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菲,你受傷了?”
司馬瑨嚇得腿都軟了,這種難受的感覺,是他從來沒有感受到的。就算有一次毛利人的毒箭射到他的腿上,他都沒有腿軟的感覺,爲什麼一看趙菲腿上流血,他就緊張得膝蓋沉重、心慌不已?
“沒事,司馬瑨,只是腿上擦了一下,子彈沒有打進去,蹭破了皮。我還能跑,你扶着我吧。”
就在這時,一直對着他們狂射的槍聲突減弱了,司馬瑨抓住這個機會,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背起趙菲,就往海灘邊他知道的快艇藏匿地點跑去。
“放下我,阿瑨,這樣你跑不快。”
情急之下,趙菲也不叫他司馬瑨了,阿瑨二字脫口而出,趙菲自已都沒注意到,卻讓司馬瑨心裡甜了一下。因爲,阿瑨,只有和他最親密的人才這樣叫他,比如爺爺和父親、叔叔等等。
當然,還有一些自來熟的女孩子也這樣叫過,出於家教和禮貌,司馬瑨不會去糾正這些女孩子,但當她們這樣叫他的時候,他反而會刻意保持着某種疏離。
“不知道別墅那發生什麼事了,總之他們現在好象無心追擊我們。我估計可能是發現張俠的屍體了,反正咱們得趁着這個機會趕緊逃走,你別在我背上扭來扭去的了,這樣會影響速度。”
司馬瑨說得有道理,趙菲一來聽出別墅那裡的槍聲似乎真的小了,二來感覺到自已如果再矯情還真地會影響逃亡的速度,非常時期,就不用扭扭捏捏了。
於是,趙菲也安靜了下來,她用雙手環住司馬瑨的脖子,身子不得不緊緊貼着他的後背。這樣,司馬瑨在奔跑過程中,肌肉的起伏和身體的喘氣聲都讓她聽得清清楚楚的。
鹹鹹的海風吹過來,海浪吐出白色的泡沫舔着沙灘,趙菲趴在司馬瑨的背上,子彈偶爾在身邊掠過,但是他們已經漸漸跑出了射程,呼嘯的子彈更象是在歡送他們,。
菲忽然希望這一刻有點血色的浪漫可以不要停止,假若能永遠單獨和司馬瑨這樣親密地在沙灘上奔跑,她也會樂意一直陪下去的。
“到了,阿菲,你在這裡等我,我去礁石底下把快艇開出來。”
還沒等趙菲“享受”夠在司馬瑨背上的感覺,就已經到達了目的地。司馬瑨小心地把趙菲放在一塊凹陷下去的礁石上,看了一下她腿上的傷口,見血流得少了,便把手裡的槍塞到趙菲手裡,對她道:
“如果他們追上你,你就這樣按動扳機就能開槍了。不過你要小心,槍口不要對着自已,這樣會被誤傷的。”
趙菲緊緊握着槍,點了點頭。其實開槍她應該會,因爲以前上中專時學校軍訓有開過槍,但是型號不一樣就是了,現在槍既然上好膛,扣扳機的動作她還是會的。
司馬瑨一頭扎進礁石下面的海水裡,劈波斬浪,向礁石羣深處游去。
不到十分鐘,就聽到一陣快艇輕快的馬達聲,這聲音簡直是吹響了自由的號角,趙菲的心裡別提有多高興了,這下好了,終於可以擺脫張豪強這座恐怖的魔鬼小島,回到正常的世界,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果然,司馬瑨熟練地駕駛着快艇,出現在趙菲的視線裡,他嫺熟地繞過一道道礁石,眼看再繞過一叢礁石就能出現在她面前。趙菲不禁興奮地忍痛站起來,向司馬瑨揮動着手。
看到趙菲這個樣子,司馬瑨也忍不住咧嘴笑了。呃,這要是讓司馬家族的人看到了,肯定又是一陣震驚,司馬瑨什麼時候會這麼由衷地笑了?
突然,趙菲看到司馬瑨的臉色變了,他的臉不禁變得焦急,還一臉地惶恐,並且還張大了嘴,對她喊着什麼。
海浪聲和海風聲太大,又隔着一段距離,趙菲根本聽不清他在喊什麼,她有點迷惑地遙遙隔空問司馬瑨:
“你在說什麼?”
“快趴下!”
趙菲總算看懂了司馬瑨的口型,她毫不猶豫地按司馬瑨說的做了,就在她趴下的一瞬間,就聽到一聲槍響,一顆子彈“咻”地從她頭頂擦掠而過,如果趙菲沒有聽司馬瑨的話毫不猶豫地不趴下的話,現在這顆子彈已經要了她的命。
趙菲躲過子彈後,嚇了一身冷汗,她回首一看,只見後面的沙灘上兩百米開外,五六個保鏢還有張豪強正氣喘吁吁地趕來。
其實,張豪強倒不是追擊趙菲纔到這裡的,而是想要躲避警方的追捕而逃跑到這裡,他原本想用利用這裡藏的快艇先行跑路,沒想到一到這,才發現趙菲居然也逃到這裡。
張豪強已經發現兒子被殺了,此時看到趙菲,新仇舊恨涌上心頭,毫不客氣地就讓保鏢開槍殺趙菲。
現在兒子沒了,趙菲也失去了生育的利用價值,張豪強自然不會再把趙菲放在心上了。殺了她,還能解了心頭的殺子之恨。
一槍不中,張豪強急紅了眼,指揮保鏢繼續開槍,但就在這時,司馬瑨已經開着快艇到了淺灘,他跳下快艇,幾步從淺灘上走過來,接過趙菲手裡的槍,他趴在趙菲身邊,眼見敵方人數遠比自已這方優勢明顯,但仍不慌不忙。
見司馬瑨舉着槍並不扣動扳機,而張豪強五人已經離自已這邊越來越近,趙菲不禁一陣緊張,低聲問:
“幹嘛還不開槍?”
“這種手槍的射程,五十米內最爲精準。”
司馬瑨沉穩地答道。
趙菲只能按捺心頭的焦急,靜候司馬瑨出手。
趙菲是生在和平年代的孩子,兩世爲人都沒有經歷過這種又死人、又開槍的場面,若是平時,想着這些畫面都會覺得離自已很遙遠。但是現在這一切真實地發生在身邊,由不得她不緊張。
隨着張豪強一行人罵罵咧咧地越走越近,趙菲能看到對方制服上的銅釦了,好象,如果司馬瑨再不開槍就來不及了。
這時,司馬瑨開動了,他舉起槍,鎮定地瞄準了張豪強身邊的保鏢,一槍一個,輕鬆地連着摞倒了兩個保鏢。
張豪強一夥嚇呆了,他們站在沙灘上四處毫無屏蔽,自然是給司馬瑨當移動的人形靶子。不過他們也沒有想到司馬瑨的槍法這麼強悍,居然一槍都不落空。
象司馬瑨手裡持的這種非法出口的五四式手槍,一般只能壓七到八發的子彈,司馬瑨只開了兩槍,便摞倒兩個保鏢,此時手槍裡還剩下五到六顆子彈,足夠打發沙灘上的所有人了。
但就在這時,趙菲和司馬瑨都看到,遠遠地從別墅裡跑出來一羣人,他們飛快地向海邊這跑着,不用細數也知道,這羣人至少有二十個左右,而且手裡都還拿着武器。
這麼多人,而且個個手裡拿着武器,僅憑一支手槍司馬瑨是無法抵擋他們的,司馬瑨焦急地對趙菲道:
“你先上快艇,我在後面掩護你。”
趙菲明白形勢危急,容不得推脫,於是咬着牙將傷腿浸入海水中,快速地上了快艇,纔對司馬瑨喊道:
“阿瑨,你也快上來。”
張豪強和剩下的手下,都嚇得趴在沙灘上不敢動彈,司馬瑨便沒有再開槍,此時節約彈藥似乎更加重要。於是他也趕緊涉水過了淺灘,趁着張豪強他們還沒有回過神來,發動快艇,飛快地向外海駛去。
“混蛋,那是我的快艇!”
張豪強趴着不敢動,生怕一動對方就開槍過來。但是聽到快艇聲,他擡頭一看,才意識到自已想要逃生的快艇被趙菲他們給劫走了,氣得跳腳大罵。
而這時,那羣手裡個個拿着武器,從別墅裡跑出來的武裝份子,已經跑到了張豪強不遠處。如果趙菲看清楚了這羣人,一定會叫司馬瑨趕緊停船靠岸,因爲這羣人正是塗晨輝所帶的手下。
“香江皇家警察,因爲中環三起少女失蹤案及大陸一起少女失蹤案,要求你們配合協助調查!”
在塗晨輝手下數十把黑洞洞槍口的逼迫下,張豪強無奈放下手中的槍道:
“警官,我是太平紳士,一向和警方有良好的互動,本人安份守已,不是犯罪份子,也不懂得什麼是犯罪,我不明白你們說的失蹤案是什麼。”
看到張豪強還在裝傻,塗晨輝嘴角掠過一絲冷笑,道:
“你就不要再狡辯了,這些話,留到法庭上和陪審團說吧!”
說完,示意手下收繳張豪強和他保鏢的武器,並給他們戴上手銬。張豪強還想哼唧什麼,末了卻道:
“哼,你們就等着和我的律師說吧!”
“張先生,你有權保持沉默,但是你現在說的每一句話,都將成爲呈堂證供……”
塗晨輝老練地給張豪強背了一段當事人的權力宣言,然後示意手下把他帶走。
但這時卻有一個警察從別墅裡跑出來,急匆匆地對塗晨輝道:
“報告長官,別墅裡只發現了一具男屍,經查,是張豪強的兒子張俠的,而據稱此前有一名少女和一名少男被關押在別墅內,現在二人都不知去向。”
“少女肯定是阿菲,少男是誰?”
邱雲雪聽到這個彙報也糊塗了,她轉身問張豪強:
“那兩個人呢?他們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