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三種語言的版本,開始只准備印刷兩萬冊來測試一下市場。但是出版社在經過一番調查之後,都把印刷印數提高到了五萬冊。
從五月十一日上市銷售,一直截止到昨天傍晚六點,《世界通史》在瑞士,法國,意大利三個國家,以超出所有人想象的八萬冊,穩居各類書籍的綜合銷售亞軍。
冠軍是沒法比的,因爲冠軍是聖經,不論在什麼時候,沒有任何書能觸及它的地位。以至於到了後世,也根本沒有人再把聖經列入銷售數據了。
八萬冊,這個數據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測,包括周南。他能預料到自己的書大賣,但是那是在社會接受了自己的理論之後,那個時候,銷售幾百萬冊,甚至上千萬冊都有可能。
但是在一開始就能有這麼好的銷量,他還是小看了一個政黨能夠發揮出來的宣傳能力。
最着急的就是那些出版社了,每一家都忙着跟印刷廠增加印量,按照暢銷書的標準重新安排程序,生怕耽擱了銷售。
五月十八日下午,周南宣傳的第一站就是家門口的盧塞恩大學。在大禮堂爲將近三百學生上了一堂兩個多小時的歷史綜合課,並且接受了學生們的提問。
也許是因爲同爲盧塞恩人,周南受到了頗高的禮遇,並且也沒有受到學生太多的爲難。
四個小時的接觸過程,周遊完整闡述了自己的創作初衷,各項視角的依據,以及自己對歷史研究的一些新的方法。
這是他的第一次公開演講,所以只是介紹了一下自己,並沒有說任何的比較敏感的話題。
學生們對他這個年紀相差不大的“前輩”還是非常認同的,一直針對書裡面的內容進行提問,並沒有涉及他的膚色和信仰。
不過,在結束的時候,他也受到了一點“爲難”,有學生要求,他爲學生們表演一曲才能離開。
實際上,這個學生本來就是埃廷尼安排的,目的就是爲了宣傳週南的音樂才華。
因爲周南想要藉着這次在歐洲個大學的演講和宣傳,同時也宣傳一下自己的音樂。想要成爲一個大師,如果不是多才多藝,怎麼稱得上大師呢!
一曲簫曲讓在座的學生如癡如醉,簫音一落,就迎來了比先前更熱烈的掌聲。
第二天一早,盧塞恩的報紙就用兩幅版面,完整記錄了周南在盧塞恩大學的演講全文,並且有選擇地將一些學生提問也刊登了上去。
周南是在汽車上看完的這份報紙,對報紙上的美譽,他的內心裡還真的有一點慚愧。不過,這也算“家鄉”的報紙,站在周南的立場宣傳,那是理所應該的。
中午時分,他抵達了伯爾尼,入住了位於維格河畔的迪特奧酒店。這個酒店是黨內一位資深議員的產業,最近十幾年,一直是自由民主黨黨內聚會的大本營。
當天下午,自由民主黨的內部集會上,周南第一次正式亮相,並且向所有的同僚再次宣傳了自己的理論。
不過面對這些兼職的政客,周南闡述的重點跟面對學生當然不一樣。面對學生,他的闡述內容主要放在了歷史理論研究,社會人文變遷和哲學理論敘述這幾個方面。
但是面對政客,他的主要闡述方向就變成了政治經濟學思想的傳播。
周遊的經濟理論介於自由經濟和適當干預之間,反對政府無限制地干涉經濟,但是也不贊成完全的自由經濟。
他始終認爲,完全的自由經濟只會讓經濟變的無法控制,而經濟的發展是有上升和衰落期,包括金融危機。
所以政府的適當干預,不僅可以控制經濟的走勢,調節經濟的泡沫,更能平穩經濟的自然力量。
實際上,從三十年代開始,完全的自由經濟市場就已經不受歡迎了。美國的金融危機給了所有國家一次殘酷的教訓,美國後來這十幾年的發展,國會和白宮就施加了無數的影響。
更鮮明的例子是德國,在三十年代初期,德國的人們連飯都吃不上。但是隻用了十年,德國的經濟就整體騰飛起來。
國家社會主義雖然因爲希特勒的原因一直不被世界承認,但是他的經濟政策卻被世界各國學習。
周南很清楚未來的社會變遷,他的經濟理論也是根據另一世的歷史發展進程,完整借用,整理,歸納出來的。
所以,他的書的下冊雖然還沒有面試,但是他對現代社會的總結,對未來的展望的一些中心思想,已經可以釋放出來了。
周南的理論是符合時代的需要的,也是目前的主流思想。所以,他在集會上的演講也受到了絕大多數人的歡迎。
就連作爲嘉賓的基督民主黨的執政官,也是今年的聯邦委員會主席卡爾科伯特,在周南下臺以後,也向他發出了邀請,聘請他爲自己的經濟顧問。
不過周南在思考了一會兒以後,又看到讓諾德搖頭的動作,還是婉言謝絕了。
這倒不是因爲兩個人分屬不同的政黨,而是因爲周南最少在一兩年之內,沒有太多的時間。
而且這個顧問,可沒有美國的總統顧問那麼光鮮,除了好聽的名聲和參加會議的補助金,這個顧問沒有任何的權力。
瑞士的政治制度在全世界範圍內都是非常奇葩的,國家沒有一個明確的首領,而是七個人聯合執政。
雖然每年會有一個名譽上的總統,但只是在外交場合有用,對內也還是隻管自己的一攤事。除此之外,對另外六位執政官沒有任何的約束力,並且每年都會換個人。
除了行政職員,瑞士政壇的絕大多數政客都是兼職。沒錯,不管是上院國會議員,還是國民院議員,都只是兼職。
每個議員都有自己的工作,或者是個商人,或者是個工人,甚至可能是個農夫。不要以爲農夫就不能擔任議員,實際上,農夫擔任議員的比例還不小。
在國會裡面,這個數量可能會少一點,但是州議員和市鎮議員,有許多都是真正的農民。
他們除了去開會的時候會發放一些補助金作爲誤工費,沒有任何其他報酬。而且,每年發放的誤工費不能超過國民平均收入。
也就是說,哪怕你是一個億萬富翁,分分鐘幾十萬。但是按照現在的標準,你當議員開會,每天的補助不能超過普通人的三倍,每年的補助不能超過普通人的年收入。
周南拒絕是因爲今年已經過去了快一半,他這個顧問恐怕最多隻能擔任半年,還是給競爭對手當。
更重要的是,他還沒有做好自己踏入政壇的準備,如果要踏入政壇,那他最少要拿出自己的政治思路和發展方向,以及自己關注和關心的政治問題的解決方案。
他沒有一點準備,當然是拒絕的好。
但是看到讓諾德的搖頭動作,他隨後單獨詢問了讓諾德爲什麼反對。讓諾德說的很簡單:“如果你要保持自己的超然地位,就絕對不能有任何偏向,而且你的行爲不能讓任何一方反感。”
周南當然不會放過這個討教的機會,問道:“那我們的一些政治主張,應該通過什麼方式來實現?”
“當然是尋找合適的代理人,我們的任何主張,都會有更積極的人想要實現,我們只需要找出來這個人就好了。”
周南這一下徹底明白了,他不僅不能衝鋒在第一線,甚至還要隱藏在幕後。看來這個位置,跟他熟知的理論一樣,要把握好政治的平衡和妥協。
他又笑了起來,說道:“還沒有恭喜你的著作大賣,而且各界媒體對你的書評價都很高。”
周南卻沒有任何得意,搖頭笑道:“等他們研究透了我的書,自然會借這裡面的一些不足來攻擊我,現在只是交鋒前的平靜。”
他哈哈笑道:“你有這個準備就好,但是我想,你應該不會害怕任何學術方面上的攻擊。”
周南毫不謙虛地說道:“在我出版之前,就已經準備好了。”
周南不會因爲比別人多了一些理論知識和社會經驗就看不起世人,哪怕他有未來的知識,但是也不代表他能比別人做的更好。
就拿讓諾德來說,他在理論知識方面肯定遠遠比不上週南。但是在政治和社交方面,包括妥協和平衡的經驗方面,他的實際經驗絕對超過周南。
玩政治,周南只是個新手,再豐富的理論也比不過生活帶來的經驗。如果僅僅只是套用理論知識,周南會被這些政客玩的團團轉。
加上他淡泊的天性,所以他從來沒有真正想要在政壇發展,政壇只是他的保護傘而已。
讓諾德的政治資源,說起來是非常適合周南的,因爲他一直是中間派,只要掌握好了平衡,就能夠發揮比任何一方更大的影響力,因爲中間派往往是另外兩派都拉攏的。
自由民主黨在瑞士就是中間派,他跟讓諾德又是自由民主黨的中間派。這也就意味着,他們這個支點,可以撬起遠比他們實際控制更多的資源。
集會一直到晚上十一點才結束,周南一直控制着飲酒,一晚上喝了還不到兩杯紅酒。原本他還想跟讓諾德徹夜暢談一番如今的瑞士政壇,但是他卻毫不留戀地趕回了日內瓦。
原因竟然是他捨不得家裡豢養的那些美人……這讓周南忍不住暗自吐槽,還真是不可一日無女的淫,棍啊!最好落得跟金瓶梅里面的西門慶一樣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