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彤一走,慕斯年便要回景園,他必須回來陪夏桐過生日,常若善自然不同意。
“斯年,這半個月你在家不也好好的,聽媽媽話,不喜歡江紫蓉不喜歡林曉彤,媽媽也不逼你,以後會有更好的。那個夏桐,咱們就忘了吧,如果你覺得愧對她,你就把你新買的那套房子給她,也算跟她好了一場。”
“媽,你哪隻眼睛看出我這半個月不錯?你什麼時候真正關心過我?我不開心我吃不下飯我忍着疼痛我身上髒了,這些你哪件看在眼裡?你想要的從來是兒子出息了,兒子不能丟了你的臉面,別的你關心過我什麼?”慕斯年忍了半個月,肚子裡的火終於爆發了。
“混賬,你眼睛裡除了夏桐,你還有誰?”慕建國把手裡的茶杯扔了過去,砸中了慕斯年的肩膀,幸好是杯子裡的水不燙,杯子也是落地後才碎的。
“好了,好了讓他出去幾天吧,跟你們說了很多次,這麼大的人不要再管了,斯年在美國十年,你們管了什麼,孩子不照樣有出息?依我說,他願意做什麼就做什麼吧。”金雛鳳說話了。
夏桐的生日不讓慕斯年出門是不可能的,金雛鳳的意思就是放任慕斯年,如果他能跟夏桐分手當然更好了,如果不能,夏桐這個女孩子也不是那種真的拿不出手的,一個慕斯年願意,總歸是自己孫子幸福最重要。
常若善一聽這話急了,說:“媽,每次你都這樣,我們一說斯年的事情,你就替他說話,讓我們怎麼管?斯年變成今天這個樣子。跟你平時慣他有很大的關係。”
“住嘴,你說什麼呢?”慕建國瞪了一眼常若善。
“讓她說讓她說,我知道她在心裡也憋了很多年,你不是就想說,我沒把斯年帶好,你把斯遠教好了嗎?斯年小的時候的確淘氣,不如斯遠乖巧聽話,可是那是孩子的天性,只要孩子本質不壞,肯上進。從政從商又有什麼關係呢?我瞧着這樣更好。”金雛鳳的心裡一直認爲慕斯年不比慕斯遠差,這個孩子有魄力,做什麼都行。
因爲金雛鳳的支持,慕建國不好阻攔,所以慕斯年從慕家搬了出來。
當然。詳細的吵架內容慕斯遠並沒有告訴夏桐,只是說了慕斯年在慕家發生了一點不愉快。希望夏桐好好照顧慕斯年。讓他開心些把傷養好。
“慕大哥放心吧,我會的。”
夏桐拿了東西出來,慕斯遠看着夏桐的背影,忍不住追上來問了一句:“夏桐,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夏桐見他一臉嚴肅,便笑了。說:“問吧,不就是一個問題嗎?”
“如果,我說的是如果,如果我們家一直不接受你。你預備怎麼辦?”
“這個問題你媽媽也問過。我答應過斯年,能陪他走多遠便走多遠,走不動了便不走了。”夏桐擡頭看看頭上灰濛濛的天,笑了笑。
“夏桐,請你一直陪着他好不好?他真的不能沒有你。”慕斯遠看見夏桐的笑容,笑容裡有着淡淡的憂傷,不知爲什麼他心底生出一片悲涼,他想起了那天慕斯年眼睛裡哀慟。
如果有一天夏桐真的離開,慕斯遠不敢想象那眼睛裡的絕望,以及那無法負荷的心臟,會不會真的把慕斯年打倒?不,他不能冒這個險,他不能失去慕斯年這個唯一的弟弟,不能。
夏桐回到景園的時候,發現家裡已經收拾一新,餐廳有做好的飯菜,打開冰箱,冰箱裡滿滿的,夏桐幾步跑上樓,慕斯年在牀上抱着筆記本忙着。
“家裡誰來過了?”
“哦,我讓王秘書帶着公司的清潔工把家裡收拾了一下,順便買了點菜,今天不能出去吃飯,只能委屈你了。”慕斯年拿過柺杖要起來。
慕斯年考慮的是夏桐這些日子要忙着考試,還要做飯要照顧他,家裡這麼大的地方,衛生搞起來很麻煩,以後乾脆讓公司的清潔工來做兼職小時工,省的夏桐忙來忙去的。
“行了,你別下樓了,我們在樓上吃。”夏桐把慕斯年按住了。
“桐桐,你什麼時候買的衣服?”
夏桐看了看自己身上,是一楠和許穎送的生日禮物,一件粉色小背心配白色超短褲,是去年在百盛是看中的,當時夏桐試穿過嫌貴沒捨得買,誰知她們兩個記住了,今年非送了夏桐一套,雖然不是一樣的,可是也差不了多少,非要夏桐今天穿着。
“換了吧?不是還有不少衣服。”慕斯年也從網上給夏桐買了幾樣,加上吳家送的,夏桐現在的衣服真的不少了,而且還都是不錯的,夏桐根本穿不過來,只得把自己買的那幾件都送給了杜鵑。
“是不是太露了?可一楠和許穎都說好看,非讓我穿一天,我都答應了。”夏桐也沒有穿過這樣短的外褲,其實自己也不適應,可是那兩人非要逼着她穿一天,夏桐也沒搞明白怎麼回事。
夏桐沒明白,慕斯年明白了,這兩人就是故意讓夏桐穿這麼暴露來考驗他慕斯年的忍耐力,要不是因爲他的腿有毛病,慕斯年今天還真打算把夏桐吃了,爲了這一天,他籌備了好久,誰知計劃真的趕不上變化,還要再熬二個多月,想起來慕斯年就覺得嘔得慌。
慕斯年再次看了一眼夏桐的大腿,纖細、修長、白淨,他看完後都有反應了,很想摸一摸。一想到夏桐露着兩條大腿在學校裡晃來晃去,夏桐本來就是y大的名人,該有多少男生盯着她,慕斯年心裡像吞了一隻蒼蠅,把一楠和許穎兩人恨上了。
那邊一楠和許穎在食堂邊吃飯便笑着打賭,看今天下午夏桐會不會換了那身衣服。
“我賭她家老慕肯定不幹,那人可小心眼。”一楠跟慕斯年接觸了幾次,咬着牙說,因爲她沒佔過一次便宜。
“不會吧,大熱天,學校裡都是穿超短裙超短褲的,還有穿吊帶背心的,她那件上衣只能算背心,不能算吊帶。”許穎說,她在廣州那邊天熱,從小就習慣了穿短裙子短褲子。
“夏桐自己都不習慣,不知會不會嚇老慕一跳?話說今天班裡好多男生都驚呆了,你說我明天也換一條超短褲,試試有沒有這效果。”一楠笑着說。
“去你的,你也不是沒穿過,也有人喜歡看,你的腿更長,就是不像夏桐那樣白和細。”許穎說完也是偷偷一笑。
“你說,我們兩個是不是太殘忍了些,老慕能看不能吃,會不會把我們兩個記恨上了?”一楠突然覺得後背有點涼。
“是啊,可惜,本來還想着送她一套睡衣,想看看有什麼後果,這下倒是省了。”許穎捂着嘴偷笑。
不說一楠和許穎兩個偷着樂了多久,再說慕斯年和夏桐兩個,吃過了飯,慕斯年讓夏桐午休一會。
“桐桐,下午有什麼課?”慕斯年換了一個策略。
“下午啊,我想想,有兩節,有一節財管,比較重要,我必須去聽課。放心,我下課了就回來陪你。”夏桐趴在慕斯年的身上親了他一下,便躺下來睡覺。
慕斯年推開她說:“去換一身睡衣,這樣不舒服。”
夏桐進衛生間換了一身睡衣,剛睡着沒多久,慕斯年拿着那條超短褲研究起來,想着怎麼才能不着痕跡地搞壞了,如果把鈕釦和拉鍊弄壞了,好像有些太明顯了,想了想,看見牀頭的水杯,慕斯年有了主意,把一杯水都倒了上去,至少今天她穿不了,以後再勸她就好勸了。
夏桐醒來後,看見自己的褲子溼了,也沒多想,倒是問道:“你怎麼樣?有沒有磕了哪裡?我現在就去給你重新倒杯水來。”
“咳咳,不用了,你去上課吧。”慕斯年看着夏桐就忍不住想笑,真是一個傻妞。
夏桐給慕斯年倒了一杯水,便急匆匆地找了一條及膝白裙子去了學校。
一楠和許穎看了一眼,相視一笑,倒也沒有拉着夏桐追問,一楠只是追着讓許穎請她去吃一頓哈根達斯。
“今晚我請客。”秦敏珠說。
“你?你有什麼好事?”一楠問。
夏桐一看秦敏珠的笑,便說:“我猜到了,你家尹實回來了。”
“啊,什麼時候?兩人和好了?”許穎問。
“你不是說死也不回頭的嗎?”唐闐問。
“是說過這話,可是這次在汶川,他幾乎每天晚上都會給發短信,發那些他瞬間對生命的感悟,我們兩個都被那些堅強的生命和脆弱的生命所打動,以前的那些計較都不重要了。”秦敏珠說。
“張愛玲寫了一本《傾城之戀》,香港的淪陷成全了白流蘇和範柳原,我倒是沒想到汶川地震成全了你秦敏珠和尹實。”唐闐的話有些嘲諷的意味。
“話不能這樣說,如果可能,我寧可不要這種成全。那是多少條鮮活的生命,多少個支離破碎的家庭,我們沒有親眼見到的人是無法感知那種震撼的,尹實說有好幾次他都支持不下去,靠着每日給我發短信來緩解那種壓力。所以我決定了,今年暑假,我一定陪着他再走一趟汶川。”
秦敏珠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兩人對生命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和感悟,而這種理解和感悟會讓他們更珍惜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