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肩膀被人輕輕的拍了一下,沈滴舟嚇得幾乎汗毛都要豎了起來,她猛地轉身,卻一個趔趄差點從欄杆邊上跌落了下去,就在這個時候,她的手臂被人一把拉住,緊接着,她聽到了一個溫暖而又舒服的聲音,急切的問道:“有沒有怎麼樣?”
沈滴舟似乎在這個時候才能將自己沉溺在當時車禍的情感給抽離出來,她循着聲音望去,卻看見一張彷彿熟悉又彷彿陌生的臉,她就這樣愣愣的看着對方,半天都沒有一點反應。新匕匕·奇·中·文·蛧·首·發
望着面前這種迷茫、驚惶、恐懼,甚至還有一種無法言喻、無法描述的怨恨的面孔,薛合只覺得有一種熟悉感再一次的襲上了心頭,他確認面前的人是沈滴舟,是沈家的孫小姐,是沈家國內市場部總監,他和她認識,是合作者,但是遠遠還沒有到達熟悉的地步。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在這一刻,薛合對於這個女人有一種熟悉感,那是一種彷彿已經刻入了骨血中的熟悉感。這樣的熟悉感讓他沒有辦法抗拒,也沒有辦法放任不管。
“你怎麼樣了?”薛合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心軟的人,可是,面對現在的沈滴舟,他無法抑制的心軟。他伸出了手,握住了沈滴舟還倉皇的拉住護欄的手。
她的指尖冰冷得好像是極北得寒冰,臉一點應該屬於人類得溫度都沒有,而她的臉色更是蒼白得彷彿見鬼一般。
薛合連忙將自己得外衣脫了下來,將她緊緊的給裹住,低聲問道:“沈小姐,沈小姐,你怎麼樣了?”
沈滴舟只是直直的望着他,仿若未聞。
彷徨中,沈滴舟只感到自己置身於一種無法看清道路的迷霧中,而在那迷霧中卻一直有人在低低的、輕柔的呼喚她。
“梵梵、梵梵、你在哪裡,你出來,我帶了東西給你吃。”
“薛合。”沈滴舟緩緩的動了動脣角,她的眼睛裡彷彿在一瞬間聚集了滿滿的潮溼,她分不清楚現在是什麼時候,她只似乎記得,當年在自己被體罰跪在祠堂裡沒有飯吃的時候,半夜時分打着雷,下着雨,那個消瘦的少年,一身被淋得溼透,卻沒有讓懷中得包子半點淋溼。
當他就那樣落湯雞一樣出現在了祠堂,並且在角落裡找到了瑟瑟發抖她的時候,薛梵覺得自己的整個世界都是這個人。
當時,她怎麼做的?
是的,她就這樣撲了上去,緊緊的抱住了那個少年。
而現在,她似乎也只有這樣,才能將身體裡所有的恐懼驅散。
薛合有點沒有反應過來。面前的沈滴舟的情緒有些怪,她的眼睛裡沒有什麼焦距,她一直在看自己,就在他以爲她受了什麼打擊的時候,她的脣角輕輕的動了動,用一種古怪的,不屬於沈滴舟的語氣喊了自己一聲。
而就在薛合被那一聲呼喚驚得魂飛天外的時候,沈滴舟就那樣直接撲進了他的懷裡。
她的四肢彷彿菟絲草緊緊的纏繞着自己,薛合沒有辦法喘息,可是那溫暖的身體,那跳得的心臟卻在一瞬間讓薛合如有雷震,明明不對的,但是,在這一刻,爲什麼……
撲面而來的熟悉感,讓薛合無法抗拒這種本來不該有的沉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