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香,喜娘以及一旁伺候的王媒婆都十分奇怪的看向姜如意,姜如意竟是一個人在半空之中畫圈圈,還呆呆笑的,可不是和傻子一樣。只是此番這些人,自然不能言說姜如意是傻子,今天畢竟是她和左相的大喜的日子。
“大姑娘,什麼事情啊?說出來也讓我聽聽。”
蘭香這一次可是被張氏給選中隨姜如意一起陪嫁的,到了左相府,她就是姜如意身邊的大丫鬟了,她自然是不想人將姜如意當成傻子了。見她這般模樣,忙上前開問。
姜如意將手放在梳妝檯上,輕輕的十分有規律的點着,突然就笑道:“我知道怎麼治好趙逸風了?”
她這話咋一聽,自是不打緊,可是在這麼多人面前,直呼晉王的名諱,委實是有些不合適。王媒婆此時也不在說話,她發現她似乎有些看不懂這位姜家大姑娘,覺得她怪怪的。
“大姑娘,今日是你大婚的日子,你一直都在想這個嗎?”
蘭香十分的意外,尤其是瞧着姜如意先前的一些發現。這幾天姜如意一直都十分的沉默,一直都在發呆,她也意識到,先前蘭香一直以爲姜如意是因爲馬上就要嫁給左相傅伯南了,心裡緊張纔會如此。沒想到她竟是根本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一直都在想如何治好趙逸風的事情。
“大婚?”
姜如意十分遲疑的打量了一下蘭香,然後又看了一下,然後才注意到身邊的喜娘和王媒婆,發現這兩個人十分的陌生,她好似從未見到過。
“你們……”
她遲疑的打量了一下這兩個人,就發現王媒婆有些面熟,至於另外一個人她一點兒都不認識,因而就覺得頗爲的奇怪了,這些人都聚集在一起,好似正在商議着什麼事情,姜如意狐疑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大姑娘,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來先吃口熱乎面,今日有的忙。”
蘭香說着就從小暖的手上接過麪條,給姜如意遞了去。
“我不餓!”
現在的姜如意確實一點兒都不餓,今早她一大早,張氏就給她準備好多吃的,一邊讓她吃,一邊還說很多奇怪的話。說着說着張氏竟是哭了,可是將姜如意給嚇到了。當時她也不明白,爲何張氏會哭。明明今天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了,爲何她要哭呢?姜如意不懂了。
“大姑娘,你再吃一點吧,不然你今日怕是一天都弄不到吃的。”
蘭香再次勸說道,今日姜如意可是要嫁到左相府上,那自是一天的忙碌,什麼都吃不到的,而且姜如意的性子蘭香最是清楚的,她可是一點兒都不能餓的。
“一天都不能吃?”
姜如意再次詫異的歪着腦袋,再次十分不解的看向蘭香,她還不明白今天對她意味着什麼,也許在她的世界裡面,她甚至連成婚是什麼概念都不知曉。
“是啊,大姑娘,今日是你的大喜的日子,你很會忙的,要到晚間和姑爺纔可以一起吃飯的,那都要很晚了,所以現在多吃一點,到時候纔不會餓。”
蘭香再次勸說道,她對待姜如意是十分的細心的。她知曉姜如意不是癡傻,只是反映要比常人慢一點,這些天蘭香跟在姜如意的身邊,這些她都已經適應了。
“哦!”
姜如意立馬就接過麪條,十分乖巧的將它給吃了,也沒有問蘭香爲什麼,十分認真的在吃麪。
“待會兒,我要去晉王府,給趙逸風治病,蘭香你和一起吧。”
姜如意突然開口說道。在場的人又是一愣,十分奇怪的看着她。王媒婆和喜娘兩人互相對望了一眼,這兩人不看都知道,此時定是在想姜如意果然是個傻子,竟是在大婚當日說出這樣的話來。
蘭香也頗爲的尷尬,就對着一旁的王媒婆和喜娘說道:“你們兩人還是快些去尋夫人領賞吧,大姑娘這邊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有我就可以了。”
蘭香決定先將這兩人給打發了,到底不是自己人,她們定是對姜如意有偏見。
“那好,那我就和喜娘兩人去尋夫人討賞去了,等到吉時到了,我就來尋大姑娘。今日可是大姑娘和左相的好日子,可是不能耽誤了。”王媒婆走的時候,還不忘偷偷的看了姜如意一眼,發現她也不像是假的,明明這張臉都好起來,這般美,方纔說話也是沒甚問題。不過她怎麼就想到要給晉王趙逸風治病呢。一個閨閣之中的女兒家,怎麼就這般奇怪呢。
喜娘此番也和王媒婆兩人一同出來,這是喜娘第一次來到姜家,也是第一次見到姜如意,第一次給姜如意梳妝打扮的時候,發現這個女兒當真是美啊,她可是第一次見到這般美豔的新娘子。
可是方纔她也發現了姜如意的不對勁之處。
“王媽媽,你可是要跟我說實話,那姜家大姑娘到底好沒有好?聽說先前被人給毒傻,如今還沒有好嗎?”喜娘一副八卦的心態。沒辦法姜如意的事情鬧的實在是太大了,元豐帝還未她賜死了當今的陳德妃,一下子就傳開了,在民間也知曉了後宮之中命婦之間的鬥爭竟是這般的慘烈。
“好了吧。”
王媒婆其實自己也不清楚,她就是一個說媒的,而且她還是左相傅伯南親自請她來說媒。她來說媒的時候,也偷偷瞧過姜如意一眼,那個時候的姜如意壓根就不能看,但是人家左相根本就不在乎,在姜如意被休的當天就讓她登門造訪,第二天就訂親了,這速度,就連王媒婆也吃驚。
但凡被休的婦人,那或多或少都有些毛病。雖說王媒婆也是一個婦人,這婦人之見自然不會說婦人的壞話,可是被休從來都不是一個人的原因,定是給夫家捉住了把柄,不然人家空口無憑也無法休棄的。大夏國甚至還有三不去的規定,就是有三種情況是不能休棄的。相比較於前朝,大夏國女子的地位已經提高了不少了。
“可是我瞧着大姑娘,怎麼這麼奇怪,她方纔竟是說要給晉王,還說了今晉王的名諱,這……”喜娘只是一個尋常的婦人,方纔姜如意說的那些話,對她而言,簡直就是太過驚世駭俗了。
“這有什麼啊,她馬上就是左相夫人,左相什麼人,他們定是會晉王相熟,這些達官顯貴之間的事情,自然不是我們這些平頭小老百姓可以議論的。好了今日你的事情也搞定了,待會兒到夫人那裡領了賞錢。你也可以回去了。只是回去了,你可切莫亂說,要是被左相聽了去,那可就不好了。我可是瞧出來,左相對夫人可是疼惜的很。”
王媒婆好心的提醒了一下喜娘,那喜娘被王媒婆自是唬的一愣一愣的,當即就點了點頭。
”小婦人知曉了,多謝王媽媽提醒了。”
”知曉了,那便好了。”
王媒婆此時便領着喜娘去尋張氏去了,這討賞的事情,她自是樂意去做了,而且這姜家出手也着實的大方,她說親這一次,可是抵了以往好多次。王媒婆可是樂意接這樣的婚事,而且左相傅伯南出手更是大方。
上京,左相府。
傅伯南今日的心情可想而知,那是極好的,整個人都容光煥發了,這麼多年的等待都是值得了。而且整個左相府也是意外的熱鬧,這朝中不管看的順眼的還是不順眼的,今日大謀給了傅伯南三分薄面,來參加他的婚事了。就連南派的沈鬆和沈柏兩兄弟都盡數到場,可是給足了傅伯南的面子了。傅伯南自是好生的安排這些人進來了。
“安樂公主和駙馬爺也來了。”
上次因安樂公主陷害傅伯南的事情,趙文雅一直都被元豐帝給禁足了。今日正好是她解禁的日子,沒想到安樂公主竟是帶着一家人來參加傅伯南大婚。其中辛辰的臉色極爲的難看了,她顯然是哭過。
“阿母,我好痛苦,我不想看到煦之和那個傻子成婚,阿母你幫幫我好不好?”
辛辰昨夜已經在家裡哭了一切了,那眼睛都紅腫起來,用了很深的脂粉才勉強給遮住,可是一來到這裡,一見傅伯南一身新郎裝,她就忍不住了。她多麼希望自己可以嫁給傅伯南了,而不是姜如意那個傻子。
安樂公主望了一言辛辰,她在心裡長嘆了一口氣:“辰兒,左相就算了吧,等着阿母會幫你尋更好的,比左相更出色的男子,在我們大夏國,出色的男子很多的,阿母定是可以幫你尋到,你放心便好。”
趙文雅現在基本上是放棄了,放棄了幫辛辰來選擇傅伯南了。傅伯南此人心計城府實在是太過高深了,就連她都看不透這個人。辛辰若是和他在一起,將來定會吃虧。原先是趙文雅沒有發現,此番她既是發現了,自然不會讓辛辰和傅伯南在一起了。更主要的是,那就是傅伯南一心都撲在姜如意的身上,心裡根本就沒有給其他女子留位置,這樣的額話。她和辛木易已經是這樣的,自然不想自己的女兒在步自己的後塵。
“不,不,阿母可是我還是很喜歡煦之,那我給煦之做妾好不好?我只想和他在一起,他可以去姜如意,我給他做妾不就行了嗎?”辛辰突然就想到了這些,她可以不阻止傅伯南娶姜如意,姜如意可以爲正妻,而她做妾侍就可以了。她不介意和姜如意一起分享傅伯南了。而且男子不都喜歡三妻四妾的啊?她只想和傅伯南在一起,做正妻和做妾她都不在乎了。只要能和傅伯南在一起就好了。
趙文雅十分吃驚的看了姜辛辰一眼,她發現她突然之間竟是有些不懂她這個女兒了,這還是她的女兒,是她大夏國安樂公主的女兒。
“辛辰你在說什麼,你可知曉你方纔竟是在說什麼?”
顯然此時的安樂公主已經十分的生氣,她就看向她自己的女兒,如今已經長大了,一直以來都是被她放在手心之中恩寵的女兒了,此番她竟是覺得如此的陌生。
“阿母,我知曉你定是會說我沒有出息,可是我不在乎,我就是想和煦之在一起,給他做妾我願意?”
辛辰仰着頭,看向安樂公主,心裡滿是不在乎。此時在她的心裡滿滿的都是傅伯南,其他的一切對她而言,都已經不在重要了。
“你,你,你給本宮回去,必須馬上回去。今日本宮就不應該帶你來這裡丟人現眼。”
這麼多年來,趙文雅從來都沒有給過辛辰臉色看,終於在今日忍不住了,她當即就要揚起自己的手,給辛辰一巴掌了。可惜終究還是沒有忍心。
“不,我不,阿母今日我定是要見到煦之,我就要告訴他,我就是愛他,就願意給他做妾。”
說着辛辰就掙脫了趙文雅的束縛,朝傅伯南走去了。
傅伯南此番還在招待沈鬆和沈柏兩兄弟了,這兩兄弟隨着年紀的漸長,都變得和老狐狸一樣狡猾,傅伯南在應對這兩人的時候,那是分外的用心。
“今日沈老可以來……”
傅伯南自是與沈鬆寒暄起來,沈鬆望了一言沈柏,然後纔對傅伯南說道:“煦之你言重了,你我都是同僚,今日你新婚之喜,我等豈有不到場之禮,只是今日爲何沒有見到右相。右相和你乃是同窗,按理說,他理應來吧。”
沈鬆這個人最是無恥,在此時提到戴明澤。就如同當初戴明澤和姜如意大婚的時候,提起傅伯南來。
“你說子恆啊,他被陛下外調去了中州,中州水患,他本是治水能手,此番不在上京,自然是來不了。不過沈老你做人也不能如此不厚道,你也知曉阿衡和右相的關係,你此番提出來,到底意欲何爲?”
傅伯南和戴明澤最大的不同就是,他這個人十分的直接,戴明澤或多或少還會給沈鬆等人留一點面子,但是傅伯南不會,別人若是給他難堪,他自然也不會給別人好看,比如此時的沈鬆。方纔那番話,任誰都可以聽出來,是故意找茬的。
“左相你瞧瞧,你這人怎能如此小氣呢?我也只是開個玩笑,今日乃是你大喜之日,這玩笑自是開的吧。”沈鬆皮笑肉不笑的對着傅伯南露出了十分僵硬的笑容。這些年,他雖然一直都是高居內閣首輔的地位,可惜的是,當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傅伯南和戴明澤這兩人都是生猛之人,尤其是這傅伯南,做起事情來,那可是毫不留情,一點兒面子都不顧忌。此外,傅伯南這個人還有做大事者之心。
當年南嶽叛亂,朝中無人敢去,唯有傅伯南一人主動請纓,去了南嶽,僅僅花了三日,就將叛亂給徹底的平伏,在當時那可是震驚了整個大夏的朝野,就連他都震驚了。後來沈鬆也去打聽了一下,想知曉傅伯南是如何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成功的平伏下來,後來打聽才知道,傅伯南當真手手辣,竟是下令屠城,將整個南嶽花家全族都給夷滅了。這般心狠手辣,就連他也未必做得出來。不過就因爲傅伯南如此,沈鬆倒是也十分的欣賞這人。自古一將功成萬骨枯,在這朝中擔任要職的,有誰的手是乾淨的。就連那高高在上的元豐帝,也是踩着自己兄長的屍骨纔有了今天的一番成就。
“那是自然,方纔我也是與沈老你開玩笑的,你也莫見怪,來了,來了,沈老你們這邊坐。”
傅伯南自是帶着他的標準笑容,招呼這些人。傅伯南也是一個極爲有心計的人,他竟是被沈鬆和沈柏兩人安排和御史臺的這幫人坐在一起。御史臺這些人素來與沈鬆等人不對付了,雙方都看不順眼了。
“煦之,我……”
“此時辛辰已經不顧安樂公主的反對,還是來找傅伯南了。傅伯南見到辛辰,反應頗爲冷淡。在很多的時候,傅伯南對待女子都是十分的冷淡,除了姜如意了。其他女子他一般都不會多看一眼。
“翁主,今日你也來了,你是與安樂公主一起來的吧,你們的座位在那邊。”
傅伯南說着就命身邊的小廝領着辛辰朝那邊走去,辛辰那裡肯去,她一下子就拉住了傅伯南的衣袖:”煦之哥哥,我有話要跟你說,你可不可以聽我說說話?“辛辰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傅伯南。
“煦之哥哥,我不會佔用你很長時間的,就一會兒,我說完話就走,好不好?”
辛辰見傅伯南還是沒有答覆她,就繼續言說道。
傅伯南伸出手來,撥開了辛辰拉着他衣袖的手,望了她一眼,“那你隨我來吧。”兩人就朝裡間走去了,到了傅家的後花園,今日就這裡沒甚人。傅伯南環顧了四周,見着四邊無人,便道:“翁主,你到底有何話要說,你說吧。馬上我就要去迎親了。”
雖說在大夏國重男輕女的現象十分的嚴重,不過這結婚大事,不管男方地位如何,都是要親自去女方家裡迎親,就算是天子可以免禮,那也是要派使者相迎。所以此番即便姜如意是二嫁,傅伯南也還是要親自相迎。
“煦之哥哥,我知曉你的心裡有如意姐,但是我不在乎,我可以給你做妾,我願意和如意姐兩女共事一夫,好不好?你可以娶如意姐當正妻,我願意爲妾,只要可以和你在一起就好了。煦之哥哥,我是真的很愛你。”
此時的辛辰早就放棄了身爲女性的全部尊嚴,她現在爲了能和傅伯南在一起,什麼都肯做。
“翁主,你知道你在說什麼,你是大夏國的翁主,來給我做妾?”
傅伯南覺得方纔辛辰的言論十分的奇葩,他自是接受不了。
“我不在乎的,什麼翁主。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麼都不在乎,煦之哥哥,我不會和如意姐爭風吃醋的,也不會讓我阿母去打壓她的。你娶我好不好,我可以只是做你的一個侍妾。”辛辰一雙眼睛十分渴望的看向傅伯南,此番只要傅伯南開口,她就沒有什麼不答應的了。
“不要胡鬧了,實話告訴你吧,我是不會納妾的,此生此世,我有阿衡一人足矣,其他女子我不會多看一眼。翁主,你還是另擇佳婿吧。”傅伯南立馬就回絕了辛辰,沒有給她任何的機會。
隨後也就沒有去管辛辰,就轉身離去了。
“傅伯南,你當真如此薄情,我是這般愛你,難道我堂堂大夏國的翁主給你做妾你都不願意嗎?你,你,你……”辛辰終於忍受不了,她終究還是哭出來了,這麼多年的愛而不得,喜歡這麼多年的人,竟是愛上了他人。她真的無法去祝福傅伯南和姜如意了、“那你就當我薄情吧,我只愛阿衡。”
傅伯南頓了頓,隨後還是加快了腳步,準備離去。
“傅伯南,你竟是如此的薄情,難道你就不怕我殺了姜如意嗎?你知曉的,我若是去求我阿母,殺不死你,難道還弄不死一個傻子嗎?”辛辰幾乎咬牙切齒的說道。她有多愛傅伯南,就有多恨姜如意。
終於,方纔已經準備離開的傅伯南終於轉過身來,他緩緩的走到了辛辰的面前,嘴角噙着笑意,他笑着望着辛辰:“那你大可以試試,到時候我會讓傅伯南三個字,成爲你今生最大的噩夢。辛辰,不要讓我厭惡你。”
語罷,傅伯南再也不做任何的停留,轉身就離去了。獨留下來,一個人在那裡默默流淚的辛辰。
等到安樂公主找到辛辰的時候。辛辰整個人都變得呆傻了,一句話也不說了,最終無法她只得帶辛辰會公主府,第二天一早,等到安樂公主發現辛辰的時候,竟是發現她的一頭青絲全部都變爲了白髮。
“辰兒,你的發?”
沒想到辛辰竟是爲了傅伯南一夜白頭。
“阿母,怎麼辦?煦之不要我了,我活不下去了,我不想活了。我好痛苦……”辛辰還在哭了,她覺得傅伯南和姜如意大婚,她的整個世界都坍塌了,她的世界也變得晦暗起來,她什麼都沒有了。
“辰兒,你在說什麼,你還有我,還有你阿父。你……”
安樂公主將辛辰緊緊地擁在懷裡,她抱着她,生怕她真的想不開。
幾家歡喜幾家愁。
在姜家自然是另外一番光景了,姜如意已經被蘭香等人給打扮好了,張氏和盧氏兩人也都來到了她的房間,看到已經打扮妥當的姜如意,心裡既是歡喜又是傷心了。其中張氏最是明顯。
“大姑娘,去了左相府,不要害怕了,嫂子給你準備了老媽子,還有蘭香等八個丫鬟,你若是過的不舒心了,大可回來。到時候我定讓你大兄去接你。”張氏說着就拉着姜如意的手。仔細的端詳着她。
“是啊,大姑娘到時候你可是要回來,孩子還等着你取名呢?”盧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已經顯懷了,可以看得出來是懷孕了。
“哦!”
姜如意擡頭望着張氏。她發現張氏竟是落淚,便伸出手去,給張氏擦眼淚。
“不哭,不哭!”
她還是不會安慰人。
“好,不哭,不哭。”張氏拍了拍姜如意的手,便站起身子,朝着蘭香等人說道:“此番你們隨大姑娘去左相府,都給我仔細聽着,傅家若是待大姑娘不好,你們不管如何都要給我寄信出來,你們的賣身契如今都在我的手上,若是我不點頭,你們這一輩子也只能是丫鬟,一輩子的賤籍,到時候若是被我知曉,將你們一個個給發賣了。:”張氏再次教訓道。
因上次在戴家的教訓,張氏可是吃一塹長一智了。
“諾!”
“夫人,吉時已到,左相府來人了,待老身扶大姑娘上花轎!”
王媒婆已經被催促了好幾回了,只好進來催促道。
張氏心裡那自是捨不得了,可是還是硬着心腸。
”好,大姑娘我們走吧。”
張氏就讓王媒婆扶着姜如意上花轎了。紅蓋頭也蓋上了,姜如意坐上了花轎,而傅伯南則是騎着白馬,在前面開道,他終於如願的取到了姜如意,這可是連做夢都可以笑的事情了。
此番在醉仙樓上。
沈湛清和林大陽兩人連帶着一隻飛隼就那樣望着傅伯南洋洋得意的迎娶姜如意。
“真搞不懂,傅伯南到底怎麼想的,娶一個二婚女還這麼的高調,這麼的鋪張,那個姜如意聽說還沒有恢復正常,半個傻子。雖說傅伯南這個人我不喜歡,但是怎麼說他也是大夏出了名的才俊,這樣的才俊竟是……”
林大陽對此十分的不解,他望着那馬上得意的傅伯南。在他看來姜如意乃是二婚女,姜家門第也不高,以傅伯南的條件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怎麼也不會去選一個這樣的女人吧。
“還記得雲雀樓嗎?”
沈湛清倒是沒有接林大陽的話,而是開始反問起林大陽。
“怎麼了,就是花鳥兒的那個雲雀樓嗎?我自然是記得了,花鳥兒給你遞來了消息,什麼消息,是有關於宮裡的嗎?”林大陽立馬就緊張起來,當即就開始詢問起來。沈湛清搖了搖頭,然後指着花轎道:“姜如意就是那日發現花鳥兒身份的人,這個女子不尋常,她武功極高,且擅長醫術,最詭異的她竟然還會我們沈家的棍法,而且還……”沈湛清還想說,她似乎還懂一些制|毒之法。
“是她?那不是一個男子嗎?”
林大陽用十分難以置信的語氣說道。
“就是她,沒錯,所以她才奇怪啊。而且就因爲她陳德妃也被賜死。傅伯南這個人最是機關算盡,他娶姜如意難道真的是因爲愛她嗎?”沈湛清自言自語的問道,其實在此時此刻,沈湛清是懷疑的,他是不信的。
林大陽在此時也沉默了,”你說的姜如意就是治好時疫的那個姜如意?可以活死人的那個姜家大姑娘?”
此時此刻林大陽也意識到問題的所在了。
“嗯,就是她。”
沈湛清繼續看着那長長的隊伍,這一次傅伯南和姜如意大婚排場還挺大的。
“你上次不是說要查她嗎?你查到了嗎?”
林大陽此時已經記起來,先前沈湛清就言說要去調查姜如意,都好幾個月過去了,他好似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查了,沒有線索,她在戴家過的並不好,戴家老太太待她不好,還虐待她。”
沈湛清確實是派人去調查過姜如意,那些人給出的結論都是一樣的,那就是以前的123言情學院的時候,姜如意是不會醫術,不會武藝的。這些都是姜如意回到姜家的時候,突然之間就會了。於是乎那些人自然就聯想到了,姜如意怕是在戴家學會的。可惜的是,等到他們去調查戴家的時候,姜如意在戴家的生活完全都是一傻子,沒有絲毫的特殊之處。
“那這就怪了呢?她總不能平白無故就學會了吧,她武藝那麼高,是練家子出生,沒個二十多年,一般人是達不到這種水準的。”林大陽那天可是見到蔣如意出手了,快準狠,武藝絕對不在他之下。
“所以我也覺得奇怪,那個女人總是怪怪,她是不是以前的123言情學院的時候,就一直在僞裝,亦或者她壓根就沒有傻,一切都是裝出來的。”
沈湛清是一直都在懷疑姜如意根本就沒有傻,所以的一切都是她裝出來的。
“應該不會的吧,也是你跟我說的,她確實是中毒了,而且當初你還參與解毒了,你這人說話自相矛盾啊。”林大陽鄙視的笑了笑,不過他這話一說出口來,他肩上的那隻飛隼啪的就張開了翅膀,一翅膀就掃在他的臉上,因而他的臉是帶着面具的,不然此番一掃,他還真的要成爲面癱了。
“哦,好像是的啊。她確實是中毒,那她那些都怎麼會的?”
沈湛清發現好多事情在姜如意的身上都無法用常理來解決的。
“你問我,我問誰去,對了,聽說你馬上就要成爲駙馬爺了,說是嬌娜公主,你怎麼想的?若是你成爲駙馬爺,那接下來的事情該怎麼辦?”林大陽頗爲擔心的說道。若是沈湛清成爲大夏的駙馬爺,那就免不得和大夏的皇族有糾葛了。
說起駙馬爺的事情,這也是讓沈湛清頗爲頭疼了。
葉皇后在大夏衆多才俊之中,竟是選中了他,這可是讓他頗爲的受寵如今,也難以置信了。很顯然,他不想被選中了。
大夏甘泉宮之中。
嬌娜公主終究還是被捉回來了,此番已經被葉皇后派人看在甘泉宮之中,讓她什麼地方也不要去,還請了教養嬤嬤來教她規矩。嬌娜公主何曾有過這樣的待遇。她從來都是驕縱的,這些年葉皇后和元豐帝都慣着她,“母后,你就死了那個心吧,沈湛清我不喜歡,我不喜歡的人,我是不會和他一起生活的。”嬌娜公主如今被困,就開始各種發泄自己的不滿。葉皇后已經被她吵了一上午了,好在近日來葉皇后的心情好。陳德妃死了,沒有比這更加高興的事情了。
“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你了。嬌娜你已經長大了,又貴爲大夏的公主,你與尋常女子不同的。”葉皇后終於開口說話了,她實在是忍受不了嬌娜公主的聒噪了。
嬌娜公主見葉皇后開口說話,立馬就走到她的身邊,蹲坐在她的身邊,:“可是母后,我真的不喜歡沈湛清,他就一小白臉,我一拳就能撂倒他,這樣的人,你讓我……”嬌娜公主只要想到沈湛清那瘦弱的樣子,她就不喜。
葉皇后伸出手來,她的手十分的修長,要比一般人都要長一些,而且她的手上都會有特色的圖案,這是他們葉家女子特有的標誌。“嬌娜,你若是不喜沈湛清的話,那母后到真的可以爲你另擇父母。但是母后在此提醒你,駙馬絕不可能是法明,對於他你就趁早死心。”
嬌娜公主聽到這話,便低下了頭。
“好,既然母后這般說,我嬌娜若是要尋駙馬,自然駙馬要在武藝上勝過我,我要試招,若是他們不能,還請母后和父皇不要逼我。”
嬌娜公主自小就被元豐帝當男兒養,性子上確實是野了一點,她一旦決定的事情,那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的。比如此時,她就決定由她自己去選駙馬。
“好,那本宮就答應你,只是若是到時候你被打敗了,那人又是你不喜歡的,到時候你可不要來本宮這裡哭訴。”葉皇后也是被嬌娜公主纏的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只得如此了。
最終嬌娜公主就和葉皇后兩人達成了協議,而葉皇后也派人去知會元豐帝,沒想到那人還沒有出去,元豐帝就帶着貴妃蘇淺來到了甘泉宮。蘇淺的肚子是越來越大了,此番元豐帝更是親自扶着她走路。
“愛妃,你慢些。”
元豐帝在很多的時候都十分的體貼,不過若是他決定捨棄你的時候,那自然是毫不留情,比如先前陳德妃就是如此。他甚至在前一晚還和陳德妃兩人在燈下作畫,第二天他便賜死了陳德妃。所以當時陳德妃才那般的難以接受,她不相信那事情竟是元豐帝所爲。
“陛下無事的,臣妾會小心點。”蘇淺的聲音十分的甜美,她此刻就偎依在元豐帝的懷裡。
這兩人一進來,葉皇后的臉色就微微的變了,不過到底是皇后,這麼多年的城府,她自然馬上就恢復正常了。
“哦,竟是蘇貴妃妹妹啊,如今你的身子大了,可是要小心,來人給貴妃看座。”在元豐帝的面前,葉皇后永遠都是那個識大體的皇后,此番她便做的很好。而一旁的嬌娜到底還是小孩子氣甚。她看蘇淺就沒有什麼好眼神,甚至還帶着一絲絲的厭惡。
“今日不是左相和姜如意大婚的日子嗎?怎麼你沒有去啊?”
嬌娜公主對待蘇貴妃從來沒有用過敬稱。從來都是用你。蘇淺這些年倒是也習慣了,她擡了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說道:”本宮倒是想去,無奈這傢伙太折騰了,陛下也擔心本宮,就沒有去了。本宮尋思着,等本宮誕下孩兒,到時候再去瞧瞧我那多災多難的表妹,皇后你說是不是?“蘇淺帶着笑意,看向葉皇后。她的眼神之中,有一絲十分微妙的東西。
葉皇后見她如此,也笑道:”那是自然了,姜家大姑娘確實是無妄之災,幸而遇到了左相,到也是佳偶天成,本宮今日也賞賜了一些東西給她,到底是可憐見的。”葉皇后說着,忍不住的嘆了一口氣。
“就是,陳德妃和宮裡的某些小人一樣,只知道整日害人,此番她早報應,還有些人早晚也會遭到報應的。”嬌娜幾乎沒有經過思考,突然就脫口而出,顯然她這是針對蘇淺的。蘇淺又不是傻子,她自是聽出來。
元豐帝也聽出來,但是他什麼都不說。只是坐在那裡,微眯着眼睛,看着這三人的表現。
“是啊,這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報是時程未到,本宮也覺得嬌娜公主說的十分的有道理。”
蘇淺再次深望了葉皇后一眼,葉皇后也看着她,兩人四目相對,相視一笑。於是就冷場了,元豐帝最是聰明,馬上就出來圓場了。
“今日煦之很朕告假,這還是煦之爲官這麼多年,第一次跟朕告假,先前朕是不準備批的,無奈煦之跟朕哭訴,說他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成婚,怎麼朕也要體恤他,你說煦之真的是……”
元豐帝一想起傅伯南跟他告假的時候的情景,就忍不住的發笑起來。
“如意倒是好福氣,可以嫁給左相啊。”
蘇淺由衷的感觸到。
是啊,在大夏國不僅僅蘇淺,幾乎所有的人都在感嘆姜如意的好福氣,一嫁右相戴明澤,二嫁左相傅伯南,竟是比一嫁還要好。
當姜如意走下花轎那一刻,被迎進傅家的那一刻,她的人生在此時此刻徹底的發生了改變。很多人都不相信,傅伯南真的會娶姜如意,先前就連姜家的人都這麼的以爲,可是當這一天終於出現的時候,傅伯南真的實現的他的諾言,娶了姜如意。
花轎臨門,姜如意任由着人扶着,來到了大堂之中。人人都在稱讚他們是郎才女貌的一對,所有的事情都進展的十分的順利,便送入了洞房之中,自此之後,她還有了一個身份,那就是傅夫人,大夏國左相的夫人,傅伯南的女人。
今日的傅伯南那是極爲的高興了,他喝了很多的酒,幾乎是來者不拒,大口大口的喝着,不過素來千杯不醉的他,這些酒自然沒有灌醉他了,他還在前面與諸位賓客豪飲。而姜如意則是自己掀開了蓋頭。
她從包裹之中取出來,盧氏給她的好東西,今日在出門之前,盧氏可是又叮囑了她一番,讓她一定要好生看看,仔細的看,晚上還可以與左相一起看。姜如意先前就好奇了,她也就打開一看。
才發現,“老牛推車,觀音坐蓮……”諸如此類。
她看着這些畫面。
”阿姐,你出去啊,出去啊,我在讀書的。”
她看的小弟鬼鬼祟祟的,手裡還拿着一本書,那書貌似被很多人翻過,好破舊啊,皺巴巴的。
“什麼書,也借我看看吧。”
她走近去看,可惜的是,小弟就是不鬆手,不讓她。
“阿姐,你還是出去吧,你去尋大兄,阿母亦或者阿父啊,我要讀書了。”小弟竟是要將他給推出去,無奈,她聳了聳肩。
“那好吧。我走就是的了。”
說着她轉身就走了,不過她最是聰明,就在小弟完全沒有注意的情況下,她突然就轉身了,一把就奪過了小弟的書籍,那書籍一看,她就立馬的羞紅了臉,“你,你,你,從哪裡弄來的這些書,我,我,我,我這就去告訴阿父去,你小小年紀竟是不學好,整日看這種閒書。”說着她將是將那書給藏到了袖口之中,不準備歸小弟。
小弟自然是嚇得半死了。
”阿姐,你不要告訴阿父了,我下次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小弟十分委屈的求助她,她立馬就緊了緊衣袖,對他道:”那好吧,這一次我便沒收了,待會兒我尋一個地方將它給燒了,下次不要這樣,你好生讀書吧。“她自是一派正經,而小弟竟還信了他的話。還對他報以感謝的眼神。
事實上她從來都沒有燒掉,她自己偷偷的藏起來了,晚間自己一個人偷偷的看。
亂葬崗。
她看到一個女人跪在一個墳頭之前,她從袖口取出書籍來。
“小弟對不起,阿姐以後再也不騙你了,是我害了你們。”
火燒起來,那書便扔進了火中。
“小弟。阿姐將這個燒給你,你黃泉路上不孤單。我不會死,定會爲你們報仇,報完仇,我就親自給你們請罪。”
那個女子站起,她的手中握着長劍,長髮不束,一身縞素,她的白衣染血,整個人顯得十分的肅殺,在此時她就好似一個修羅一樣。
“復仇,復仇,我要復仇。”
姜如意將東西扔到了一旁,她抱着膝蓋,全身都在發抖,那個女人到底誰?她再次反問道。
“大姑娘,大姑娘,你沒事吧。”
蘭香還在外間伺候着,方纔聽到姜如意尖叫了,就忍不住的叩門。久久沒有得到姜如意的迴應,她害怕出事情,就衝了進來,就看到姜如意一個人瑟瑟發抖抱着膝蓋,蹲在一處,好像被什麼給嚇到了。
“大姑娘,你,你怎麼了?莫怕?”
蘭香發現姜如意的手又開始出汗了。
蘭香的目光掃視了一下,就落到了被姜如意扔到的書上,她是看到了書上,她立馬就撿起了書了,然後彈了彈上面的灰塵,打開了一看,雖說她不識字,但是那些畫面也太露骨了,她一下子就看出來了。
“這些,這些個……”
她也就想到了,姜如意的守宮砂都還在,還未經人事,怕是張氏等人給她的。蘭香自己也是未出閣的姑娘,自是不懂。
“徐媽媽,你過來瞧瞧大姑娘吧,這個給你。”
蘭香的臉也已經羞紅了,到底是未經人事的姑娘家,看到這些自然是有些害臊了。那徐媽媽原本是張氏的陪嫁丫鬟,早些年也成婚了,丈夫在戰亂中死了,又沒有子女,這些年一直都跟在張氏的身邊,是張氏最信得過的媽媽了。於是就給了姜如意。
那徐媽媽一看,當即就一笑,扶起了姜如意,她以爲姜如意是被這上面的話給嚇到了。到底是清白人家的大姑娘,被這些東西給嚇到,那到也不奇怪。
“大姑娘,沒什麼,等着姑爺會教你的,你不喜歡,就莫看,我這就給你將這些給收好。”說着徐媽媽就將那書給收了起來,然後拉起了姜如意,順便又給她準備了帕子。
“姑爺來了,姑爺來了。”
蘭香小聲的提醒徐媽媽道,徐媽媽也是老人,自然知曉,她立馬就收拾妥當了。
“大姑娘莫怕,這做女兒都有這麼一天。到時候你和姑爺多生幾個。”
說着徐媽媽就悄悄的退了出去,而姜如意的情緒也平靜了不少了。而此時傅伯南也來了,其實他早就想來了,只不過因喝了酒,一聲的酒氣,特意去洗了澡,喝了醒酒湯,纔來這裡的。其實傅伯南還是一個處男。這麼多年了,對於一個正常的男人來說,忍得有些痛苦。好在從今天晚上開始,傅伯南就再也不需要忍受了。
他推開門,看了一下房間,一個人影都沒有。
“阿衡,阿衡?”
傅伯南大驚,他剛開始還以爲姜如意給他開玩笑,誠心躲着他呢?這種夫妻閨房之樂,他自然也樂意。可是等他找遍了整個房間,發現沒人的時候,傅伯南無法淡定了,他開始擔心起來。
“這,這,阿衡,阿衡……”
說着傅伯南就開始奪門而出,此時徐媽媽和蘭香兩人還守在外間了。見到傅伯南突然出來,自然是一臉的驚詫,今晚這麼好的日子,傅伯南不在房間裡面和姜如意在一起,跑出來作甚了。
“姑爺,你爲何出來,我們大姑娘可是惹你生氣了?”
蘭香就害怕此時的姜如意還有些心智不全,惹到傅伯南。不管怎麼說傅伯南都是大夏的權臣,位高權重。
“阿衡你,你們大姑娘在什麼地方,你告訴我,她去了什麼地方……”
蘭香從來沒有見過傅伯南如此的慌張,他顯得是那般的手足無措,抓着她的肩膀就質問道。
”大姑娘在房間裡面啊,我和徐媽媽一直在外間守着,大姑娘沒有出來的,姑爺怎麼了?”蘭香斜過身子朝裡間看了過去,也沒有發現人,此刻她也覺得十分震驚了。
徐媽媽瞧見這兩人的表情,也就走入房間之中,先前她可是看到姜如意在裡面,怎麼會突然之間不見了呢?她和蘭香兩人一直都在外間守着,她剛剛出來沒有多久,傅伯南就進去,此刻竟是沒人了。
“大姑娘人呢?”
現在就連她也覺得不可思議。蘭香不信,也進去搜了一下,也沒有發現姜如意的身影。
“不對啊,剛纔我明明看到大姑娘就在裡面。怎麼沒有了?”
蘭香還是喊了,傅伯南此時終於開始冷靜下來,立馬就派人在府上搜索起來。而且他還特意囑咐那些人慢點,輕點,切莫嚇壞了姜如意。可是搜索了一晚上,竟然還沒有發現姜如意的身影了,她就這麼在洞房花燭之際,突然之間消失不見,好似憑空消失了一樣。
終於,折騰了一宿,天都亮了。傅伯南的眼睛都佈滿血絲,沒有人比他更加的焦慮了,這麼多年的夙願終於實現,這婚也接了,卻在大婚之夜,洞房花燭之時走失了新娘。說出來真的是太匪夷所思了。
而蘭香也連夜趕回姜家,心裡想着姜如意是不是連夜跑回了姜家了。
”什麼。大姑娘不見了?”
張氏聽到這個聲音,自是一驚,瞧着她的表現,姜如意肯定是沒有回來了。於是乎蘭香就將昨夜發生的怪異事情告訴了張氏和姜如海,這下子可是驚呆了姜如海和張氏兩人了。
“是真的,明明剛剛我還和徐媽媽兩人去瞧過大姑娘,徐媽媽還和大姑娘說了一些注意的話,然後姑爺來了,徐媽媽就退出來了,中間根本就沒有擱多久。等到姑爺進去了,就發現大姑娘不見了,至今沒有找到大姑娘。”
蘭香現在是擔心極了,這人怎麼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不見了呢?這太詭異了。
“大郎怎麼辦?大姑娘不見了,這可怎麼是好?早知道,我們就不要讓他出嫁,那可不就沒有這麼多的事情了嗎?這事情都怨我啊。”張氏越想越後悔,讓姜如意這麼早出嫁。
姜如海眉頭自然是緊皺了,示意張氏不要慌張。
“夫人,你先冷靜一下,待我去一趟左相府,問個清楚再說。”
姜如海不斷的提醒自己,遇到此類事情千萬不要急,一定要冷靜冷靜再冷靜。
於是乎,他也就朝左相府趕去了。等到他趕到的時候,傅伯南還在派人到處的找,他的眼裡佈滿了血絲,整個人也顯得十分的憔悴不安,見到姜如海便一直在不停的自責,一直言說自己的不好。
“我本不該喝那麼多的酒的,我應該早就去陪阿衡的,那樣的話,阿衡肯定不會出事情,都怪我。”
原本姜如海還想責備一下傅伯南的,可是瞧着此番傅伯南這個模樣,他也就不忍心了。心想,傅伯南此時的心裡怕是比他還要着急了。他拍了拍傅伯南的肩膀道:“煦之,你無需如此自責,具體情況,蘭香已經跟我說了,這怨不得人,也許小妹是被人給劫持了。近日來,上京有不少女子失蹤,我想這怕是與此事有關吧。”
是的,近日來上京確實有不少少女離奇失蹤,有的甚至在和父母上街的時候,一轉眼就不見了,還有的在家裡休息的時候,早晨家裡的人也就發現不見了。各種各樣的,不留一絲的痕跡。起初這些事情,姜如海並沒有放在心上,可是如今事關姜如意離奇失蹤,也就讓他聯想到這裡。
“少女失蹤案,讓我想一想!”
這個案子不是傅伯南負責的,而是第五君華正在調查的案子,至今未破。
“是啊,根據我瞭解的,很像小妹失蹤這種情況,具體情況,還要去大理寺調卷宗,看了才知曉。”姜如海雖然此時心裡還是着急,但是他知曉現在最需要的是冷靜,必須冷靜下來。不然便會沒有頭緒。
還有一點,就是姜如海知曉姜如意如此的本事,他乃是武將出身,曾經看過姜如意在花園之中練劍,那武藝絕不在他之下,因而即便姜如意被劫持了,她也完全有自保能力。
“對,對,我不能急,待我去尋第五君華。”
身爲大理寺少卿的第五君華最近一直很苦逼,好不容易調查完了姜如意被下毒毒害一案,本來他還以爲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可惜了事與願違。這不上京的少女失蹤案,與攤到他的身上了。
而且當左相傅伯南出現在這裡,還告訴他,他的新婚妻子在新婚當晚離奇失蹤,這簡直就跟做夢似的。
”這,這,左相……”
第五君華頗有些爲難,“令夫人不見了?”
“恩!”
傅伯南的回答十分的簡單,第五君華努力的想從他的臉上發現一些情況,可惜的是在外人面前,傅伯南從來都是一個僞裝高手,因而第五君華看不出來傅伯南的情緒。不過她十分的同情傅伯南,一個大男人,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結婚了,這婚都接了,馬上就要洞房,竟是發生此等事情,就沒有比這個更加鬱悶了。
第五君華在心裡默默的同情着傅伯南。
“左相,此番還不能把令夫人的事情與少女失蹤案聯繫到一起。”第五君華還不敢下這個結論。
“好,此番我會協助你調查。”
傅伯南現在也是無計可施,只得和第五君華聯手了。
且說姜如意到底去了什麼地方,當時徐媽媽離去之後,姜如意一個人在房間之中。當時她就聞到一股淡淡的花香,那花香的味道先是淡淡的,然後越來越香。
姜如意懂得歧黃之術,對藥理和毒理都十分的在行,她當即就聞到了那是一股迷藥的味道,當即她就秉住了呼吸,裝作昏睡,她就是在想,到底誰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敢來左相府劫持她。
等到她昏睡之後,她果然聽到有腳步聲,然後那人就將她扛在身上,從身形來看,她可以斷定那人絕對是一個男子,她就仍有那人扛着她,離去。爲的就想知曉這人的到底想要幹什麼。
她也是一夜未睡,被那人帶到一處見不到陽光的小黑屋之中。
“好生照看着。”
那人的聲音沙啞,在吩咐看管她的人,顯然這些人並不想傷害她。
一早,甚至還有人送來了十分豐盛的早膳,其中還有她最喜歡的糖肥皂以及素餡餃子,而且都是得勝樓的,她最喜歡的那一家,顯然這個人很清楚她的吃食。
“主公人就在裡面!”
午間的時候,那個人終於出現了。
當門打開的那一剎那,姜如意因長期沒有接觸的光線,便覺得光線頗有些刺眼,她伸出手去擋住了光線,那人就出現在她的面前,原來竟是他啊,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