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一個日理萬機的領導人,能等着周南,這讓周南感到榮幸的同時,壓力倍增。
這說明鐵人對這次的見面也非常重視,並且想從周南這裡得到一些困惑他的答案。能不能滿足他的要求,周南的內心裡一點底也沒有。
更主要的是,他不希望這個強大的國家更強大。這個世界上,有兩個國家是對他的民族傷害最深的,一個是島國,一個就是老毛子。
雖然現在的蘇聯看似幫助了他的祖國很多,但是這些都只是爲了他們自身的利益。實際上呢?蒙國是在他們的扶持下獨立的,佔據了我們大片土地不歸還的也是他們。
家有惡鄰是禍不是福,祖國在今後的幾十年遭遇的一系列困難,數次戰爭,他們要負一大半的責任。只有一個被削弱的惡鄰,纔是最好的鄰居。
就像他現在肯幫助歐洲一樣,就是爲了不讓他們衰落的太厲害,能跟美國競爭一下,他們的強盛可以拖累美國的霸權主義在後世盛行。
只要能給美國的發展下點絆子,周南就很來勁。但是這裡面絕對不包括蘇聯,因爲這個國家實在太粗暴了,他們的發展一直是簡單粗暴,民族性格都是這樣的。他們越強盛,對祖國的影響也就越大。
沿着迴廊走進了一座房子,又經過了長長的甬道,他們最終來到了一扇關着的大門前面。
周南也看到了很多的工作人員,其中不乏黃種人,所以他的出現並沒有引起太多的關注。
這位少校沒有敲門,而是直接推開了對開的大門,回身跟周南說道:“請……”
周南跟他點了點頭,又看了施托爾科一眼,率先走進了房間。
房間裡並不只有鐵人一個人,而是有十幾個,除了少數穿軍裝的,大部分都是文質彬彬的學者型中老年人。
周南在他們裡面也發現了幾個熟悉的臉孔,他們都是周南在研究蘇聯的社會形態的時候,瞭解的蘇聯的哲學家和社會學家。
不過蘇聯一直不是學術的中心,也從來沒有世界一流的哲學家,他們唯一跟得上世界潮流的,是他們的作家和詩人。
不過這些文人的誕生,大多是因爲蘇聯複雜的社會形態而形成的,真正的學術中心,一直在西歐。
這個時候的鐵人已經跟後世流傳出來的形象很接近了,實際上,他在四十年代以前,一直是又矮又瘦,貌不驚人。
後來因爲大權在握,增加了一些霸道的氣質,加上開始變胖,才顯得威嚴起來。
但是見到本人,會知道他其實很矮,一米六二的身高不要說在蘇聯,就是在亞洲,也是個矮子。
所以他非常喜歡穿高跟鞋,這樣可以讓他顯得高一點。
少校這個時候又快步走到了周南的身前,大聲喊道:“總,書,記閣下,約納斯周先生已帶到。”
他站起身來,站到了沙發的側面,向着周南伸出了手,用俄語說了一句話,應該是歡迎語。周南快步走了兩步,來到了他的面前,伸出了右手跟他握在了一起。
如果只是學者的身份,周南用兩隻手也是應該的,不過他現在還是瑞士的特別顧問,屬於瑞士的核心人員,所以這種場合,他伸出了單手,周南也就單手迴應。
不過,周南的臉上滿是興奮和激動,嘴裡也用德語說着非常感激和榮幸,態度表現的很好。
對這個強人,周南的情感也是很複雜的,他的確是一個優秀的領導人,帶領蘇聯從一個農業社會的國家進入了工業時代。
但是他簡單粗暴的工作作風和視人命如草芥的態度,卻是周南怎麼也接受不了的。
在他看來,任何人的生命應該得到尊重,不能以階級立場的不同,就用手中的武器來對待。
縱然着爲了一個崇高的目標,卻有些本末倒置了。
任何一種社會形態,都應該以人爲本。
在跟周南握手之後,他又向施托爾科伸出了手,施托爾科遲疑了一下,伸出了兩隻手,跟他重重握在了一起。
他也笑着跟施托爾科說了幾句,兩個人應該是在敘二十多年前的舊情。
隨後,少校幫着周南又介紹了其他人,大部分也是一些官員,只有四個人是蘇聯的國際關係專家。
他們雖然年紀足以當週南的爺爺輩,叔叔輩,但是學術地位卻遠遠不如周南,所以在周南面前也沒有表現出任何傲氣。
真正有點才華的學者,大部分都在過去的清洗中成爲了歷史,現在這些人,他們已經失去了學術的獨立地位,成爲一件工具。
見禮完畢,周南被直接安排在了鐵人左手側的雙人沙發上,施托爾科跟他坐在一起。周南注意到他的左手的確帶着手套,而他坐的沙發也比其他的沙發要高一些,這樣可以顯得他更高大一點。
他直接進入了話題,問道:“周先生,我注意到,你對歐洲以後局勢的判斷,很大一部分分析的基礎,就是建立在東西方會對立的基礎上,難道你真的如此不看好和平的到來?”
他的語速不快,施托爾科小聲翻譯着他的話,跟一個同步翻譯機差不多。
周南想了一下說道:“從丘吉爾在美國發表鐵幕演說開始,發達國家針對社會主義國家的孤立與對抗大幕實際上已經拉開了。他們在科學技術方面佔據的優勢,能夠讓他們佔據主動,社會主義陣營也只能被動承受。不過,他們在科學技術和經濟條件上佔據優勢,不代表他們同樣能在社會意識形態上佔據優勢。因爲他們的政府身爲資本家的代言人,加上多黨的制衡,是不可能將政府的力量完全集中起來的。這方面,蘇聯有着得天獨厚的優勢……”
在座的沒有一個是傻瓜,周南的這番話一說,他們就明白了周南的意思。
鐵人聽了身邊的那個年輕的少校翻譯之後,點頭說道:“你的意思是我們應該繼續加大革命輸出嗎?”
周南搖了搖頭說道:“不,我什麼也沒有說,我只是個學者,所做的是找出問題,而不是解決問題。”
周南當然不會讓蘇聯規避可能會遇到的風險和危機,有機會更會攛掇他們跟西方對立的更嚴重,只有這樣,自己的祖國身上的壓力纔會更小。
他聽了翻譯,笑了起來說道:“你可不是個單純的學者,你爲歐洲經濟開出的藥方,我看就很好嘛。歐洲復興計劃可是一個非常英明的方案,我的專家們就非常讚歎你的這個計劃……”
周南搖了搖頭說道:“我個人對經濟方面並不是很懂,只是整合了一些經濟學家們的意見,才形成了這個計劃。”
見周南在這方面不願意多說,他轉變了話題說道:“你從英國返回瑞士以後,就立即進入了政壇,是因爲受到了西方國家的壓力嗎?”
這個時候,周南當然是義正言辭地說道:“瑞士一直以中立的態度處理國際事務,我身爲一名自由民主黨的黨員,自然也應該遵循瑞士的國策,不偏不倚。在英國的時候,我接受了王室資助的一個民間組織的邀請,成爲了他們的顧問,但是這件事已經有違瑞士的外交政策,所以爲了防止以後還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擔任公職也就不可避免。”
他看了一下週南,笑了一下說道:“這還是因爲你的能力足夠強……”可是他卻突然轉變了話題,又說了一段話,施托爾科楞了一下,才又連忙翻譯了出來。
“約納斯,領袖說你既然答應了英國方面的邀請,那麼也可以接受蘇聯方面的邀請。他們不需要一個官方的名義,只是希望你能在一些事情上給出一定的建議。”
這個問題也是周南在來蘇聯的時候,就已經考慮到的。他現在已經成爲了政府官員,那麼自然可以拒絕正式的邀請,至於私下的解惑,他還是非常願意的。
因爲只有這樣,才能擴大周南在國際上的影響力,當然,他也有更多的機會在許多事件裡面摻私貨,讓局勢更利於瑞士和自己的祖國。
所以,周南很直接地就答應了他,說道:“我的學術理念能夠被認可,我的意見能夠被重視,這是我的榮幸。我也會繼續秉持不偏不倚的立場,做到不偏向任何一方。”
他贊同地點了點頭說道:“很高興你有這樣的態度,蘇聯和你的祖國是兄弟關係,跟瑞士也沒有任何的矛盾,希望瑞士能在以後的時間裡,繼續充當我們與西方世界之間的橋樑。”
周南心裡在納悶,現在就說這樣的總結話語,怎麼這麼快話題就要結束了嗎?但是看情況,又不像啊!難道他也想自己給蘇聯的官員們上一堂課?
他緊接着又說道:“關於版權換糧食的協議,原則上我是同意的,不過三萬噸糧食,是之前商定的數量,目前我們的糧食儲備也不算充足,所以只能滿足每年一萬噸的供應量。”
一萬噸小麥,按照現在的急劇飆升的糧食價格,也要價值五十萬美元。關鍵是,現在有錢買不到糧食,所以,一萬噸小麥的實際價值,遠遠高於五十萬美元。
他現在既然已經定下了調子,周南也知道不能討價還價,畢竟他們都不是商人,還要講點身份。所以他直接點了點頭說道:“領袖閣下在人道主義方面的貢獻,我會在以後的書裡面進行讚揚的。”
(今天終於完成了三更的承諾,明天兩更,我也儘量從後天開始,正常更新,謝謝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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