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踞守在冰庫上方的田申,手中狙擊步槍的瞄準鏡裡,鎖定了樓下的警察。
田申目的就是請司馬瑨入甕,但又不能留給他太充足的解除定時炸彈的時間,最好是控制在司馬瑨來不及反應的時間裡,讓他和自已的女人一起炸成碎片,那纔是最刺激的事情。
當然,如果因爲司馬瑨猜除了定時器控制線而把趙菲炸死了,那才叫做痛快呢!
田申想到這裡,舔了舔嘴脣,這些警察太討厭了,他倒是不想殺這些公職人員,畢竟,他的家族也是體系內的成員,由他來殺公職人員的話,影響力不好。
所以雖然屢屢開槍,但田申都以恐嚇爲主,並沒有傷人。
但是,咦,瞄準鏡裡出現的這張俏麗的臉孔是誰?
這不是趙菲那個好朋友邱雲雪嗎?
田申記得她。他們一大桌人一起吃過飯。
不過,吃飯的時候,邱雲雪可沒給他好臉色看,老是陰晴不定地打量他,尤其不喜歡他接近趙菲。
這個仇,田申可記下了。
將瞄準鏡對準邱雲雪,田申手指搭上了步槍的扳機,只要輕輕一扣,邱雲雪就會血濺五步,命喪於此。
只是瞄準鏡裡,邱雲雪的身影時隱時現,雖然沒有什麼槍戰經驗,但警校優秀生也不是白得的,邱雲雪似乎也挺懂得保護自已的。
在一心瞄準邱雲雪的時候,田申不知不覺漏掉了一些。
有的警察趁着槍火中斷的時候接近着豪來客西餐廳。
“碰”,田申終於一個機會,對着邱雲雪暴露出來的頭部開了一槍……
“阿瑨,雖然我不懂這方面的常識,但田申把我和孫大叔綁在一起一定是有緣由的。
而且把我們炸彈爆炸的時間設定爲前後只差一分鐘,一定有他的考慮,你要把這些因素都算進去。”
趙菲見司馬瑨沉吟,趕緊提醒他。
而孫來福此時見司馬瑨身穿警察的防彈服衝了進來,頓時也明白過來,這真的不是在拍戲,他的確是被那個混蛋的小申綁上定時炸彈了,頓時慌了起來,失去了剛纔開玩笑的鎮定心情:
“啊,警察同志,救命啊,我家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嬌妻幼子,我不能被炸死啊,我要是死了,他們靠誰來養啊?”
孫來福看到高大的司馬瑨穿着寫“警察”二字的防彈服,便一心以爲司馬瑨就是警察了,他如果知道此時自已哭訴的對象只是個高中生,不知道爲什麼臉紅。
但是趙菲眼見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不由地着急起來,她勸道:
“阿瑨,要不你退出去,把門關上,別管我們了,再烈的炸彈,在冰庫裡爆炸的話,會把傷害降到最低。”
“小姑娘,話可不能這麼說啊,這位警察同志很鎮定,他一定有辦法的。”
孫來福可不是英雄,一點也不想捨身取義。
“這是一個連環炸彈,如果先解開這位大叔身上的,就會加速你身上定時炸彈時間的快速推進,如果我剪掉大叔身上定時炸彈的控制線,我只有三秒鐘可以剪開你的。”
司馬瑨說完,擡起一雙深情的眸子定定地看着趙菲,好象要把她的容顏印在心裡似的。
“這什麼意思啊?警察同志,你都知道辦法了,快剪啊,我這隻顯示剩下一分鐘了。”
孫來福慌了,全身上下都滲出了溼答答的汗水,就算這裡是冷下十幾度的冰庫,他也覺得全身燥熱,如今的他被馬上炸成碎片的憶想嚇住了,不安地扭動着身子。
“剪是沒有問題,問題是我不知道該剪哪條線,有可能是紅線,有可能是藍線,剪錯了就會立馬爆炸。”
司馬瑨說完,趙菲這才明白司馬瑨如此深情凝視她的原因,果然是爲此做最後的告別嗎?
“阿瑨,你什麼都不要做,退出去。”
此刻,趙菲想到的是,只要剪錯,司馬瑨同樣會被炸成碎片。
“聽天由命吧,讓我想想田申的性格。他這個人性子狂妄衝動,平時喜歡濃烈的色彩,因此,他肯定會反其道行之,用藍色線來決定生死。”
司馬瑨邊說,邊拿起一把鉗子,對着孫來福身上的藍線就要剪下去,一時間,孫來福閉上了眼睛不敢看,只是大口喘着氣,身上汗如雨下,道:
“小兄弟,剪吧,剪錯我也不怪你。”
孫來福此時也懂了,如果司馬瑨剪錯的話,爆炸的後果他同樣也要承受,人家冒着性命危險來幫他,所以孫來福現在心裡充滿了感激。
“不對,田申肯定會想到,我會故意不選他喜歡的紅色,所以他一定還是把紅色設爲控制線。”
司馬瑨手中的鉗子剛要夾斷藍色線,突然停住,喃喃自語,突然堅定果決地夾斷了紅色的線。這時,孫來福身上的時間已跳到倒計時的十秒。
司馬瑨突然更換線路的舉動把孫來福嚇了一跳,不過他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身上跳動的時間停止了跳動,屏幕轉爲黑色。
“成功了?”
孫來福有點驚喜地問,但就在他驚喜之餘,突然想到自已身上的定時器解除的話,趙菲這裡只剩三秒鐘了,還好司馬瑨反應極快,手中的鉗子已經伸到趙菲身上綁的定時器上,對着紅色的線毅然剪了下去。
趙菲的心跳都緊張地快要停止了,還沒有哪一刻她這麼如此接近死亡,看到死神的獰笑。
沒有爆炸。
計時器上倒計時的時間定格在一秒鐘,趙菲身上的定時器屏幕也轉黑了。
“警報解除,沒事了。”
司馬瑨輕嘆了一聲,用手拂去額上的汗水,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原來,他心裡也是高度緊張的。
趙菲和孫來福的臉上,都露出了劫後餘生的笑容。
一會兒,司馬瑨從地上站起來,幫着他們兩個人解開綁在身上的繩子,接着,又把連着雷管的“馬夾套裝”從他們身上解了下來。
扶着趙菲走出冰庫時,司馬瑨和趙菲同時聽到,冰庫外傳來“咻”地一聲槍響,接着,有紛亂的喊聲傳來:
“不好了,邱隊長中槍了。”
“快叫救護車!”
“邱隊長?是雲雪姐?她也來了?”趙菲緊張地問司馬瑨,心裡希望不是那個答案。
“嗯,是她。你別急,現在衝出去,就在田申的射程裡了。”
司馬瑨一把拉住趙菲,她柔軟的身體頓時便被攬進了他的懷裡,兩個人都有剎那的失神。
“沒事的,阿菲,外面有那麼多人,等我解決了田申,你再出去好嗎?不然他手裡有槍,你現在衝出去,就是他現在的靶子。”
司馬瑨放緩了語氣安撫趙菲,說着,就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吻了一下,然後毅然放開趙菲,往天台上跑去。
趙菲根本來不及拉住司馬瑨,她的一顆心揪了起來。
不行,不能讓阿瑨一個人單挑田申。
想到司馬翼說的,關於阿瑨的一切,都必須走司法程序,趙菲的心提了起來。她緊跟在司馬瑨身後,也向天台上跑去。
“司馬瑨,沒想到你竟然猜對了。炸彈沒有爆炸,太可惜了。本來想送你和你的女人一起上路的。”
趙菲衝到陽臺口時,就看到司馬瑨背對着自已,而田申手裡舉着槍,黑洞洞的槍口正對着司馬瑨,她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來。
“田申,競爭沒有錯,咱們一較短長是咱們的事,你沒有必要牽扯到別人。這裡也不是境外的熱帶雨林,在國內,殺人是要償命的,你要講點規矩。”
司馬瑨的話,是在勸田申放下武器嗎?趙菲心想,田申這麼狂妄的人,肯定不會被司馬瑨的三言兩語打動,除非,阿瑨的話裡,有其它更深的內容在裡面。
果然,田申笑了:
“司馬瑨,你還這麼天真啊?雖然經過這一次,咱們兩家結成了友好同盟,但是我和你卻是註定不可能成爲朋友的,你就別拿着上級的架子來命令我了。
就象樓下的那個警察,我想殺就殺了,你能奈我何?”
田申的臉上露出了目空一切的笑容。
“如果你還繼續這樣,我只能將你繩之以法了。天下之大,也不是你田家一個人的,你犯下了重罪,田家也不能保你周全。”
司馬瑨的話,好象觸到了田申的痛處:
“嘖嘖嘖,瞧咱們的司馬大公子這話說得多麼道貌岸然啊?你還記不記得,那次在金三角,正是你的婦人之仁,才讓手下的兄弟沒命的?對那種大毒梟講什麼法啊?一槍崩了就了事了。
出了事,還不是我替你擦屁股?”
“什麼?頌差將軍是你殺的?難怪,我就覺得殺人的手法和今天如出一轍,有似曾相識之感。”
司馬瑨的聲音有大感驚奇的味道,好象解開了一直困擾他的謎團。
“是,我是爲民除害,你呢?爲了所謂的講法正義,卻害得手下的弟兄沒命了,你以爲,大家真的服你嗎?”
田申的話,若放在團隊中,就是挑撥離間的意思了,聽得司馬瑨面色陡變,他喝道:
“田申,頌差死後,他的兩千萬美金一直找不到,是你拿的吧?不要打着正義的旗號來掩飾自已的私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