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尋從掃帚上跳進水中,好久沒去見石焚玉,去看看他恢復的怎麼樣了。身上太髒,得先把自己洗乾淨。
這段時間一直泡在丹藥房煙熏火燎的,皮膚都快要烤焦了。湖水涼涼的,溫潤舒適,看來她還是比較喜歡水的。水與她有天然的親和力,就像現在,雖然從來沒有學習過游泳,卻能在水中如魚兒般自由遊動。
身上的灰洗乾淨了,她便一頭扎進水裡然後遊進了山谷。突然發現游泳比劃木頭速度快多了。
再露出水面的時候,便已在山谷中。依然黑的伸手不見五指,但對這裡已經熟悉的子尋,就像回家一樣,爬上岸,直奔靈樹。
小火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竄了出來,橫在樹枝上,垂着腦袋看她,不知道是歡迎還是不歡迎。
小千咕咕的叫了兩聲,小火聽完,便一扭身進樹洞去了。片刻後,聽見石焚玉的聲音傳了出來。
“尋兒來了。我正在修煉,暫不見客。”
石焚玉的聲音經過樹洞變的空洞而遙遠,顯得陌生,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一下子就被這聲音拉遠了。
子尋心中一陣難受,卻不知道爲什麼會難受,悶悶的道:“哦,我知道了,你還好吧?”
“我一切安好。”
“那就好,那我走了,有什麼要我準備的,你只管說。”
“沒有。”淡淡的兩個字,將之前的所有在意,所有情誼一筆勾銷。
子尋失落的垂下頭:“哦,那我走了。”
慢慢的轉過身,緩步離開,莫名的心情差了很多。一口氣游出去。陽光斜斜的照在湖面上,子尋將頭露在外面,靜靜的看了一會,剛纔的失落稍微好了一點。
有親密變爲疏遠總是讓人難以接受的。石焚玉突然之間有意跟她拉開距離,也許有他不得已的原因。這個原因她想不到,只能心煩的想,莫不是他覺得跟她在一起會受傷,會影響他提升。可能吧,最後一次見面的時候他所表達的意思就是這個吧。
高高興興的來,垂頭喪氣的離開。山谷裡的石焚玉看見了,只是他已經狠下心來不見,就是要有意疏遠,如果追出去,那麼剛纔表現出來的無情又算什麼。
子尋回來的時候看見一羣人吵吵嚷嚷,好像發生了什麼大事。有人在哭,有人吵鬧,有人默不作聲。
從掃帚上下來,將那把普通的掃帚放回原來的地方,朝圍在一處的人看。裡三層外三層圍了好多人,不知道在看什麼,好多人頭擠在一起。
任俊站在不遠處臉色鐵青,看見子尋溼淋淋的回來,不悅的一揮衣袖。貼在子尋身上溼漉漉的衣服瞬間便幹。
“師妹,下次別穿潮乎乎的衣服。”
“大師兄,這是怎麼回事?”
任俊的臉上劃過一絲陰雲,頓了片刻,緩緩的道:“都是你那丹藥惹的禍。”
她的丹藥不是很好麼,怎麼會惹禍呢。
任俊停了一下,便接着說:“那名迫切求成的築基期弟子一口氣吃了兩枚,結果爆體而亡,一名築基弟子,服用一枚丹藥,修爲沒有提升差點入魔。倒是煉氣弟子服藥後都有不同程度的提升。看來你這藥只對煉氣期弟子有效。”
這時候班動突然分開人羣惡狠狠的瞪着子尋:“就知道你這丫頭是禍害。”爆體而亡的是他的弟子,他怎能不生氣,“你是早就知道這丹藥功效,故意害我門下弟子,是不是?”
這話從何說起,她從來就沒安這種壞心思啊。在心情好的時候她會好聲好氣的解釋,但今天心情真的不好。石焚玉要疏遠她,這讓她很難受,很生氣。她不高興,所有情緒都寫在臉上,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沒有那麼多城府。
“誰要害你弟子,我根本不知道他是弟子。你這人從來都是不講理的,剛纔是他搶着要的,可不是我硬塞給他的。不要胡亂誣陷他人,我不是你這種小人。”
班動最討厭人家說他是小人,頓時爆了:“你,你個臭丫頭,你說什麼,誰是小人。”
子尋從來就不知道要怕誰,毫不遲疑的答:“當然是你,你就是小人,你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班動大怒,揮拳砸過來,他想對子尋動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任俊頗感意外,本沒想到班動會突然對子尋動手。他本該出手阻止的,但想到子尋也是結丹修士,雖然比班動差一個等級,但絕不至於被班動一招擊中,存心想看看子尋的實力,便隱忍旁觀。
班動的拳猶如小山一般當頭砸下,子尋當然不會坐等被砸,身子一矮,唰的閃向一邊,抄起剛放下的掃帚,照着班動腦門扔過去。
兩個結丹修士動手,玄虛門弟子又害怕,又好奇,好久沒看過高手過招了,難得一見。急忙跑到安全範圍內,興致勃勃的看兩人打架。
班動一招落空,緊跟着一掌揮出,掌心一道劍芒嗖的飛出來,直奔子尋的胸口。子尋又不傻會和他硬拼,本來她就沒怎麼修鬥技,趕緊閃躲。
班動見子尋不敢正面接招,第三招更爲兇猛,雙手劍芒均開,十字交叉攻向子尋。
這一招狠,躲的稍微不利索點就會被擊中。子尋急忙升起水盾。班動的劍氣打在水盾上,將子尋推出去數丈。
現在在格鬥方面子尋不是班動的對手,但她施展法力的速度遠遠快於班動。班動在發動攻擊時早運籌好了,而沒有實戰經驗的子尋每次都是臨時應付。能在一瞬目間將法術施展開來,不是每個人高級修士都能做到的。
任俊看差不多了,橫身上前,擋在子尋身前。
“班師弟,住手。”
班動極不情願的收住攻勢,怒視任俊:“你閃開,今天我非收拾了這臭丫頭不可。”
任俊臉色一沉:“她是我師妹,你要收拾她有經過我同意麼?”
這話一出就是說他要替子尋出頭了。知道自己沒事了,某少女咧着小嘴呵呵笑。
班動臉色鐵青:“任師兄,我勸你不要袒護這個丫頭。她到我們玄虛門來根本就沒安好心。在長平,她搶了我們發現的共工神器,事實上她已是半魔半人之體。一個魔王怎麼會有純良之心。再者跟她在一起的還有一個元嬰末期高人,她爲什麼不拜那人爲師,偏偏要來我們這裡拜師伯。如果你夠聰明就該想到,這丫頭來這裡肯定有什麼不可高人的目的。你們還將她當成寶貝,只怕你們教出的不是一個優秀的弟子,而是一頭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