議,爲醫者,救死扶傷是他們的道德底線。
面對陸利民這樣的肺癆病人,如果是一般的病情,不治就不治了。
可這個病會傳染,且自己的娘和那個三郎,還是叫爹吧,他們可是住在一個屋檐下的。
“甜甜,等爹把廚房搭好了,我就可以搬過去住了。”大明高興的說道。
“廚房不是煮飯的地方,你住過去想感染給誰啊?”陸甜甜不贊成的搖搖頭。
“不是的,爹說四叔的廚房也一起搭建,讓我先睡在四叔的廚房裡。”大明趕緊解釋。
陸甜甜明白了,等會得跟三郎說一下,廚房也要開一個窗口,平時要注意空氣的流通。
輸液已經完成,陸甜甜拔下一次性的針管,又將玻璃瓶子拿了下來。
大明從衣服裡拿出一個灌滿熱水的玻璃瓶說道:“甜甜,你看,我當暖水瓶用呢,渴了還能喝一口。”
陸甜甜點點頭,指着他邊上的發糕道:“這是我自己做的,你餓了就吃吧。”
陸大明歡快的拿起發糕吃了起來,一邊吃還一邊砸吧着嘴,想以此來刺激陸利國。
陸利國拿起藥碗,一口氣喝下苦澀的湯藥,把被子往頭上一蓋,睡覺。
陸甜甜走了出去,看到三娘正在廚房裡忙活,連忙走了進去,她可是有很多話要問三孃的。
大郎看着院子裡堆着的磚瓦和石頭,腦子開始動了起來,要不趁着三郎有材料,又有人,自己也把廚房給搭起來吧。
總不能一直住在四郎的屋子裡,搭個廚房讓利民睡在裡面,大家也就能相安無事了。
看到三郎出來,他故作熱情的跑了過去,拉住三郎的手臂道:
“三弟,我也想搭個廚房,要不你的磚頭勻我一點,不夠我再去買。”
三郎一把甩開大郎的手,冷笑道:“大哥,我的磚頭都是算好了買的,你要磚頭自己去鎮上買。
還有,大哥,麻煩你記住,我們已經分家了,沒事別找我,又事更加不要找我。”
這算什麼話,我們還是不是親兄弟了,大郎心裡惱怒,不給就不給,大不了我自己買。
他回到屋子裡,推了推躺屍的大娘道:“把錢拿出來,我要去買磚頭搭廚房。”
大娘心裡萬分的捨不得,可她現在元氣大傷,很多事情還要靠大郎,只能指着棉襖,讓大郎自己拿。
大郎是知道大娘藏錢的地方的,找出剪刀將棉襖的補丁給剪開,從裡面摸出一卷錢。
可當他打開一看,都是一毛二毛五毛的毛票,數來數去也只有四塊多。
“你這個死婆娘,我記得家裡還有十幾塊呢,怎麼才四塊多。”大郎罵道。
大娘心裡一驚,連腹部的疼痛也忘記了,連忙坐了起來,手伸進棉襖的補丁裡。
可她摸來摸去都沒有摸到那張最寶貝的十塊錢紙幣,不由的大急:“大郎,一張十塊的咋不見了。”
陸大郎的眼睛眯了起來,他已經有些知道錢去了哪裡了,同時大娘也瞪大了眼睛。
“大妮”
陸大妮在大家鬧哄哄的時候回到了家裡,今天她高興的不得了,鼻子看好了,還買到了自己喜歡吃的糕點。
只是當她推開門,看到大郎大娘鐵青的臉色時,才感覺到有些害怕。
“把錢拿出來!”大郎直接就開口了。
陸大妮心道完了,從口袋裡摸出剩下的四塊二毛錢,放在了大炕上,同時人也退到門口,做好隨時能逃跑的準備。
“就這點錢嗎,剩下的呢?”大郎又問。
陸大妮拉下遮住鼻子的圍巾,指了指鼻子道:“醫生給我看病,都花了。”
大郎看着包紮的嚴嚴實實,只剩下兩個出氣孔的鼻子,手已經準備朝着大妮的臉抽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