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太監進去內殿之後,沒多大一會兒,關海便最先出來了,站在內殿門口,尖細的聲音喊道,“王到。”
大殿的人都跪了下來,“恭迎王。”
站在大殿央的李雲李月,也跟着跪下,迎接王的到來,李月眼角的餘光看着內殿的門口,便見着周老將軍跟王一起從內殿裡出來,兩人的表情,都很是沉重。
周老將軍出來,便直接回到了大殿衆臣最前面的位置站好,而王則去了首位坐下,纔開口說道,“衆卿平身。”
“謝王。”李雲跟李月也跟着站起身來。
還不等王開口,卻是有人先一步站出來,彈劾李雲李月。
站出來的是四王子,表情一臉擔憂的開口說道,“父王,證據確鑿李雲便是前朝餘孽,父王您應該下令將他們關進大牢,擇時問斬,他們沒資格站在這大殿。”
燕王面色陰沉的看着四王子,看了好一會兒,看的四王子都渾身的不自在了,燕王才諷刺的開口說道,“要不寡人這個王乾脆給你來當,你來替寡人做決定好了?”
四王子慌忙請罪,“父王息怒,兒臣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這李雲既然是前朝餘孽,定不能姑息,而且那些證據都是烏尚書的人找來的,怕是烏尚書也是知道了李雲的身份,才動得手。”
四王子說完,偷偷的抹了抹額頭的冷汗,他明明知道父王如今的態度早變了,可是他早已了三王子這條賊船,已無退路,即便是明知道自己這般做,可能會讓父王更加厭惡自己,他也毫無辦法,必須硬着頭皮。
燕王看着四王子,一聲冷笑,卻是沒有再回答四王子,而是看向站在大殿央的李雲李月,開口問道,“李雲,說你是前朝餘孽,證據確鑿,你可有話要說。”
被人議論,被人說是前朝餘孽應該處死,李雲卻是沒有一點的驚訝慌張,仍舊是一臉淡定,聽得王問他的話,他才淡淡的開口,“既然王問起,那草民給王和在座各位講講自己的故事吧。”
這下三王子黨瞬間有人出來說話,“我看李公子還是先別講故事了,好好交代了自己是前朝餘孽的事情吧,畢竟證據確鑿,也不容李公子狡辯。”
李雲聽的微微皺眉,李月正要發作,卻是及時被一旁的李雲拉住了手。
而此時站在最前面的周老將軍,略顯蒼老卻又威嚴十足的聲音開口說道,“老夫倒是想聽一聽你的故事,說說看吧。”
李雲擡手朝着前面的周老將軍作了個揖,開口說道,“多謝老將軍。”
之後李雲纔開始講起自己的故事,“我孃的身份想必大家都清楚,前周遠侯的獨生女,當年,我娘還是未出閣的姑娘,心善救下了一個翻進了周遠侯府的受傷黑衣人,不想那受傷的黑衣人恩將仇報,傷好之後,擄走了我娘,我娘救的那男人,叫秦平,來燕京打探消息的秦國後人,在邊境佔山爲王,籌謀着他的復國大業,而我娘,被他擄起之後,便強迫我娘做了他的壓寨夫人。”
李雲停頓了下來,此時衆人都好心作祟,倒是沒有人打斷李雲的話,等着李雲說出後續的劇情,李月卻是清楚,有這樣一個絕情的爹,李雲的心裡怕也是難過的,於是伸手緊緊的握住了李雲的手。
李雲感受到手的溫度,轉頭看向李月,給了李月一個安心的眼神,李雲便開口繼續說道,“之後,我娘在山寨裡生下了我,我娘原本以爲,她這一生會在山寨裡度過,因爲有了我,我娘本已認命,可是,秦平卻以我爲要挾,讓我娘回燕京說服我外公投靠於他,幫他復國,我娘自不會答應,找了機會帶着我出逃,母子兩人逃出了山寨,拼命奔逃,還要時刻躲避着追捕,在我娘精疲力竭的時候,遇見了我爹,臨淄縣城裡一個叫大路村裡的村民,叫李虎,帶着我們一路奔逃,終是躲過了追殺,回到了大路村,可是我爹因爲救我們母子,傷及了肺腑,沒熬過多久去了,又留下了我們母子兩人,我娘只得帶着我回了燕京。”
聽完了李雲的身世,大殿也不會少人忍不住唏噓感嘆李雲的身世可憐,但是也總是有人質疑挑毛病的,其一三王子黨的大臣站了出來,“那也改變不了你流着前朝血脈的事實。”
李雲聽的那人的話,一聲冷笑,開口說道,“那當年燕家有幾任家主還都娶了秦家女子,照你這麼說,當今王,這朝堂之的王子,都留着秦家的血脈,是不是都是前朝餘孽了?”
那大臣被李雲一席話說的無力反駁,卻又不甘心的臉紅脖子粗的說道,“你這是強詞奪理。”
李月冷冷的看着那大臣,“那秦平雖跟我家相公有血緣關係,可那也只是有血緣關係,那秦平根本是我相公跟婆婆的仇人,你卻硬要將我相公跟那秦平湊在一起,難道是要逼着我相公認賊做父,然後你再給他安一個前朝餘孽的罪名?你這人心思還真是夠歹毒的,我家相公哪兒得罪你了,你要這般害他。”
那大臣被李月這般一繞,卻是有些暈暈乎乎的轉不過彎來,更別說反駁李月了,只得哽着脖子說道,“我不知道你再說什麼。”
李月很是鄙視了看了一眼那大臣,“既然這般沒腦子,連話都聽不懂,別說話,丟人現眼。”
那大臣哪兒甘心被這樣羞辱,氣的臉紅脖子粗的瞪着李月,卻是找不出來反駁的話。
四王子在心裡暗罵一句蠢貨,自己開口朝李雲說道,“即然是這樣,那邊境的貓耳山怎麼成了你的了?那可是前朝餘孽的老巢,卻在你的手裡呢。”
李雲並沒有回答四王子的問話,而是看向了站在周老將軍身後,周老將軍的大兒子,周懷瑾的父親周世勳,“相信周大人應該不會忘記當年您跟我娘去剿匪的事情,您給大家說說吧。”
周世勳嘆息一聲,開口說道,“我答應過你娘,絕不透露的。”
李雲開口應道,“若是我娘知道我因爲這件事情陷入險境,相信她也會說的,再說,我一直都不覺得,我娘做的有什麼不對,秦平對於我來說,只給了我一條命,可是他在追殺我的時候,重傷了我爹,我也差點慘死,那時候這條命已經還給他了。我爹只有一個,叫李虎,至於秦平,什麼都不是。”
周世勳再次嘆息一聲,開口應道,“好吧,那我說了,當年,貓耳山土匪猖獗,禍害周邊的百姓,且聽說是前朝餘孽,周邊的縣令派了多少人去剿匪都失敗了,便聯名奏了朝廷。之後,王派了我前去剿匪,周姑娘卻是找到了我,說是知道貓耳山土匪的底細,願意親自帶我們過去剿匪,我當時並不相信,可是周姑娘居然畫出來了那貓耳山周邊的地形圖,我抱着試一試的心態帶了周姑娘一起去,不想周姑娘卻是對貓耳山的地形瞭解的一清二楚,直接帶着我們抄小路,偷偷的抄入了貓耳山的腹地,一舉搗毀了貓耳山土匪窩,貓耳山的土匪,包括秦平在內的所有前朝餘孽,被一舉殲滅,這周姑娘,也算是大義滅親的女英豪了。四殿下的說法,似乎有些牽強了,那地方早已經不是前朝餘孽的老巢,前朝餘孽是我親手剿滅,一個沒留。”
衆人聽的周大人的話,都開始議論紛紛,對於李雲他孃的做法,衆口不一,有說絕情的,那是李雲的親爹,不該這麼做,有說明智的,應該這樣大義滅親,當然面還坐着王,下面的議論,也都是偷偷的小聲議論,並不敢太大聲。
四王子繼續開口說道,“我們查到的可並非這樣,周大人有所不知,我們派進去的人查到,這貓耳山還有衆多土匪守着,裡面還有不少的錢財。”
一直沒有開口的燕九,此時卻站出來開口說道,“烏大人爲了能害死李公子和長安郡主,還真是費勁了心思呢,先是派了死士刺殺,刺殺不成,又從李公子的身世下手,如今身世也給大家交代清楚了,又在貓耳山做起了章?只是四哥爲何要跟烏大人攪和到一起去,幫着烏大人說話呢?”
四王子眼睛微眯的看着從來都低調的燕九,開口質問,“九弟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只是不希望朝重臣蒙受不白之冤,我也只是擔心前朝餘孽會捲土重來,可從沒有偏袒任何人的意思。”
一向冷靜自持且低調的燕九,此時卻是冷笑着看着四王子,咄咄逼人的道,“這烏尚書費盡了心思想要弄死長安郡主跟李雲,四哥你難道要告訴我烏尚書早知道了李雲的身份,才冒險派了刺客去刺殺他們麼?四哥是當這滿朝武都是傻子?烏尚書有那麼偉大?當初大燕四面楚歌,燕西急需救援的時候,朝無人可用,指望烏尚書,烏尚書不擔心大燕的局勢,卻趁機拿喬硬是逼着父王立了王后,纔派了援軍去,後面派去的援軍是什麼人,收到了怎樣的效果,想必大家也清楚的很了。這樣的烏尚書,四哥你告訴他會爲了前朝餘孽有可爲危及到大燕的安慰,派了自家死士去殺李雲跟長安郡主?可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