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出發之前,蘇燦一家人沒有像回之前老家一樣什麼都沒有帶,而是準備了許多的好東西,像電飯鍋等電器就不用說了,都是十分實用的,還有新奇的食品巧克力朱古力,另外就是做工精緻的物件,這些東西都是託若顏姐在沿海城市帶來的新奇潮流物品,上次若顏去廣州進貨,蘇燦就特意留心要她帶些東西,就是爲了這次走親戚而準備的。
李若顏倒也盡心,她的內心也有細膩,特意叫人幫忙挑選了許多的東西,還用禮品盒活着禮品帶子包好,給蘇燦一堆送過來了,蘇燦挑挑選選,選了很多好的東西出來,其餘的留着自用,沒必要帶那麼多東西過去用。
上午十點多鐘的時候,蘇燦就催蘇成業去了租車行看了一下,畢竟你要去謝家拜年,再弄兩輛麪包車就說不過去了,麪包車雖然裝的人很多,但是沒有派頭,所以蘇成業租了兩輛轎車,都是嶄新的,模樣還算過的去。
蘇燦蹙着眉頭看了幾眼,也沒要求那麼高的條件了,就算是要大奔或者其他奧迪車之內的,你在平海縣的租車行也不現實,星城市裡或許有,但是時間上來不及了,從星城市調車過來還要四五個鐘頭,黃花菜也凉了。
好在這次去的人並沒有那麼多,就蘇燦一家三口,蘇枋一家三口,還有蘇成方。
蘇燦坐在副駕駛座位上,回頭對蘇成業輕輕笑了笑,“老爸,這次你可是下了點本錢啊。”可不是麼,這次租車子的錢不說,蘇燦叫若顏姐捎帶回來的東西價格都十分的貴,蘇燦當然不可能出錢,全部都是蘇成業白花花的錢啊。
“那謝家一直牛氣,我們這次總得牛氣一回吧,風水輪流轉,今年到我家。”蘇成業抽了一根菸,心滿意足,林安琴蹙眉,看了看,心想是過年就由蘇成業去,所以默認了。
“我們到時候也該買輛車子了,一大家子的人,出門也方便點,而且我們做生意,你要是沒有一定的資本,別人就看不起你,輕慢你,而車子在一定程度上也象徵着某種財富和地位。”蘇燦說道。
蘇成業想了想,緩緩的點點頭。
車子行駛中,一路無話,積雪已經化開,道路裸露出黑漆漆的油柏的路面,道行路栽種白樺樹包裹着黃橙橙的稻草,融化的積雪化作潺潺流水在小溪裡面流淌。
謝家莊就在梅羨鎮裡面,只有三十公里不到的距離,所以蘇燦他們一家很快就抵達謝家莊。
隔着老遠就能看到謝家莊的附近的城隍廟,因爲它是比較顯眼的建築,可以說是謝家庒的標誌性建築,紅牆白底,還有許多人在那裡拜神,上上下下,好不熱鬧,周遭的人頭攢動,多的要命。
這時候謝霜香就對大家介紹道,這個城隍廟,名叫謝炳坤,年代不可考,有說是清末修建的,也有說是民國修繕好,據說是謝家的先祖成了神靈,是家神,常有後代去跪拜還靈驗的。
謝家是一個大族,就像是舊社會時候的地主富貴人家一樣,都是一些破規矩破封建,窮臭酸,以前在改革的時候都被破除了,現在又重新撿起來了,說是立家規立祖宗祠堂,反正蘇燦對這些都是嗤之以鼻。
謝家當權的是祖奶奶,謝苗鳳,她的男人就是和當初的三伯蘇枋一樣是上門女婿,現如今已經七十六歲了,雖然年事已高,但已經掌管家裡的大權,當然像那些管錢的事情她是不在參與了的,因爲年紀大了精力沒有以前好了,而祖爺爺七十歲就死了,所以現在也無需提到他。
謝母有**個子女,在那個年代生很多子女很正常,響應毛時代的政策,受時代的影響,儘量多生孩子,只要能養得活就生,而且儘量生男孩,孩子裡挑有最有資質的供他讀書,其他都去打工幹活養家,希望讀書的能有出息能博一個未來。
而且那時候的農村還有生產大隊,也有工分,工分就意味着口糧,意味着一切。
再加上改革開放前,沒有避孕措施,所以只有生,而且人口多,意味着家裡能拿工分的多,拿工分的多,口糧就多,如果生男孩就更好了,壯勞力意味着能拿更多的工分,但是怕就怕在,幾個小男孩都在差不多的年紀,這樣的家庭就是雪上加霜,都在長身體,能把半個家吃窮,所以越窮越生,越生越窮。
蘇燦就曾聽老爸蘇成業說過,在那段窮苦的窮日子裡,有一次蘇老爺子看到別人殺雞,把雞頭丟了,他就撿起來帶回家,做好給蘇成業他們拌飯吃,這就是窮苦人家過的日子。
什麼薯絲拌糙米飯啊,野菜餡的窩頭,灰蘿蔔加糙米飯一起吃的,糙米很難吃的!放在九八年都很難下嚥,但在那個時候想吃光米飯都是不可能的,還吃那種山上長的嫩草,還有馬莧菜好吃,但都是山上很少,經常容易被人採光,紅著只有很少的幾斤,個頭也小,基本上吃飯就是用紅薯的藤蔓拌飯吃,甭管能不能下嚥,能填飽肚子,就是豐年!
謝家雖然殷實,但要養活**個子女也不容易,她的兒女成長以後,還是夭折了兩個,這已經殊爲不易了。
當蘇燦他們一家人開車到這裡來的時候,已經有人注意到這裡了,畢竟兩輛嶄新的轎車排着隊伍開進來,那場面還是稍微有點震撼的。
一排排坐落在國道兩旁的房屋鱗次櫛比,交錯縱橫,還有樹木映襯,裡面很多都是青磚黛瓦,白牆黑瓦,藤蔓爬繞,那些都是以前修建的大宅子,古老的氣息濃郁,在後世十幾年以後,梅羨鎮政府甚至還想徵收謝家莊的宅子當做旅遊文化地點,但被謝家上下幾百口人聯名抗議,鬧得沸沸湯湯,這纔不得停止。
一個兩個老百姓或許政府還能夠壓下來,但是當幾百個上下聯合團結在一起的時候,那股猶如實質力量的吸引到的重視,連政府都不得不忌憚幾分,這就是民心。
謝家庒一些在城隍廟拜神的人都投過狐疑的注視目光,交頭接耳,人頭攢動。
蘇燦搖下車窗,淡然的任由其他人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掃了又掃,他目光的落腳點是深深淺淺的白漆脫落略帶斑駁的牆壁處,那裡站了一堆的人,有熟悉的,有陌生的,有見過面卻叫不出名字的,這些都是親戚。
此時此刻他們都略帶不安和拘謹的看着這裡,站在最前面的一個人蘇燦很熟悉,謝霜勤,謝家子女中最大的長兄。
謝霜勤還在和一衆姐弟妹妹們交頭接耳,商討着是不是哪個謝家的人發跡了回來了,畢竟除了謝家主脈的人,還有很多流散在外面支脈,他們發跡以後都回家鄉看一番。
然而當蘇成業和蘇枋搖下車窗,墨黑色的車窗保護膜退下的時候,這些可以說的上是親戚的人,臉上都流露出震驚的神色,眼睛瞪大,有些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