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安靜的只剩下清淺的呼吸聲,還有這從屋外傳來的夏日裡特有的蟲鳴聲。
長時間養成了獨處的習慣,身邊突然多了另外一個人的氣息,李雲遲遲沒辦法入睡,終於迷迷糊糊快要入睡的時候,胸前突然多了一隻手,瞬間將李雲驚醒,然後便感覺腰又多了一隻腿。
那手慢慢的摟住了自己的脖子,然後旁邊人的臉整個埋進了自己的脖子裡,清淺的呼吸吹進李雲的脖子裡。
李雲皺起眉頭,擡起雙手,努力想要將旁邊的人扒開,卻惹來旁邊之人不滿的嘀咕,“大笨熊,別動。”手臂跟教的動作卻是更緊了,緊緊的扒着李雲。
李雲不得不停下了動作,心裡有些好,大笨熊是什麼?這個空隙,旁邊的人已經得寸進尺的整個人趴到了李雲的右邊身,手摟着自己脖子,整個人抱着自己。
無奈嘆息一聲,連小榻都被搬走了,自己也只能將了,李雲只得由着旁邊的人趴在自己身,閉了眼睛。
即便睡的再沉,明月也還是在半夜強迫自己醒了過來,她可是記得自己還有重要的事,要趁着李雲睡着的時候做。
可是當明月醒來之後,發現了自己的睡姿,黑暗的臉也有些發熱,她居然將旁邊的大活人當成了自己曾經的那隻大熊玩偶,一條腿騎在別人的身,一隻手緊摟着別人的脖子,整個身子都趴在別人的半個身子。
明月輕手輕腳的將自己的腿先移開,再輕輕的移開了脖子的手,生怕吵醒旁邊的人,待睜開眼睛適應了黑暗,着窗外的一點點光線,雙手摸索的去了李雲的腿。
身趴着一大團熱源,李雲怎能睡着,好不容易迷瞪了一會兒,有了點兒睡意,當明月醒來有所動作的時候 ,淺眠的李雲已經醒來了,只是因爲兩人的姿勢,李雲一直沒有動,已避免兩人都醒來時的尷尬。
當明月醒來偷偷摸摸的將手摸索到李雲的身時,黑暗的李雲便皺起了眉頭,腦子裡飛快的運轉着,“她是誰派來的?是誰的人?又如何喬裝成外山村明月的?有何目的。”
李雲還在胡亂的瞎猜測着各種可能,可那隻手的動作,卻漸漸的伸到了他失去知覺的腿摸索着,然後便聽得特別小聲的自言自語的疑惑的聲音,“骨頭都沒事兒啊,難道真是毒?”之後那隻手抓起了自己的右手手腕,開始把脈。
李雲腦子裡的思緒飛快的轉換,原來還懷疑明月的目的,可明月此時的動作,卻讓李雲打破了剛剛的懷疑,心裡有些五味雜陳,這丫頭,居然還沒有放棄要治自己的腿,難怪她會如此沉迷於自己書架那些關於醫和毒的各種書籍。
此時李雲心裡突然冒出來一個想法,不如由着她試試吧?可是自己曾經都看遍了各地名醫,也沒有治好這兩條腿,她能有辦法?怕是註定要失望的,還是算了吧。
可即便自己不答應,這丫頭這韌勁,怕也不會輕易放棄的吧。
這時李雲腦子裡的一種想法一瞬即逝,這丫頭如今這般費盡心機的嫁給自己,不會是因爲自己的腿吧?爲了治自己的腿,不惜犧牲自己的終生幸福?那她又是爲了什麼,一定要治自己的腿?是對於醫術的執着?還是有其它的目的?
李雲腦子裡各種想法思緒胡亂的飄着,而此時的明月並沒有發現李雲有什麼異樣,還在皺着眉頭給李雲把脈,嘴裡喃喃自語,“這把脈真不適合我,還是聽診器好用。”
唉聲嘆氣的鬆開了手,脈象無益,什麼也沒把出來,明月心裡便有了新的想法,若真是毒,血液裡肯定會有毒素的成分,到時候找機會弄一滴李雲腿的血液,帶去幹爹那兒研究研究,說不定會有所收穫呢。
不過要弄到李雲腿的血液,只能下次再從新找機會了,這樣想着,明月便鬆開了手,在牀裡面乖乖的躺下。
“我的腿過毒。”旁邊的李雲突然的出聲,嚇了明月一跳。
壓下自己受到驚嚇的情緒,明月結結巴巴又略顯尷尬的開口說道,“你、你還沒睡着呢?”
李雲輕輕的“嗯”了一聲,接着剛剛的話繼續說道,“是一種不知名的毒,一顆帶毒的銀針射在我腳腕,之後便開始蔓延到整個腿,幸好當時及時找了內力高強的人,將毒素用內力壓制在腰以下,不然怕是毒素早已擴散到五臟六腑沒了性命。不過這雙腿還是從此失去了知覺。那之後,又找過很多名醫、擅毒的人,無一例外,沒有人能解開此毒。不過此毒也甚是特,明明我的腿沒了知覺,可兩年多以來,從外面看來,這腿沒有任何問題。”
明月聽的李雲的話,陷入了沉思,太多的東西需要她思考,內力可以壓制毒素?這裡有傳說的古武內力?若是毒素可以蔓延,那麼肯定是通過血液蔓延的,那又如何能用內力將毒素壓制在腰呢?既然有內力,爲何不用內力將毒素逼出體外呢?
一大推問題,想不明白,明月只得挑了一個問題問道,“既然內力可以壓制毒素,爲何不用內力逼出毒素呢?”
李雲一聲嘆息,“毒素融在血液裡,內力也沒有辦法,想清除毒素,除非放血。”
明月應道,“那放血好了啊。”對於明月來說,這算不得什麼,只要找到相同的血型的足夠的血液,換個血是了。
聽的明月如此輕鬆的語氣,李雲沒有出聲,突然沉默了下來。
明月卻是一聲輕嘆,她又忘了現在的環境,什麼醫療器材都沒有,想要換血,哪兒有那麼簡單。
不過明月也並不是輕言放棄的人,黑暗將頭轉向李雲這邊,開口道,“或許我可以試試,能給我點你腿的血我研究看看麼?”
李雲“嗯”了一聲,既然這麼執着,隨她吧,“睡吧,明天再說。”
明月也沒想到,李雲居然會答應,既然不用偷偷摸摸的,還能得到病人的配合,明月當然是開心了,輕輕的應了一聲,便轉過頭躺好,閉了眼睛。
多久沒有提起自己的腿疾了,現在在提及,被自己封存在記憶裡的過往,便不經意在腦海裡迴盪,讓李雲久久沒辦法入睡。
只到再次被旁邊的人當成了大笨熊,李雲才從過往的回憶回過神來,努力的跟身旁的八爪魚抗爭了一會兒,最終以失敗而告終,便只得由着她去了。
明月一早醒來,便發現自己又如同八爪魚一般趴在李雲的身,臉浮起可疑的紅暈,快速的收回放在李雲身的手腳,擡頭看向李雲,閉着眼睛,還好沒醒,明月鬆了一口氣。
不過看着那完美得近乎妖孽般的容顏,明月便有些看呆了,一隻手撐在枕頭,手掌支撐着頭,空着的一直手忍不住擡起來,捏了捏李雲高挺的鼻樑,嘴裡嘀咕一句,“長的跟妖精似得。”
李雲突然睜開的眼睛,嚇了明月一跳,趕緊得將手收回來,尷尬的笑着道,“那個,你流鼾口水了,我給你擦擦。”
李雲看着明月的眼角微抽,眼神淡淡的看着自己明月,心裡腹誹,這丫頭撒謊也不打草稿的麼?鼾口水能流到鼻子面去麼?
明月被李雲的眼神看的有些慌亂,趕緊的爬起身,邊邁過李雲的身子邊道,“那個,時候不早了,我先起牀了。”
胡亂得套鞋子,明月便急急忙忙的往門口跑去,牀的李雲無奈的看着明月的背影,不得不出聲提醒,“穿衣服。”
明月低頭一看,自己還穿着褥衣褥褲,只得轉身,尷尬的朝着李雲笑了笑,三步並做兩步跑到牀邊,拿了自己的衣裙胡亂的套在身,又一溜煙的到了門口,出去的時候,還是沒忘將門口洗臉架旁的木桶提了出去。
李雲看着明月亂七八糟的慌亂的背影離開,無奈的搖了搖頭,再次閉了眼睛,身邊沒了那隻八爪魚,自己終於可以安心的睡一會兒覺了。
明月提着水進來的時候,便發現李雲還在睡覺,於是放輕了手頭的動作,拿着木盆洗臉帕去了院子裡洗漱,之後明月本想去廚房幫忙,卻被吳嬸兒趕了出來,讓她去照顧自己的相公。
明月想起還在睡覺的李雲,癟了癟嘴,沒事兒可做,只得在後院裡晨練,圍着後院跑了幾圈,又打了一趟拳,可出了一身的汗,讓明月實在懊惱,打了點水又去了空無裡隨便擦洗了下,心裡卻盤算着今天去了大涼山,一定要去湖水裡好好洗一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