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寒羽一個手裡握着斧子,一隻手緊緊的握着李小白的手。
李小白一隻手緊緊的攥着火鉗,另外一隻手緊緊的和項寒羽握在一起,兩個人給彼此力量和信心。
火苗迅速把整棟木屋燃燒起來,兩個人站在木屋門前,能感覺到熊熊的火焰舔舐着他們的臉頰,噼啪的木頭爆裂的聲音預示着火焰的猛烈,兩個人臉上被火焰炙烤的紅彤彤,眼睛裡也是跳動的金色光芒。
“別怕一切有我!”
項寒羽搖了搖,緊握的兩隻手。
李小白點點頭,眼前16歲的少年背影忽然變得高大,讓她感覺無比心安。
山下夕陽木村裡,剛剛在廚房裡,燒上玉米糊糊的簡逢春走到院子裡拿起掃把準備掃雪,這場雪可真大,還正好是在大年初一下的,這算不算是瑞雪兆豐年的好兆頭。
簡逢春手被凍的冰涼,把掃把支在懷裡,直起腰,兩個手放到嘴上哈氣,想要暖和一下,一擡頭猛的就看到半山腰裡,火光沖天,嚇得她懷裡的掃把一下子就倒在地上。
簡逢春着急的跑進屋裡,拿起臉盆和燒火棍,因爲太匆忙,一把把棉門簾一角的釘子都拽掉了,簾子歪到了一邊,冷風一下子灌進屋裡,讓正坐在炕沿上穿衣服的自家男人狗蛋冷的打了個哆嗦,一邊打噴嚏,一邊罵到:“你個老孃們兒,慌慌張張的幹什麼?這大過年的,你看看屋裡好不容易有點兒熱氣,都叫你給弄的跑了個精光。敗家精。”罵罵咧咧起身把棉襖套上。
“山上着火了!趕緊去村裡喊人去救火。”也顧不上和狗蛋說什麼。
狗蛋正在扣扣子的手一下子停住,一下子衝出門,站在院子裡。
耳邊簡逢春的臉盆聲,猶如鑼聲在村子裡炸開,狗蛋遠遠的看到半山腰裡,烈焰熊熊。
“我了個娘,這要是燒起來,整座山都保不住,恐怕村子都保不住!他大爺的,過個年都不讓人過安生。”一轉身,急急忙忙抄起鐵鍬和掃帚就往外面跑。
跑了兩步一看不行,這雪太厚,就穿他穿的這些行頭哪裡能上山,返回屋裡,重新換了衣服和鞋子才往外跑。
這時候整個村裡的人都已經有了出來,家家戶戶,老老少少一個不落,手裡都拿着鐵鍬和掃把,人們看着半山腰裡的火焰,誰能不心急呀,這林子裡着了火,一個不好就要殃及整個村子。
雖然下了雪,路不好走。
不過好在他們就往山上的有一條道是修出來的,當年也是山上的林場往下拉木頭,走貨車用的,這條道相對來說,平坦也好走。村長這時候帶頭領着年輕小夥子就往前衝。
這個時候,全村人都知道救火,就是相當於救整個村子。
項寒羽和李小白看着黑壓壓的人們往山上跑,雖然看不清楚有多少人,可是看得出來人不少,兩個人一使眼色,趕緊開始拿着木條往火堆上拍雪,這時候別看火勢很大,可是兩個人一開始就把握着分寸,不想引起山林着火,木屋周圍兩個人可是清理過,雪堆特意往樹多的那一邊堵的,不讓火燒過去。
等到全村人衝過來,就看見兩個穿的怪模怪樣的孩子,正拿着木條兒使勁兒的往火堆上拍雪,一看這架勢就是在救火,二話不說,所有人加入到滅火的大軍中。
人多力量大,鐵鍬,掃帚揚起的雪,很快就把木屋的火勢給滅了,隨着最後一鐵鍬的雪蓋上去,木屋燒焦的地方,冒着縷縷青煙。
火總算是滅了。
村長田富貴擦了一把腦門上的汗,“我的個天啊!總算是把火滅了。”
“有驚無險!”
這時候,村裡人把心放到肚子裡,纔打量起那兩個孩子來。
田富貴拿着鐵鍬走到,李小白和項寒羽跟前問:“你們兩個娃娃是哪兒的人啊?這大過年的,怎麼跑到山上來啦?這荒山野嶺的,你們也不怕凍死,這把火是不是你們兩個放的?”
好好的木屋總不會自己着火,這一男一女兩個孩子的確是最可疑。
村裡人一聽這話,紛紛指責起來。
“你們這都多大的孩子?還跑到山上來玩火。知不知道這厲害呀?要是這把火燒起來,整個山燒了,恐怕底下的村子也都得燒了。”
“這得惹多大的禍呀?”
“就是!你們家大人呢?讓他出來,今天不給我們個說法,饒不了你們兩個小兔崽子。”
“你們倒是說話呀,啞巴啦?有膽子放火,現在沒膽子吭氣啦。”
項寒羽往前一站,深深的給全村人鞠了一躬,“各位大爺大媽嬸子,大叔,這把火的確是我們兩個放的。可是我們也是沒法子,就請你們原諒我們。”
田富貴兒給氣的臉都黑了。
“你說你這是誰家的孩子呀?哪個村的?趕緊給我說清楚,上你家找人去。這還有沒有天理啦,兩個半大孩子跑到山上來放火。你們這是想把我們全村人都燒死啊。”
沒人不生氣,恨不得把他們兩個捆起來打一頓。
李小白急忙上去,項寒羽這娃估計在家裡就是這個德行,不習慣跟人解釋,問題你倒是把話說清楚呀,只要是不說清楚,全村人犯了衆怒,還不得把他們兩個揍死。
“各位大叔大嬸兒,大爺大媽,我們兩個昨天被人家綁了票,把我們給扔在這個屋子裡鎖起來了。要不是我們想辦法把繩子給弄開,到今天,恐怕我們就給凍死了。我們也是實在沒辦法,才點了這把火,也是打着想讓你們能把我們救出去的主意。那些壞人說今天上來就要把我們拉走,要把我賣到深山老林裡去給人家當媳婦兒,要把我這個哥哥,打斷了胳膊腿,扔到街上去乞討,好給他們掙錢,我們兩個實在是沒法子了。但凡是有一點兒辦法,我們也不能點這把火。
可是你們看看我們都在屋後面用雪把那些樹都隔開了,就怕禍及了其他地方,但是不管怎麼說做這個事,欠妥當,請你們大家原諒我們,救救我們。”
這話一說出來,全村人都傻眼了,綁架?
他們可都是老實人幾輩子都沒聽說過這個事。
心裡倒是一下子對這兩個孩子,同情起來,這小姑娘一看纔多大點兒啊,要是賣到深山老林裡去給人家當媳婦兒,那還能得了好,別說這些人販子心眼兒這麼壞,居然還想把這小子手腳都打斷了,讓去乞討,看看長得多周正一個孩子,要是打斷的手腳,那不是這輩子都毀了。
樸實的農民,一聽這話立時同情心起來。
沒人還在計較這把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