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團結趕忙搖了搖頭,“沒……沒有,那就吃吧。”
雖說他沒了娶她的心思,一開始的時候也很氣憤他們一家人連同媒人一塊兒騙了他,但聽她說完之後,他倒是釋懷了。
聽到他答應下來,樊春花不禁鬆了一口氣,朝着麪攤就走了過去。
“來兩碗牛肉麪。”
“好嘞!”煮麪的人高昂的應了一聲,兩個人就自己找地方坐了下來。
吃過麪條之後,樊春花就目送着趙團結先離開了,而後,目光狠狠一沉,轉身朝着警察局走去。
*
另一邊,王子敬幹了一上午的活計回來,發現王母居然不在家,不由得皺着眉頭問。
“爹,我媽哪去了?”
王大富白了他一眼,“老子哪知道?老子不是跟你一起回來的?”
王子敬哦了一聲,又去問家裡的弟妹知不知道王母的去向。
“我知道,我知道,大哥,媽早上就朝那邊走了,不知道去哪兒。”
只有三歲的最小的妹妹聽到王子敬的話,手舞足蹈的指着王母離開的方向,笑呵呵道。
王子敬順着她的手看了過去,“難道我媽進山砍柴去了?可這時候砍什麼柴?不是應該去搶分的嗎?”
王子敬說着,就朝着另外兩個妹妹道。
“老三,老四,你們倆趕緊做飯吧,我去看看媽到底去哪兒了。”
兩個女孩聽了王子敬的話,趕忙衝到了竈房,輕車熟路開始煮飯。
說是煮飯,其實就是熬稀飯,紅苕稀飯。
一小把米,幾個紅苕去皮切丁,放到鍋裡燒火熬成稀飯就算是一家人的一頓飯了。
頂多再配點炒野菜,醃鹹菜,或者是山裡撿回來的能吃的東西,不定是什麼,有的吃就很不錯了。
王子敬迎着那條路,一直往前走,走了一二里,終於看到了一個人影。
真的只有一個人影,並沒有他以爲的柴禾。
王子敬說不出來心裡是個什麼滋味兒。
“媽,你跑哪兒去了?這大中午都過了一大半了,也不見人做飯……”
“阿敬,阿敬你快過來,媽跟你說個好事情。”
王母正腳步匆匆往家裡趕呢,就看到王子敬居然出來接她了,不由得笑得滿臉都是褶子。
“什麼好事?”
頂着頭上的烈日,王子敬對她所謂的好事,實在是沒有多大的期待感。
王母卻絲毫不受王子敬的態度影響,一把抱住了兒子的胳膊,“兒子,你就快有媳婦了。你不知道,媽今天早上天矇矇亮就出門了,特意去了一趟樊家。”
王子敬聽着王母的話,眉頭就是一跳。
“你去鳳溪鄉了?你……你……你瘋了不成?”
王母終於變了變臉,“你這是什麼意思?我這還不是爲了你啊?我看你天天干活都沒精打采的,顯然是想那個樊春花得很。說來你也是傻,她都是你的人了,你臉皮稍微厚一點求上去,他們家還能不把人給你嗎?”
王子敬擰了擰眉,“那你去了,他們家怎麼說的?”
難道他們答應他媽了?他媽那麼興奮,是因爲事情成了?
“還能說什麼,當然是讓你過幾天親自去接人了。”
“這麼容易?不可能吧。”
當初他那麼哀求,樊春花都沒有鬆口,還一副要殺了他的表情,這會兒那麼容易就鬆了口?
“媽,你到底做了什麼?”
王母聳聳肩,攤了攤手,“天地良心,我真的什麼都沒做。只是我去的巧,去的時候他們家正在給她相看男人,這還不是老天爺給你的機會呀。”
不用王母再說,王子敬就明白了。
樊家父母怕樊春花的事情被他媽嚷嚷開來,所以同意了她的話。
但……
王子敬忽然心裡升起一股不安,對王母帶來的消息,一點喜色都沒有。
“媽,我……我覺得我可能要被你害死了!”
“啊?阿敬,你這是什麼話?不是你想着要娶那個樊春花嗎?媽去給你弄成了,你怎麼還怪我要害死你呢?”
看着王子敬陰沉沉的臉色,王母有些不高興了。
雙手叉着腰,氣喘吁吁的瞪着王子敬,“老孃爲了你這點事兒跑了大半天,你沒有一句好話就算了,還……你不知道你那丈母孃有多厲害,老孃差點兒就讓她給揍了一頓!”
王母罵的越是厲害,王子敬的臉色就越差。
當初,樊春花一家知道了真相之後,對他的態度就十分不好,樊春花怎麼可能被他媽一逼就同意了。
而且還只是他去接人回來就行了,沒有酒席沒有儀式,這絕不可能……
唯一的可能,那就是她是爲了把他媽給支開……
支開以後呢?
他們肯定怕他媽再去鬧,然後……
王子敬心一沉,轉過身忙朝着家裡跑了起來。
“阿敬,阿敬你跑什麼呀?”
王母見自己數落了半天,兒子一句話沒有就算了,反而轉身就跑了,當下氣急,朝着王子敬就追了起來。
王子敬一進門,就開始翻箱倒櫃的找出了自己的兩件衣服,用包袱裝了起來就準備往外走。
“阿敬,阿敬你這是做什麼?你要去哪兒呀?今天已經不早了,要去接你媳婦你也等明天再去啊。”
王母看着王子敬收拾了東西就走,還以爲他是等不及要去接樊春花。
王子敬卻一把將她推到了一邊,“媽,你別煩了行不行?接她?誰說我要去接她了?我是去逃命,你逼到了人家家門口,人家不樂意嫁給我,那就只能去報警了!你等着看吧,我這一走,最遲明天就會有警察來的!”
王母猝不及防,被他推了個倒仰。
“哎喲”一聲,引來了抽着旱菸的王大富。
“這是幹什麼呢?阿敬,你娘摔了你看不見啊?你這是要走哪兒去?”
王大富回家之後也一直在竈門口幫着女兒燒火,根本不知道王母幹了什麼好事,只見她仰躺在地上,忙伸手將人給扶了起來。
“爹,我媽去樊家了,她去逼着樊家把樊春花嫁給我……”
王大富聞言,張了張嘴,而後瞭然的點了點頭。
“雖說那樊家姑娘被你哥髒了身子,但咱家的情況,要是能夠娶到她也行啊。再說了,你不是就想娶她嗎?她家又沒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