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八日是禮拜天,這天一早,一輛皇家馬車就接上了赫姆斯特拉夫人和奧黛麗,前往威斯敏斯特教堂做禮拜。
奧黛麗雖然現在暗地裡將自己的宗教信仰改成了跟周南一樣,但是如果不是想要脫離西方社會,明面上還是要遵循基督教的信仰。
讓諾德今天的興致也很高,來倫敦一個多月了,今天的宴會舉行之後,就能離開這個烏煙瘴氣的地方,當然開心。
周南對宴會的安排絲毫不懂,所以他也沒有插手,一直在書房裡跟來自德國的小波爾舍談話。
小波爾舍帶着一個將近二十人的採購團隊,於昨天抵達了倫敦。他們將在未來的一段時間裡,前往英國各地,進行大采購。
周南雖然對商業不懂,但是他現在已經在英國建立了很廣泛的交際圈。所以他讓波爾舍在倫敦多留了一天,把自己在英國的一些關係介紹給他。
雖然現在波爾舍家族已經不是大衆的股東了,但他們並沒有因爲這樣就損失慘重。
實際上,即使在以前,老波爾舍被黑特勒任命爲大衆的總工程師。他也只是有一些乾股,而不是股權,大衆一直是一家真正的國營公司。
現在,他們失去了乾股,但是換來了老波爾舍的自由。更重要的是,老波爾舍仍然將擔任大衆的總工程師,而他們家族在斯圖加特和奧地利瀕臨破產的家族企業,也將得到大衆的扶持。
目前的保時捷公司失去了所有的業務,只能靠維修農機暫時生存。只要有了大衆的扶持,保時捷公司就能生存下來。
在另一世,周南的印象裡,保時捷公司就是靠成爲大衆在奧地利的經銷商,度過了危機,最後發展成爲全世界最知名的跑車公司。
他們跟大衆之間的關係,一支都是剪不斷理還亂。一直到了下個世紀,兩家公司合併,波爾舍公司又成爲了大衆的大股東,這段關係仍然還在維持着。
不管是素未謀面的老波爾舍,還是眼前這個也已經是個中年人的小波爾舍,周南都是滿懷尊敬。任何一個人,只要能在歷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都有他值得尊敬的地方。
波爾舍父子在對汽車的研發熱情上,一直是業界非常稱道的。他們的家族產業能夠成爲世界知名的跑車品牌,足以說明他們的能力。
老波爾舍目前在沃爾夫斯堡坐鎮,負責技術方面的整合。保時捷公司目前只能艱難維持,所以小波爾舍暫時擔任了採購團的團長。
他們父子也很清楚,只有大衆公司盤活了,保時捷公司纔有出路。
奧黛麗他們回來了,周南跟小波爾舍的談話也告一段落。
奧黛麗和她媽媽回房間都換上了一套騎馬裝,所有人都穿過後院,來到了肯辛頓公園。
肯辛頓公園和海德公園在後世變成了一個公園,但是這個時候,還被分開着。海德公園面對所有的市民開放,但是肯辛頓公園還是王室的私人公園。
兩個公園裡面,都有專供騎馬的馬道。肯辛頓公園裡面的馬道,也是英國貴族們最喜歡光臨的地方,王室依靠這條馬道,每年也能有不菲的收益。
周南他們作爲主人,到的是最早的,在馬道兩邊的大樹下,讓諾德已經安排請來的僕人們,擺置不少帶遮陽傘的小桌,每個小桌上面都擺好了酒水和水果乾果。
在別墅後門主餐檯的旁邊,還準備了幾個大桶和硝石,隨時可以提供冰塊。
幾臺留聲機擺放在不同的位置,但是裡面的音樂都是周南剛出的唱片,這種音樂充當這種宴會的背景音樂,再合適不過。
小波爾舍看到眼前的一幕,忍不住嘆了口氣。眼前的景緻跟德國的悽慘形成了強烈的對比,但是他也不會因此責備周南的奢侈,作爲曾經的上層社會的一員,他很清楚這種應酬是必不可少的。
做完禮拜的客人們也紛紛開始登門了,今天宴會的承辦商就是皇冠地產,他們在這方面有非常豐富的經驗。
從公園的街口開始接待客人,有人負責迎客,有人負責帶路,有人負責伺候。周南和讓諾德需要做的,就是迎接每一個客人,將不同的客人帶到不同的區域,讓他們自由溝通。
如果有客人想要跟他們談論什麼事情,自然會主動找上門來。
今天的客人主要分了三個圈子,一個周南在英國接觸的學者圈子,一個是政府官員圈子,一個是貴族圈子。
他們都或多或少幫助過周南,或者是有過交流,並且相處的很不錯。
到了中午十二點的時候,喬治一家的到來,也宣告了宴會了正式開始。
這種公園裡的招待會在英國非常流行,特別是周南他們今天租下的肯辛頓公園幾乎算是英國的最高檔的區域了。
除了吃喝,還租了王室馬廄的數十匹訓練有素的馬匹,提供給來賓騎乘。
瑪麗塔公主對奧黛麗即將要離去格外不捨,冷餐會之後,就找到了奧黛麗,還送給了奧黛麗一條她非常喜歡的項鍊。
雖然在之前奧黛麗對瑪麗塔有不小的意見,但是分別的惆悵,加上瑪麗塔的真情流露,讓奧黛麗也有些感傷了起來。
兩個女孩子在一起嘀嘀咕咕了半天,周南看到她們甚至還掉了眼淚,宛如一對不忍分開的關係密切的姐妹。
周南將小波爾舍也介紹給了帕丁森伯爵他們,至於喬治和威斯敏斯特公爵這個層次的人,地位太高了,反而不管用。
像威斯敏斯特公爵,在英國可謂是權勢沖天,但是他跟周南之間沒有任何利益關係,還不一定願意因爲一點小事幫忙。
但是像帕丁森伯爵這樣的有一些利益關係在裡面,遇到事情了,只要不是很複雜,很困難,他們卻都會樂意幫忙。
“周先生,能打擾你幾分鐘嗎?”
周南回頭一看,立即正經地說道:“願意爲你效勞,公主殿下。”
伊莉莎在在他的身後不遠處,用手中的絲綢扇擋住了太陽,平日裡嚴肅的臉上此時也露出幾分笑意。
這對一個從來都不會在外人面前表露情緒的女人來說,實在有些難得。雖然她現在還是一個女孩,但是她從十二歲的時候,成爲了王位第一繼承人之後,就已經變的沒有多少人情味。
“不用這麼嚴肅,我只是有一個問題想要諮詢一下你,也許你能夠給我答案……”
其他人都會意地想要離開,但是她卻說道:“也許是我冒昧了,但……我們到我的座位那裡聊聊。”
“如你所願……”
男人們此時都以騎馬爲樂,女人們也都聚成了一圈一圈,相互說笑和攀比。喬治一家的位置當然是公園裡最好的,距離馬道不遠,又能看清會場的情況。而且一棵數百年的樟樹枝繁葉茂,形成了一個天然的頂蓋。
王后和一幫貴婦也在閒聊,周南遠遠地點頭示意,等她坐下以後,在她的斜對面坐了下來。
或許是不想讓人誤會,她的笑容又收斂了起來,伸手一招,就有一個女官拿過來了一疊資料,隨後又悄無聲息地遠離他們在五步之外。
“周先生,我有看過你對二戰之後世界各國民族獨立趨勢的的發展文章,你對世界局勢的清晰認識讓人非常敬佩。就連我們的國會,目前也很重視周先生對未來局勢的判斷。”
周南謙虛地說道:“我直說戰爭一個旁觀者的立場,所以纔能有一個清晰的認識。並且許多問題都是我個人的看法,不一定就值得信賴。”
“但是,最少可以成爲我們的一個參考,不是嗎?這是我的父親給我佈置的一些功課,想讓我對目前世界各地的英聯邦國家的國際關係做一個總結。我雖然對英聯邦各成員國的局勢有很清晰的認識,但是對各國未來的發展形勢,卻沒有清晰的認識。所以,今天才想請教一下你。”
她雙手遞過來了這份資料,周南也只好苦笑着接了過來。“公主殿下,今天貌似並不是一個合適的時間,只是這些資料,我都需要時間來看。”
“不,我並不是現在就要答案,我只是想借着這個機會,與周先生你建立起直接聯絡的渠道,方便我們以後聯絡,而不顯得冒昧。”
周南看了看她,問道:“公主殿下已經準備好要正式處理政務了嗎?”
“從我十二歲開始,我就已經準備好了要把我的一生奉獻給帝國。”
周南點了點頭說道:“我不能保證我的判斷一定會符合歷史的發展,但是我會用心來回答公主殿下的問題。”
她點了點頭,主動伸出了手說道:“我相信周先生的能力,正如我的父親對你的信任一樣。”
周南掂起她的手指,在她的指背上輕輕一碰。“願意爲你效勞。”
周南擡手招了一下,不遠處的斯魯尼就立即走了過來。周南將資料遞給了他,說道:“將這份文件放進我的一號文件箱,除了你不要任何人經手。”
這話當然是說給公主聽的。等斯魯尼離去,周南也行禮告辭。“公主殿下,我們之間的聯絡需要通過安德森上尉來安排嗎?”
公主站起身來說道:“他是我的父親安排的人選,同樣也值得我的信賴。”
這就代表,喬治派過來的人,同樣能成爲她的信使。至於父女兩個爲什麼要區分開,恐怕是這個公主故意在跟周南示好,拉近屬於他們兩個人的私人關係。
因爲,跟這個禁慾系的公主的交集——無關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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