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緋煙宮裡,坐在首位上,樣貌絕美的柳夫人,眼裡滿是戾氣與不甘,嘴裡喃喃說道,“不可能,殿下曾經就說過,不會讓蘇夕雲給他生孩子的。”
跪在下首的奴才顫顫巍巍小心翼翼的開口,“夫人,要不奴才親自去榮華宮門口盯着去?”
柳鶯不耐的揮了揮手,一臉的不耐,“快滾。”
待到那下首的奴才離開,宮裡只剩下柳鶯一個人,那眼裡的戾氣與不甘更勝,陰冷的聲音喃喃自語,“殿下,你說過的,只會讓我生孩子,以後我的孩子會繼承儲位,你自己答應我的,我絕對不會讓其她女人違爲你生下一男半女。”
這哪兒還是曾經那個不食人間煙火,如流落人間仙子般的柳鶯,如今的柳鶯,早就被無盡的**,嫉妒,不甘,貪婪所侵蝕。
反倒是蘇夕雲,生於世家大院兒,從小就見慣了後宅陰私,反而看的開了,跟燕九成親這麼就,燕九從未進過她房,其原因她也猜了個七七,她倒是樂的輕鬆,人前是個賢良淑德的王后,不爭不搶的也能安安穩穩的過自己的小日子,心裡盼着一直這樣就挺好。
王上的突然到來,倒是讓她吃了一驚,不過好在王上並沒有留下,三兩句就被自己打發離開了,心裡暗歎幾聲還好。
而柳鶯再打聽到王上只去王后的宮裡吃了一頓晚飯,就離開了之後,懸着的心也就放下了,王上不來她這兒,也絕不能歇在榮華宮。
只是接下來幾天時間裡,這王上卻是時常在晚膳的時候出現在榮華宮,吃過了晚膳之後就離開了,榮華宮裡的奴才們心裡高興的緊,這是自己娘娘終於要得寵了麼?
於是奴才們伺候的更加用心,原本王后喜歡的清粥小菜,也換成了豐盛的滿漢全席,可是這樣的飯菜,王上只吃過了一次,第二次再來,沒吃就離開了。
宮裡伺候的奴才這腦子多活絡,瞬間就明白王上更喜歡王后以前吃的清粥小菜,忙又換了回來,只是這王上卻是幾天不來了,榮華宮裡的奴才那一個後悔,都怪他們自作聰明。
王后卻是一點都不關心王上來不來,不來最好,她一個人吃飯更自在,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態度,看的她身邊的奴才那一個個氣的,主子不爭,他們可不能不替主子爭,只有主子好了,他們這些奴才纔會有好日子過,反正王后又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奴才們一商量,便派了個伶俐的丫頭,過去御書房那邊找周公公打聽打聽,王上最近爲何不來榮華宮吃飯了。
不想那小丫鬟還沒到,半路上便遇見了柳夫人的軟攆,小丫鬟不敢擋着道,忙跪在一邊,打算等着柳夫人軟攆離開後她再起身。
柳鶯坐在軟攆上,眼神不經意從那丫頭的身上飄過,時常在風月場所打滾,最厲害就是記住來來往往客人的身份,只一眼,柳鶯便認出這小丫鬟是王后身邊的丫鬟。
這邊是往御書房去的位置,王上大部分時間都在御書房裡,這王上最近又好些天沒有去過王后的榮華宮了,柳鶯腦子微微一轉,就知道了這個小丫鬟的來意了。
柳鶯眼裡閃過一絲陰狠,開口說道,“停下。”
擡着軟攆的下人停了下來,柳鶯身邊的大丫鬟小紫上前扶着柳鶯從軟攆上下來,柳鶯不緊不慢的踱步站在了小丫鬟的身邊,“哪個宮裡的丫鬟,不知道這裡是御書房?可是你們能隨意進出的?”
那小丫鬟年紀本就被柳鶯一嚇唬,說話都結巴了起來,“夫、夫人,奴婢是、是王后宮裡的丫鬟,來替王后傳話的。”
柳鶯在心裡冷笑一聲,暗道自己果然沒猜錯,面上卻是還帶着蘊怒的表情,斥道,“大膽,誰不知道王后從來不會關心王上,怎會讓你來傳說,來人,給我帶下去,嚴加拷問,擅闖御書房是何目的。”
不管那小丫鬟如何喊冤叫屈,最終還是被拖了下去,待到那小丫鬟被拖走,柳鶯面上才露出的滿意的笑容,重新上了軟攆,“去御書房。”
蘇夕雲仍舊過着自己自在的小日子,只到身邊的陪嫁丫鬟吉祥慌慌張張來告訴自己,如意出事兒了,而如意跟吉祥一樣,都是在孃家時,從小就跟着她的兩個丫鬟,之後她嫁人,當了陪嫁丫鬟繼續跟在蘇夕雲身邊,感情深厚。
聽的如意出事兒,蘇夕雲終是站起身,微皺着眉頭開口說道,“怎麼回事兒?如意怎麼會出事兒?”
吉祥眼神閃爍,最終還是老老實實將她們商量着派了小丫鬟去御書房打聽王上的事情,被柳夫人叫人抓走送進了罪奴所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蘇夕雲。
蘇夕雲聽的皺了皺眉,卻是暫時沒打算追究她們的擅作主張,而是開口問道,“那如意怎麼會出事兒?”
說起這個,吉祥眼裡便帶了一絲憤恨,開口應道,“如意去罪奴所要人,不想那小丫鬟卻是被送去了柳夫人的緋煙宮,等到如意又趕去緋煙宮,便只見到了擡出來的小丫鬟的屍體,您也知道如意那火爆脾氣,沒人壓着就上來了,在緋煙宮門口鬧了起來,就被柳夫人派人抓進了緋煙宮,娘娘,奴婢擔心如意被抓進緋煙宮,會跟那小丫鬟一個下場。”
這吉祥說完,想着那樣的場景,忍不住就紅了眼眶,眼淚止不住往下掉。
蘇夕雲聽的吉祥的話,也不敢耽擱,站起聲說道,“擺駕,去緋煙宮。”
這是蘇夕雲當上王后以來,第一次這般正式的擺着王后的儀仗出自己宮門,當今新王上總共就只有兩個女人,一個王后低調的似乎不存在,一個夫人美的冒泡也吸引不了王上的目光,他們宮裡這些個奴才,連聊個八卦都沒什麼題材,如今聽得從來都低調的王后突然這麼大陣仗出門,還是去緋煙宮的方向,八卦因子瞬間就活躍了起來,各自在心裡猜測着劇情的發展。
這什麼事兒都還沒發生,王后去緋煙宮的消息便傳遍了宮裡大大小小的角落,當然也就傳到了燕九身邊奴才的耳朵裡。
燕九聽的周文告訴自己的事情,也很是疑惑,看着前面的周文開口問道,“王后去緋煙宮?你確定是真的?可知道什麼事兒?”
既然這事兒告訴王上,周文肯定也將這事兒打聽的清清楚楚的,否則主子問起來,一問三不知,那就是他們當奴才的失職了,於是周文開口將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燕九。
說完之後,周文看主子沒什麼反應,便開口繼續說道,“殿下要不要過去看一看?”
燕九揮了揮手,“不必了,由她們去吧。”
這邊蘇夕雲到了緋煙宮,那王后的氣勢一擺出來,似乎完全就不是以前那個什麼事兒都好說的王后了,那些想要攔住的奴才,也在王后的一個眼神之後,默默退開,去通知自家夫人了。
等到柳鶯得到王后來的消息,剛出來,便見着王后已經帶着一羣奴才浩浩蕩蕩的來到了正廳。
柳鶯面上帶起笑意招呼道,“這是什麼風把王后吹到俾妾的宮裡來了?”
若是以前的蘇夕雲,聽着柳鶯這般諷刺的話,最多也就是一笑了之,當做沒聽見,還會隨口應上一句,可是這次蘇夕雲卻是沒有答話,面上一副威嚴莊重的表情,直直的過去,在首位上優雅的坐下,之後開朝着站在正廳裡有些錯愕的柳鶯說道,“柳mèimèi嫁進天家的日子也不短了,看來這規矩還是學的不怎麼樣,本宮明天就新派以爲嬤嬤來,教教柳mèimèi的規矩,可不能丟了天家的人。”
柳鶯被蘇夕雲突如其來的一頓訓斥說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卻是不得不朝着蘇夕雲施禮,“俾妾給王后娘娘請安,是俾妾失禮了,請王后娘娘責罰。”
蘇夕雲輕輕的嗯了一聲,指了指下首位的位置,“坐吧。”
柳鶯低着頭過去坐下,眼裡充斥着厭煩跟陰冷,便聽的首位上的蘇夕雲開口繼續說道,“本宮聽聞柳夫人私下懲治了一個小丫鬟,特意派了人過來了解情況,可聽說本宮派來的人也被柳夫人扣押了,柳夫人是不是該給本宮解釋解釋?”
柳鶯應道,“那小丫鬟在御書房附近鬼鬼祟祟的,俾妾只是帶回來審問,是不是會對王上不利,結果沒扛過去審訊,至於王后娘娘派過來的人,卻是不瞭解情況在俾妾的門口大吵大鬧,一點規矩沒有,俾妾也只是想教教她規矩,纔將人抓了起來,既然王后娘娘來了,人就交給娘娘,來人,將那丫頭帶出來交給王后娘娘的人。”
蘇夕雲聽的柳鶯放心,便也不在說話,只靜靜的等着,可是當她看見如意被人用門板擡着出來不省人事的時候,臉色就變了。
吉祥快步過去,摸了摸如意的鼻息,鬆了一口氣說道,“還有氣。”
蘇夕雲也跟着鬆了一口氣,開口朝着一旁的柳鶯冷冷的說道,“看來柳夫人這規矩是要好好學一學了,本宮這個後宮之主還在呢,柳夫人就開始越俎代庖了,本宮明天就會派幾個嬤嬤過來,好好教導教導柳夫人。”
說完之後,也不等柳鶯答話,蘇夕雲便站起身,“擺駕,回榮華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