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似乎一瞬間進行了反轉,蘇曼的母親有些尷尬的站了起來,她深知這一切不過就是一場鬧劇,眼看着已經到了演不下去的地步,她開始在想着究竟該如何收場。
她慢慢的扶着葉芝璇躺了下來,拉開了被子,看了一眼牀上的那些血跡,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
“現在說這麼多有用嗎?流了這麼多血,恐怕孩子是保不住了,不和你們在這糾纏了,就連主治醫生都是你們的人,這間醫院恐怕也都不是什麼好人,馬上我們就走,用不着你們了。”
說完,她轉頭看了一下身後的司機,對着她使了一個眼色。
司機點頭出去了,很快就傳來了消息,說已經找好了可以接收的醫院,讓他們馬上離開。
葉芝璇在蘇曼母親的攙扶下,顫抖着從牀上站了起來,眼看着滿牀單的鮮血,她有些緊張的顫抖着身體,竟然雙腿跪在了張逸之的面前。
“逸之哥哥,我求求你,你讓我留下這個孩子,這是我唯一可以留存有關於你的東西了,我不求你能給我什麼,我更不求你能認下這個孩子,但是我求你,我求你留下這個孩子好不好”
莫羽辰在一旁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很顯然,所有人都清楚,蘇曼的媽媽是想找一個藉口趕緊離開!可是葉芝璇這個不知好歹的傢伙竟然還在苦苦掙扎。
蘇曼的媽媽沒有任何猶豫的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奮力的拖出了病房,頭也不回的走了。
醫院裡面瞬間安靜了下來,但是很顯然,這件事情也在醫院裡不脛而走,幾乎上上下下每一個人都知道,在急診室的病房裡面出現了這樣一場鬧劇,雖然不知道事情是真是假,但是大家早已經有了不同的版本,說的沸沸揚揚。
一切似乎又恢復了平靜,但是張逸之的臉,依舊是緊繃的,他命令警衛送走了爺爺,之後緊張的走到了舒墨的面前。
“現在沒有外人了,把你剛纔所說的一切從頭到尾給我說一遍。
什麼綁架?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張逸之很顯然對於當天晚上發生的車禍很是好奇,他只知道莫羽辰和死去的那個女孩在一起,但是究竟之前發生了什麼,無論他怎麼逼問舒墨,舒墨始終是閉口不談,如果不是今天醫院的這場鬧劇,興許這件事情依舊是一個謎。
莫羽辰無奈的擋在了他們兩人的中間,一臉疲憊的看向了張逸之。
“算了,沒事兒,只不過也是一場鬧劇罷了,這件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我不想再糾纏了”
說完,她就轉身離去,默默的對着舒墨揮了揮手。
張逸之只得無奈放棄,跟着莫雨晨的身後上了車,把舒墨一個人丟在了醫院裡。
在看到張逸之離去的背影的那一刻,舒默總算是鬆了一口氣,轉過頭去,怒氣衝衝的看着趙嶽哲,所有的憤怒,一股腦的都發泄在了他的身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無緣無故的整這麼一齣戲,這個女人究竟還有完沒完。”
趙嶽哲一臉無辜的苦笑了一下,雙手摁住了舒墨的肩膀,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裡。
“我的姑奶奶,我說你能再大點聲嗎?滿樓道的人都聽見你嚷嚷的聲音了,這件事情也怪我,那些護士把她接診進來的時候沒有通知我,直接就把電話打給你了!”
舒墨看着趙嶽哲的樣子也算是氣消了一半,但是她還是不理解,這無緣無故的,怎麼可能因爲先兆流產而住院!這葉芝璇難道真的懷孕了?
在聽到他的這個質疑的時候,趙嶽哲哈哈大笑了起來。
“其實他在一來的時候,我看到他那個樣子,我就知道這一切都是騙人的,不過他們應該是找了專業的人諮詢過,所以說裝的還挺像樣子的。
我當時就是看穿了他們的騙局,所以纔給你們打電話的,可是我沒有想到張家老爺子來了,就想着趕緊讓你倆別過來,別到時候大家見面尷尬,可是沒想到還是被你們兩個人給揭穿了”
舒墨默默的點了點頭,才順了一點的氣又瞬間的爆發了出來,想起了剛纔面前這個人說的話,一巴掌就拍在了他的臉上。
“你個大流氓,你在電話裡說的那是什麼話?什麼你家那口子?我什麼時候成你們家的了!”
趙嶽哲無奈的捂着自己的臉,輕輕的揉了揉,看着面前的這個姑娘,寵愛的笑得出來。
葉芝璇一臉冰冷的坐在這汽車上,奮力的抽出了插在自己下身的血袋,用力的丟出了車窗,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你們找的那什麼破顧問,還沒演戲呢,就被別人給揭穿了!
現在可好了,本來可以用孩子來要挾的,這一招徹底的沒了,現在該怎麼辦?難道真的就看着那個女人囂張下去!”
葉芝璇這話明顯是說給前排上的竇昆的,竇昆手裡叼着一支香菸,有些陰冷的笑了笑。
“我早就說過你們這一招不管用的,是這些小伎倆,放在老爺子的面前,他早就已經看穿你們了,更何況你們當趙嶽哲是什麼?他雖然是個醫生,但是他是軍醫!
龍屠出身的軍醫!他的水平不亞於任何一個特種兵,在他們的面前耍伎倆,豈不是沒事找死嗎?看來這事兒還得我親自出馬,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竇昆慢慢眯起了眼睛,掐掉了口裡的香菸,從自己的兜裡拿出了一張紙,冷冷的笑了出來。
“這張紙上寫着有關於莫的一個秘密,但是這個秘密究竟是什麼?只有那個女人能夠解開這個答案,如果能夠找到這個秘密的文書,想必,就可以得到你們想要的一切了。
對了,那天跟你們說的那件事情怎麼樣了?這個案子究竟什麼時候能夠正式開庭?”
竇昆似乎把話說了一半,沒有給他們看那張紙的意思,就轉移了話題。
蘇曼的母親愣住了,眯着眼睛看向了竇昆,默默的嘆了一口氣。
“這並不屬於民事糾紛,這件事情如果想捅大了,還需要上面有所作爲。
現在你們真的可以確定那批軍火,依舊還在那個倉庫裡嗎?只要有了確鑿的證據,我們也許可以走另外一條途徑,他上面有人可以保護他,但是如果這件事情要是捅到了大衆的耳朵裡,輿論也是可以殺人的。”
蘇曼母親的眼睛裡閃過了一絲殺意,竇昆淡淡的笑了笑,肯定的點了點頭。
“當然,不就是證據嗎?要多少有多少,沒有的話也是可以僞造的,但是這些,還需要蘇大律師親手幫忙了。”
竇昆看着蘇曼媽媽臉上的變化,哈哈的大笑了起來,他知道此刻的這個人早已經變成了自己手中可以隨意拿捏的玩偶,自己的計劃,馬上就要成功了。
回到了張家大宅的張逸之沒有再離開,他陪伴着莫羽辰睡下在牀上,在確定她已經睡去之後,才慢慢的起身走到了爺爺的書房,站定在了爺爺的面前。
張老爺子一臉鐵青的閉着眼睛,似乎依舊沒有從今天晚上那場鬧劇的陰霾當中走出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天張逸之的確是做出了不可告人之事,如果今天不是莫羽辰聰穎理解了自己的意思,他們很有可能無法下臺。
張逸之微微的頓了頓,雙膝跪地,挺直了胸膛,默默的低下了頭。
“爺爺,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千不該萬不該,我給對方留下了可以抓住的把柄,我知道你爲了我已經付出了很多,但是我懇請你這件事情不要再插手了,讓我自己一個人去解決吧。”
張逸之被免職的這件事情,不得已的讓爺爺受到了牽連,他爲了榮譽爭了一輩子,老了,老了,居然被自己抹殺了這麼一抹黑,張逸之一直都覺得心中有愧。
張老爺子默默的搖了搖頭,起身走到了張逸之的身邊,雙手扶着他的肩膀,把他從地上扶了起來。
“有件事情一直沒有告訴你,就是你被免職的這件事情,實則是我和上頭打了一個配合,只不過是爲了掩人耳目而已。”
張逸之一下子愣住了,他無法理解爺爺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是看着爺爺嚴肅的神情,他還是把疑惑壓在了心裡,很是認真的聽着。
張老爺子坐回到了書桌面前,從身後的保險櫃裡拿出了一個文件夾,放在了他的面前,按住輕輕推了過去,在上面敲擊了一下。
“文件在這裡,你自己先打開看一看,看完了之後,也許你就會徹底的明白了。”
張逸之快步走過去,拿起了文件,打開第一眼,只是掃了一眼,就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雪貂,他居然到了中國境內!簡直就是找死,當年父親就是死在了他的手中,我一直說過要血刃仇人,可是他一直隱姓埋名這麼多年,從來都沒有任何國家的軍隊找到過他的蹤跡,他現在居然敢出現了?”
張逸之緊緊的握住了手裡的那份文件,甚至於已經把自己的手心掐出了鮮血。
他看着上面這個叫雪貂人的照片,心中的恨再一次被點燃了,在他十歲那年,父親就是在執行任務的過程當中死在了這個人的手裡。
這個外籍的僱傭兵在中國境內犯下了數不清的血案,這其中不單單有他的父親,還有父親的無數戰友,甚至自己爲了殉情而死的母親,都是死在了這個人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