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本來都是年輕人,雖然只一頓飯,但大夥兒的感情倒是加深了不少。就愛上網。。特別是特招班的幾個人。
他們在整個燕京大學都算是特例,整個燕京大學,就那麼幾十個人是新生,跟下學期九月開學氛圍完全不同。
這麼一頓飯,倒是讓他們心裡輕鬆了不少。
夏小婉本來也是學生,最後幾個年輕人也跟張睿一樣,叫夏小婉夏姐,叫胡雪莉胡姐,叫趙寧趙姐。
夏小婉她們作爲學姐,當然得罩着這些學習學妹,何況這些還算是夏小婉的半個學生呢。
下午大家都沒課,一桌人吃到兩點多才離開。
夏小婉先去結了賬,在飯桌上,張睿的一個室友哥們兒文陽問起了關於中醫在現在的發展,除了興趣意外,以後再怎麼,也得生活。
這也是現實問題。
夏小婉說道:“在學校學純中醫的不多。現在中醫基本上都是師傅帶徒弟,帶出來了也就在師傅的診所裡。像醫院的中醫科,基本上都是閒職。一個原因是在大醫院供職的好中醫真心不多,升職加薪的機會都給西醫了,真要醫術好,甚至更願意去私人中醫診所做中醫。另一個,大部分百姓不信中醫。想想咱們華夏,從百多年前,就有來自西方的醫術的衝擊,戰亂後的人所剩無幾。隨後就算知道中醫有用,但不少中醫文獻在一次又一次的戰亂中遺失。就算國家重視中醫,也實在是沒辦法力挽狂瀾,這個時候,西醫已經在大部分的百姓腦海裡潛移默化了。”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現在的人,生活節奏太快,受不了中醫還要自己花時間熬藥。大部分人也認爲,中醫的治療效果比西醫慢很多,所以大家就算知道西藥吃多了傷身體,知道感冒一般情況下一週內會好,還是會選擇輸液打針吃藥。”
“既然學校開設中醫專業,那肯定就有這方面的考慮。不管怎麼說,你們算是第一批,就算中間有同學堅持不了,放棄了,再怎麼也會剩十幾個學到一手好醫術吧。別忘了咱們燕京大學醫學院,有自己的附屬醫院。中醫,也可以分很多個科室。你們也不用擔心以後學這個專業,找不到工作。除非你們不好好學,技術不夠硬。”
“燕京醫學院附屬醫院目前好像還沒有中醫科,去那裡的競爭可比學西醫的小得完全可以忽視了。學西醫的,一個班估計也就那麼三個實習名額。想想一個專業多少人,根本就數不過來。所以啊,好好學吧,好好把握這個機會,學校的老師不會讓你們白白浪費七年時間。”
是的,中醫專業,朱校長他們初定的是七年,本碩連讀,要繼續深造的話,還有四年。這個比西醫的時間長很多。西醫有些專業本碩連讀五年,本碩博連讀才七年。
這也是學校爲了保證大家的醫術過關。
但基本上大三、大四就可以申請去醫院實習。不管是中醫還是西醫。
中醫專業的,還有補貼。
算是很好的福利了,至少幾年內不會有變化。
夏小婉又跟大夥兒聊了關於現在華夏中醫爲什麼沒有得到廣泛認可這種形勢。其實很大的原因還是被西方國家影響。
雖然華夏國在世界上的排名數一數二。
但中醫只有一家,別無分號,外來的文化認知,可以潛移默化華夏人。甚至國際醫學,也就是西醫,在近代確實攻克了很多絕症,所以權威性極強,他們都沒法研究出中藥爲什麼能治病,當然就認爲是不科學的,這樣定性了,就會被大面積的傳播,所以哪怕是華夏人,對中醫的接受度都不高,真的很悲哀。
夏小婉說到這裡的時候,張婉憤憤不平,咬牙說道:“那些人只把自己研究出來,知道的東西稱作科學,不懂的全都稱作僞科學,前幾年他們還沒發現經脈的時候,就說中醫的經脈理論是站不住跟腳的,機器設備根本檢查不出來。結果後來用了一種放射性元素,用機器檢查出人體有很多網絡線構成,那些脈絡跟中醫的脈絡一模一樣。要不是我……我們這邊的中醫們用證據證實確實中醫早已經證實了經絡的出現,那些人早就申請了國際專利。”
“臥槽,竟然還有這種事!”文陽忍不住爆了一個粗口,“你怎麼知道。”
“我家中醫好幾代,當然知道一些你們不知道的事情!不然你以爲爲什麼國際上只承認鍼灸。”張婉輕哼一聲。
夏小婉心裡也默默的嘆息,越是跟這個世界融合,越覺得這個世界有些東西被完全扭曲。
爲什麼非得要別人說是對的,纔會被承認,爲什麼不是咱們這邊明確的說是正確的,別人就相信了。華夏國的國力不弱,雖然中醫只有華夏纔有,但在沒有西藥的那麼幾千年,不管華夏,還是其他國家,難道不都是靠這些藥草治病的?
其實說白了,大家都拋棄了幾千年的東西,華夏算是保存得比較好的了。至少用中草藥治病,五千多年,就算有斷代的傳承,好歹也還是能治病不是。
夏小婉微笑道:“任重而道遠啊,如果大家想研究中醫的話,倒是可以花費時間在這上面專門做科研。咱們國家還是有中醫研究院的。如果只想做個好中醫,那就好好學吧,爭取大家都是一個合格的中醫。其實中醫也是能快速治病的,也就是我說的,學思路。書本上的方子,終究是書本上的,萬一那些文獻全都遺失了呢?難道就不能自己配出更好的藥方。”
“可別說每種藥的藥性不同,變一個,就會改變整服藥的治療效果。就不去試了。那是因爲對藥材不熟悉,你要真熟悉了,根據病人的病情,自己都能配出藥方。方子的改變性很大的,不然醫術上也不會寫什麼什麼加減了。那都是根據最基礎的病情,再配合患者的臨牀表現來加減藥材。”
“多的我也不說啦,你們聽課的時候一定要好好聽哈,中草藥是基礎,其實我更建議你們兩年內只學把脈和中草藥知識,跟湯方相關的,比如湯頭歌等等,就暫時不要接觸啦。等把中草藥完全吃透後,再去看湯方,你們會發現更好理解,根本就不用死記硬背。”
張睿擰眉,“夏姐,您說的輕鬆,這裡可是學校啊。可不是咱們說不學就不學的,還得考試啊!”
“你們的課程安排我都看過了,朱校長已經把你們三年內的課程表都安排好了,大一到大三的專業課,只有切脈和中藥課。他應該是跟很多老中醫一起商量過的。”
張婉很同意夏小婉的看法,他們家的孩子,是從八歲到十七歲,都是在學中草藥,從十六歲纔開始學傷寒論,黃帝內經等中醫古文獻。
他們家也確實把中草藥這一塊看得很重。
“其實也很好理解,只單純的學中草藥,知道這些藥材的藥性,再去看傷寒論的時候,就知道里面開的那些方子,爲什麼用那些藥材,是否能用相同藥性的草藥替換,爲什麼傷寒論裡沒有記載有其他草藥替換。這些就能更好的思考,而不是一味的死記硬背。”
夏小婉跟這些學生講了很多,哪怕是胡雪莉和趙寧,聽了之後也是受益匪淺,不管怎樣,中醫跟西醫,還是有些類似的。
張婉也收益良多,以前她也覺得一遍又一遍的記背中草藥很枯燥,很煩人。她又不是不記得,爲什麼長輩們還是遵循先祖的教學方法,一直讓他們記背理解中草藥。甚至一度認爲這種教育方式過時了,該換一個了。
原來,竟然是這樣。
難道正因爲如此,她學傷寒論,黃帝內經這些,滿打滿算,也就三年,就比其他那些老中醫的徒孫厲害?
之後,張婉和陳婷對於夏小婉的課也不再那麼無所謂。
就算張婉認爲她自己學了十多年的中草藥,在認真聽夏小婉講解的時候,也能有收穫。
不過她也會在課堂上提問,本來是有點小心思刁難夏小婉的,看看夏小婉是不是對中草藥吃透了。所以每隔那麼一兩天,課堂上都會有兩個人的辯論。
其他學生學習的進度很快。
夏小婉都是深入淺出,甚至有時候直接從張婉提出的問題淺顯的講出來,從而引導到其他類似的藥材屬性,區別和相同,都講得很清楚。
陳婷就更不用說了,畢竟是立體化思維,只是換了一個角度而已,不再去想裡面有什麼成分引起怎樣的效果。這些東西可以以後對這味藥完全認清後再做試驗嘛。
上次夏小婉講的卻是讓她熱血沸騰。
憑什麼非得別人研究出來了,才叫科學,憑什麼他們這個就叫僞科學了。
楊教授講的是切脈,脈搏這東西,在不懂的人眼裡也是很玄的。
中西醫結合專業的秦教授也講過,不過楊教授講的內容更淺顯。
幾乎每一種脈搏都讓大家相互試。一次又一次,大夥兒完全感受清楚脈搏的跳動後,纔開始講下一種脈象和對應的症狀。
週末的時候,夏小婉自然是去老錢的診所,畢竟老錢不在,她得去守攤。
週六一大早的,夏小婉纔到老錢的診所,就接到趙強的電話。
電話那頭趙強的聲音很興奮。
“夏小婉,實習名額已經批下來了,兩週後咱們就可以去燕京市醫院實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