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木合瞧見鞏雪兒這副小心神秘的樣子還以爲她要問些什麼重大的事情,卻沒想到鞏雪兒所問的事兒又是與陳東有關。趙木合心生些許醋意,不過面孔卻依舊保持雲淡風輕的坦然樣子,淡淡道:“談些什麼?沒談些什麼啊,我們初次見面只不過是說些客套話而已。”
鞏雪兒擰着眉頭道:“那我方纔在門外聽你在屋子裡說些什麼...走着瞧?”
趙木合打了個馬哈哈,呵呵道:“雪兒小姐那你可就聽錯了,陳東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咱們崤山的客人。我說的是他初來崤山,在這山寨裡面人生地不熟的,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帶着他在我們崤山附近轉悠轉悠,四下裡走走瞧一瞧!”
鞏雪兒恍然的“哦”了一聲,雙眸攜着狐疑的目光不着痕跡的劃過趙木合的臉龐。
鞏雪兒不傻,趙木合對陳東的敵意她豈又沒有看出來。不過陳東那個傢伙出爾反爾把人家當猴耍也着實可恨,讓他在崤山吃點苦頭或許能讓他快點離開這裡。
鞏雪兒點點頭,沒有當面拆穿趙木合的謊言。伸手招呼小青,兩個姊妹肩並肩的走遠了。
趙木合望着鞏雪兒嫋娜的身姿逐漸模糊在遠處,面上的笑意逐漸的冷淡下來,他的雙手在攥緊,幾乎從牙縫裡蹦出幾個堅定的字眼:“鞏雪兒是我的,旁人誰也別想把她搶走!”
叢草覆蔓的小道上,小青挨着鞏雪兒踽踽而行。崤山地勢登高,風景天然,漫步其上如臨未經世人破壞的桃花源,讓人心曠神怡。
小青心底似是有着疑問,跟着鞏雪兒走了一路,眼看着鞏雪兒要進了議事堂。終究忍不住疑惑向鞏雪兒問道:“小姐,你爲什麼要對陳東那樣?”
鞏雪兒很疑惑的看了小青一眼,微笑道:“小青。你這話可得說清楚啦,我對陳東哪樣?”
“你好像很討厭陳東。事事也逼他甚緊。雖然陳東這個傢伙有的時候的確惹人生厭。可是小姐,你可不要忘了,你的命可正是這個惹人生厭的傢伙給救的,若是沒有了她,我們說不定...”小青坦然說道,眉宇之間夾雜着一抹鄭重的樣子。她可是從小陪着鞏雪兒長大,鞏雪兒的性子她可是摸得一清二楚。但是自從打鎮上回來之後。小青卻忽然發現她越發的看不懂她了。
陳東被捕入獄,鞏雪兒憂心忡忡,不惜出動崤山山匪以保的陳東的平安,可是當陳東被救出以後。她偏偏又擺出這副作態。她的兩種極端的態度就連小青也不甚被她搞得迷糊。
鞏雪兒道:“我什麼事兒又逼得到他了?”
小青逼問道:“那你爲什麼想讓陳東離開崤山?還有方纔趙木合當着你的面侮辱陳東的言辭,你又爲何不去反駁?”
鞏雪兒被問得沒了話了,有些事情連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所想,又如何就此作答?
三陽鎮!
不良街作爲一條以妓院和賭坊爲主要產業的街巷,來往的人流不算甚多。若是碰到淡季,偌大的街巷都是冷冷清清,讓人不由得心生懷疑這究竟是不是一條做買賣的街巷!
雖然客流量不多,可是這每一個到此的客人無不在此一揮千金,花錢似流水!從街邊兩旁林立的妓院和賭坊就可以窺探出這兩種產業的盈利的比重。因此不良街每年都會支付給縣衙大量的稅收。那稅收總額就連其他幾條街道的酒樓的總和也相比不上,所以這般高豐富的油水就連劉知縣也對此睜隻眼閉隻眼,任由其發展了。
不良街的一衆賭坊中,金萬福的金氏賭坊絕對算是這一衆賭坊的佼佼者。與那些低矮的搭棚似的小賭坊相比,金氏賭坊就可以堪稱的上是豪華了。
金氏賭坊樓高兩層,大堂內密佈着些專用的賭桌,桌子上骰子,賭牌一一俱全。與這大堂不同,樓上密佈着一間一間的小包間。有些客人喜歡在喧譁中賭牌,而有些人則因爲一些特殊的原因不能亮相在衆人的視野中,所以就會偷偷摸摸的在包間裡私賭。金萬福洞察力強,哪怕是做生意都會各個方面都會考慮的周道,老江湖的機敏細心由此可見一斑,也正因如此金萬福的生意會如日中天,金氏賭坊也會一躍成爲不良街賭坊中的龍頭老大。能來此賭場的人,絕不是普通的夥計百姓,低者生意掌櫃,高者可至達官顯貴!
一個商人竟然能把賭坊開到這種地步,那他就絕不一般。
而現在,這個不一般的人就站在金氏賭坊二樓的樓臺上,他的手裡一如既往的緊捏着兩隻鋼珠鐵球,鐵球在手中時而轉動時而停滯,好似這玩珠之人心下有諸多心事一般。
金萬福的身邊管家可是看出來金萬福似乎是有所心事,就邁步上前問道:“當家的在此可是在等什麼人?”
當家的稱謂只是山匪幫派之間稱呼,卻是極少用於一些生意人。不過來來往往的賭客,誰又會在乎這點小細節!
金萬福神色凝重,擰着眉頭,一雙鼠目眯的快成一條線了,他也不回頭,依舊居樓眺望着樓下街道稀稀疏疏的行人,嘆息道:“我的計劃難不成出了什麼差錯?我灑下誘餌之後,爲什麼不見魚兒上鉤?”
金萬福沒有指明那魚兒的名字,可是這隨行的管家卻是心知肚明。思忖一會兒,管家幽幽道:“王山老賊也是個賊精明的傢伙,王立國倘若是在他面前露出半點破綻,咱們的計劃可就泡湯了!”
“嗯,你說的對。王老爺子縱橫在外數十載,所走的馬幫也不可計數。打過交道的牛鬼蛇神也不下少數,他若是這麼好對付,他也就不是王山了!”金萬福嘆息着承認,眼眸忽的閃過一抹兇狠,終於忍不住破口道:“他奶奶的,我爲了引誘王立國,我可是下了大本錢的。這要是被王山識破,我豈不又輸了一次?”
金萬福一想到這幾日故意輸給王立國的白花花銀子,心裡登時lL’痛,可是忽然他的表情兀的變了,這份心痛也消失遁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狂喜,因爲他的視線中赫然多出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魚兒要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