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沈滴舟從來都沒有想過。
一直以來,在沈滴舟心裡,顧飛陽也僅僅只是顧飛陽,跟薛合一樣,或許比薛合稍微特別一點,畢竟薛合不會這麼不看她的臉色,而顧飛陽完全是根本不看她臉色的人物,況且,他也不用看自己的臉色。
除此之外呢?沈滴舟沒有想過。
在沈滴舟的生命裡面,歷來只分爲兩種情況,第一是需要去思考的事情,第二是根本就沒有必要去思考的事情。
而在顧飛陽沒有提出這件事情之前,沈滴舟一直將顧飛陽放在沒有必要去思考的事情之中,可是,當今天他這樣慎重的提出來之後,沈滴舟赫然才發現,他的歸類其實有點奇怪。
如果說他屬於去思考的事情裡面,現在的顧飛陽在沈滴舟的心裡還完全不夠格,但是要把他放在根本就沒有必要去思考的事情裡面的話,似乎又要重要一點。
這讓沈滴舟有些迷茫了。長久以來,在她非黑即白的生命中,忽然就出現了這樣的一箇中間性的人物,實在是讓人很茫然無助。
所以,在顧飛陽問出他們之間的關係之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立刻思考這個問題,順便站在原地死死的盯着面前這個看起來有些無奈可是臉色卻並不怎麼好的男人。
望着現在正一臉苦惱卻又拼命的抑制這種苦惱的沈滴舟,顧飛陽只覺得自己的頭裡面嗡嗡作響,雖然早就已經料到了,沈滴舟根本就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但是真正的的要面對的時候,他還是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堪從裡到外的涌了出來。
清了清嗓子,算是將沈滴舟那已經不知道神遊到沈滴舟的思緒也給抓回來,顧飛陽放輕了聲音,但是聲音已經帶上了濃濃的不悅:“滴舟,我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這件事對於你來說很難回答嗎?”
“啊?”沈滴舟順着顧飛陽的問話懵懵懂懂的回了一聲,接着在越來越黑的顧飛陽的面容中,十分尷尬的擺了擺手笑了起來:“你這是什麼表情啊?板着一張臉算什麼呢?我覺得我們相處的方式不是挺好的嗎?”
“好嗎?”
“不好嗎?”
顧飛陽簡直被沈滴舟這種敷衍的語氣給氣笑了,他將頭轉向了另外一邊,甚至連目光也遊弋起來,只是,他脣角的笑容卻越來越冷了起來:“沈滴舟,你當真覺得現在這樣的相處方式很好嗎?”
“難道不好?彼此輕鬆,而且沒有什麼牽絆,更沒有對對方的生活造成了什麼影響,雖然不算近,但是也絕對不算遙遠,這樣距離難道不是最好的嗎?”沈滴舟一開始說還沒有覺得,現在越說便越覺得自己總結的真是太正確了,現在這種關係正是最舒服最好的,這種距離也是最完美的。
近一步,她覺得很彆扭,可是遠一步,她或許也會覺得不痛快。
於是她的臉上甚至已經忍不住浮現出了燦爛的笑容,將心裡那種滿意毫不猶豫的全部給表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