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許溫蒂也有一回打錯算盤的時候。要知道,她現在的對手不是循規蹈矩的楚家,而是妖孽了好多年的歐陽聿,那可是個輕易不吃啞巴虧的主,於是,很快,許溫蒂就嚐到了設計妖孽的苦果。
“這些是總經理吩咐的,請你務必今日看完。”岑凱文小姐撐着迷人的微笑,朝身後的兩名保安使了個眼色。
很不喜歡有人不敲門直接闖進來,許溫蒂陰着臉,瞟了一眼不知道危險爲何物的年輕女孩兒。
忽然,視線被措不及防出現的兩摞東西擋了個嚴實,許溫蒂不得不轉回精神,只見桌面上壘起了兩個足有她半身高的文件夾堆。
“這是些什麼東西?”許溫蒂皺皺眉心,站起身來,高度勉強可以從文件夾最高層望出去,望到岑凱文一雙笑眯眯的眼眸。
“這裡的東西可多了,包括碧海雲天近三年的項目規劃方案,近五年的業務收入支出詳單,近十年的人員調動安排,近十五年的發展報告書及批註。總經理說了,以你的聰明,看完這些東西以後就會對公司的歷史及現狀有個初步的瞭解,因爲從明天開始你要陪同總經理參加公司一切會議,並對每一次的會議內容都要做出詳盡的分析總結。”岑同學的記性不錯,歐陽聿交代的話幾乎是一字未落的描述一遍。
“怎麼?難道我的工作不是總經理助理?而是兼職市場部主任、人事部主任、企劃部主任、以及公司的財務部負責人?”掃了一眼堆成山的文件夾,許溫蒂不由地反問一句。喵了個咪的,歐陽聿那廝這是嚴重性的打擊報復嘛。
“呃,這個我不清楚,總經理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好了。”岑同學抿嘴一笑,那笑容怎麼看都有些幸災樂禍的成分在。
“哦?那總經理有跟你說過,進我辦公室的時候可以不用敲門嗎?”許溫蒂將右手放在文件夾的上,指間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文件夾的硬殼,然後敲打的頻率隨着岑凱文微變的臉色漸漸加快。
彷彿被什麼催促到心煩意亂,岑凱文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尷尬,辯解的話就噎在心裡怎麼湊也湊不完整,腦子裡也亂哄哄的。
“沒,沒說過……,不,不是,總經理的意思是你新來,工作一定要安排得飽滿一些,這些都是總經理吩咐你做的,務必今天做完。”岑凱文開始的時候有些語無倫次,但是思路理清得還是很快,不大一會兒又將責任推回到了歐陽聿的身上。
瞧着少女偷偷拭汗的心虛模樣,許溫蒂微微一笑,敲打的動作驟然停止。
“歷史就意味着過去,都過去了的東西有什麼好研究的,且放着吧,我一會兒歇夠了就去找總經理談談。”說完話,許溫蒂輕輕地坐回椅子。
“談,談什麼?”像是錯亂了一樣,現在的岑凱文腦子裡亂飛的都是擔心自己不禮貌的行爲傳到歐陽聿的耳朵裡,要知道,歐陽聿這個人最計較小節了。
“不如就先談談門的問題吧。”許溫蒂面帶微笑,毫不客氣的點重了岑凱文的擔慮。
“我敲了,可能是聲音小,你沒聽到。是這樣的,對吧?你們看到的,我有敲了門。”岑凱文急需證人,一回頭趕緊對跟來的兩名保安使眼色。
莫須有的事兒要人突然承認,難免地愣上一愣,於是,兩個保安反應了兩秒鐘,這才齊齊點頭稱是。
“我說的不是我辦公室的門,而是總經理辦公室的門。難道你們都沒發現嗎,門角上磨掉了一小塊漆,這樣的瑕疵太不應該了,尤其是總經理那樣崇尚完美的人,若是發現了,他能容忍嗎?即便他能容忍,你能容忍嗎?”許溫蒂忽然將問話拋向了岑凱文,致使剛緩過勁兒的岑同學,立馬又陷入了自責的怪圈。
“不,不能。”岑凱文答得好快,雖然她根本就沒留意到許溫蒂說的那塊小瑕疵。
“既然不能還愣在這兒做什麼,該幹嘛幹嘛去啊?”許溫蒂斂起笑容,從兩堆文件夾的中間看着岑凱文速速地帶着保安離開了她的房間,出門後還不忘輕輕地幫她帶上門。
一想到一會兒要在歐陽妖孽辦公室裡上演的搜索表演,一想到歐陽聿迷茫的皺着眉頭,一想到某女信誓旦旦卻發現自己被耍了的表情,許溫蒂憋了很久的笑容終於在脣角挑起的一剎釋放出來。
呵呵呵,想用這點玩意兒爲難她,歐陽聿太小看她許溫蒂了吧。嘴角笑着,許溫蒂取下一個文件夾,好傢伙,捧在手裡沉甸甸,打開一看,滿滿地,足足塞了幾百頁的A4紙。
“什麼東西?”許溫蒂定睛一看,這些不就是岑凱文說的收入詳單嘛。天哪!爲什麼是詳單而不是賬單,難道要她一筆一筆加起來嗎?
耐着性子一頁一頁翻到最後,赫然發現每一頁的詳單竟然都沒有小計。許溫蒂只覺得頭大眼光,明日的報賬會啊,沒有歷史數據的支撐,她要怎麼做那一份該死的數據分析呢?誰說歷史就意味着過去,過去就意味着不用理會的?真TMD的胡說八道。
直到現在,許溫蒂才明白自己離開歐陽聿辦公室之前,男人對自己說的那句話具有怎樣的深意。
“明天有公司的報賬會,你回去研究一下,給我一個具體的賬務分析,材料很快就派人給你送過去,想要儘快得到提職,就要做到表現出色。”說完話,歐陽聿還不忘拋過來一個妖孽的媚眼。
好吧,爲了儘快得到楚萬庭的信任,許溫蒂的確要如歐陽聿提醒的那樣,出色的完成工作,在董事會裡取得較好的聲譽。
毀掉楚家,許溫蒂有很多辦法,但是這樣的大家族一朝顛覆實屬可惜,況且她的敵人很強大,她沒有時間再去重新經營一個事業帝國出來,所以最可行的辦法還是得到楚家,掌握楚家。這一點上,她與蘇雪陽、歐陽聿一拍即合。
可是,明明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歐陽妖孽爲啥臨陣倒戈,難道真的只是爲了賭氣?還是延續他一成不變的試探?
唉,不管出於哪一點,有一點許溫蒂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今晚不用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