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緊張,你拿出當初揍我時候的水平就足夠了,沒什麼可怕的……”在場上熱身的時候,魯迪看到洪濤連滑冰的動作都是直挺挺的,以爲他是太緊張了,特意湊過來安慰他。
“緊張?我緊張個毛啊?上學第一天我就敢挑戰你這個校隊的主力,你說我會緊張嗎?”洪濤爲了說明問題,直接把魯迪的傷疤給揭開了。
“那你怎麼不去熱身?”魯迪和洪濤訓練了近一個月,對於他的尖牙利嘴多少也都免疫了一些,自動過濾就好。
“我就是個來打架的,比賽是你們的事情,耍酷纔是我的任務。你看啊,這裡的女學生明顯比咱們學校裡多,質量還好,你看那邊那個長頭髮的怎麼樣?你說我去和她打個招呼,她會搭理我嗎?”洪濤之所以不熱身,並不是緊張,他是繞着圈向看臺上張望呢。什麼戰術、配合對他來說毫無意義,隊內的分組對抗都沒人願意要他,他就是個混子,當前鋒控不住球,當後衛不犯規就卡不住位,除了打架技術在隊內無人能敵之外,根本不配當一名冰球運動員。
“她會把手裡的飲料扔在你臉上,不信你去試試,還是少想點吧,這裡的學生很驕傲,名牌大學的學生會搭理你這個三流學校裡的傢伙?死心了吧!”魯迪覺得待在洪濤身邊是個很丟臉的事情,說完就自己熱身去了,剩下洪濤一個人舉着球杆還在圍着滿場轉圈呢。
“嘿!黑頭髮的小個子,你們學校沒人了嗎,你不會是來自越南的外援吧?越南有冰嗎?”轉着轉着洪濤覺得自己這半場的觀衆席他已經看得差不多了。打算去另半邊場地上去看看。不過他剛滑過中線,就讓一個穿着藍色護具的對方隊員給截住了,這傢伙和魯迪塊頭差不多,留着一頭金色的長髮,居然還有鬍子。這尼瑪是大學生嗎!
“離我遠點,你個臭農民!我要是告訴你我來自你的美國爹那裡,你是不是立馬得撅着屁股讓我幹一下啊?還越南,越南把你的美國爹打得屁滾尿流時,你這個乾兒子在幹嗎呢?你拿鏡子看看你的眼睛顏色,你媽是不是給你找了一個印第安酒鬼當父親了啊?還有你的口音。你說的是英語嗎?你真給你們的女王丟人,雜種就雜種吧,連叫聲都tm學不像。幹嗎,你再碰我一下試試,我用冰刀把你這個雜種廢了你信不信!”
洪濤對於有人打擾自己的選美大業很憤怒。他一踩上冰面就有一種想揍人的衝動,面對挑釁者他毫不示弱,直接把腦袋頂在對方下巴上,開始了精神攻擊。至於比賽還沒開始是否能打架他纔不管呢,輸贏對他來說也無所謂,他就是來玩的,別人不挑釁他還得去挑釁別人呢。
對面那個大個子沒想到客隊的隊員還這麼囂張,而且洪濤罵得太花哨了。一時半會他還沒捋清楚自己和美國人以及越南有什麼關聯,所以被洪濤直接說愣了。國外高校對歷史這個玩意不是很重視,很多博士生都搞不清楚二戰和一戰的區別。至於越戰他們頂多是從美國電影裡看見過,腦子裡根本沒這個概念。一猶豫的功夫,大個子就被洪濤頂着倒退了好幾米,而且洪濤已經把球杆扔到了冰面上,露胳膊挽袖子直接就是要打架的架勢。
“噓……噓……”觀衆席上立刻傳來了巨大的噓聲,還沒開始比賽。雙方隊員就已經開始有了摩擦,大家立刻覺得今天的球票買值了。原本這兩個隊沒什麼可較勁兒的。每年多倫多大學都把聖力嘉學院利落的踢回去,只需要看看cis排名就會明白。一個是排名前五位的強隊,一個是排名後十位的魚腩,根本沒什麼激烈對抗可期待的,不過今天好像有點不同了。
“分開!分開!後退,回到你的半場去!留着力氣比賽時候用吧,你再瞪我我就把你罰下去,看清楚,我是誰!”本來還在做準備活動裁判不得不提前上場了,眼看雙方隊員在中線這裡發生了衝突,都開始向這邊聚集,如果不馬上制止,說不定就得羣毆了。
“裁判是傻x!”洪濤用中文罵了裁判一句,然後向後挪動了幾米距離,就站在中線邊上,虎視眈眈的看着剛纔那個大個子,那個意思是有本事你過來啊?
當然了,那個大個子不敢過來,人家不是怕洪濤而是怕裁判。但是洪濤老站在那裡挑釁,很影響這邊的訓練,對方的教練去和裁判抗議了,裁判這次沒來找洪濤直接溝通,而是滑到了伊麗薩那邊去,打算讓伊麗薩來管一管自己的隊員。
但是伊麗薩不管,洪濤也沒犯規,哪條規則上也沒說熱身的時候不能站在本方半場目視對方隊員啊。而且伊麗薩知道洪濤一肚子壞水,她也不擔心洪濤幹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能給對方搗亂也是一件好事嘛。至於臉面問題,伊麗薩能當教練,也是個沒皮沒臉的人,至少在球場上是這樣的。
兩位裁判一看伊麗薩不管,他們也沒轍了。洪濤確實沒犯規,但是這種行爲很容易引起衝突,所以他們兩個乾脆站到了洪濤身邊,一左一右,當保鏢了。這種場面一出現,看臺上的噓聲更大了,觀衆們從來沒見過這種情況,大部分人在噓洪濤,還有一部分乾脆直接罵裁判是軟蛋。
“你好,你也好,我來自中國,是第一個參加冰球聯賽的中國人,剛纔那個小子對我有種族和人種攻擊,冷戰都已經結束了,在體育比賽中就更不能出現這種思維,你們說是不是?我建議你們一會兒多注意注意那個小子,他是個很討厭的麻煩!”洪濤乾脆摘了手套,和兩位裁判握了握手,然後站在場地中間和兩位裁判聊上政治與體育這個大問題,順便試圖影響一下裁判的主管印象,把自己說得很無辜、很正義。
“……”兩位裁判對這個話題沒什麼的表態的,但是洪濤很有禮貌的和他們握手打招呼,他們又不能轉頭離開,只能是站在一邊聽洪濤白話。但是這樣一來,主場觀衆的罵聲就更高了,比賽還沒開始,裁判就和客隊隊員站在球場上聊天,這很難讓觀衆相信一會兒的比賽會是公正的。
可是觀衆們忘了一件事兒,裁判也是人,平白無故的被人罵,他們也會不高興,他們雖然對觀衆沒辦法,但是這股怨氣很可能會影響他們對比賽中某些問題的判斷,這纔是洪濤希望達到的,觀衆罵得聲音越大,他和裁判聊得越高興,還故意和兩個裁判笑吟吟的耳語,那個親熱勁兒啊,就和是親戚一樣,還是叔伯的。
好不容易熬到熱身結束,洪濤纔回到了本方休息區。到了這裡他也沒老實,隔着後面的玻璃圍擋開始和看臺上的觀衆互動了起來,專門挑身邊坐着男學生的女生打招呼,呲牙咧嘴的滿臉猥瑣表情,很難不讓那些男同學誤會。於是聖力嘉隊休息區這邊又成了體育館裡的焦點,一個穿着護具的隊員在玻璃牆內側,一大堆學生趴在玻璃牆外側,兩邊互相打手勢互相罵,反正誰也聽不清誰罵什麼。
洪濤的隊友還沒打球就已經出了一臉汗,他們沒想到自己這個夥伴這麼能折騰,而且臉皮這麼厚。反正他們是不敢向後看,因爲那些多倫多大學的學生已經連他們一起罵了,害得伊麗薩佈置戰術時都不得不扯着嗓子喊,因爲休息區這邊的噪音實在太大,聲音小了啥也聽不見。
冰球比賽分爲三節,每節20分鐘,每隊可以報名20位球員,同時上場的只能有6名隊員,但是不限換人次數,原則上只要不是死球狀態,就可以隨時換人,守門員除外。一般來說,後衛更換的頻率比較少,鋒線隊員更換頻率更高。所以在大部分球隊裡,這20名隊員中鋒線隊員要佔12人,還有6名後衛,再加上2名守門員。
由於有了洪濤這個另類混在隊伍裡,聖力嘉學院的隊伍裡只有11名鋒線隊員,而且他不屬於任何鋒線組合,剩下11人必須爲他分擔上場時間。而他的任務很簡單,就是在教練安排他上場之後,去找對方那個威脅最大的隊員,然後用各種方式激怒對方。如果對方對他犯規,那就會被小罰出場2分鐘、4分鐘、5分鐘,這樣本方就會以多打少,這時候洪濤就會被換下場,換上一名真正的鋒線大舉進攻。
如果對方能控制自己的情緒,那洪濤就得在規則之內玩命侵犯對方的身體,直到對方無法忍受,然後兩人發生衝突。這樣裁判一般就會先警告雙方,如果還無效,那就開始一對一決鬥吧,不管打輸打贏,雙方都會被小罰出場。這樣本方也不吃虧,因爲對方被罰下的是一名主力球員,而洪濤連空門都打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