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聽見李月叫平生,那吳秀才只得繼續跪着,開口應道,“小生正是。”
李月到底還是不習慣這一套,讓人跪着說話,總覺得彆扭的緊,最終微皺着眉頭開口說道,“你先起來。”
吳秀才鬆了一口氣,忙從地爬起來,殷勤的道,“郡主能大駕光臨,着實讓小生這寒舍蓬蓽生輝,還請郡主移駕寒舍內小敘?”
李月看了看周圍遠遠圍觀理論紛紛的路人,便點了點頭,由李雲扶着,率先往屋裡走去。
這吳秀才倒是挺會做人,站在旁邊微哈這腰,等着李雲跟李月先行進去,還不忘笑着對後面的柳氏和明耀抱了抱拳,搞的好像多親熱一般的招呼,“三嫂,阿耀快進屋,去屋裡坐。”
柳氏微微頷首,明耀直接當沒看看,兩個人也跟着前面的李雲李月越過吳秀才往院子裡去。
等到柳氏跟明耀都進了門,那吳秀才才朝着身後的書童招呼一聲,“你帶他們安頓馬車。”說完便快步跟在幾人後面也進了屋。
李月左右觀看着這小院,朝着一旁的李雲說道,“這院子修的倒是挺有品味呢,看着像是新建的。”
李雲輕輕“嗯”了一聲,“怕是朝廷撥了款,給他新修的。”李月微微皺起眉頭,這朝廷撥款不是救濟被燒了屋子的百姓?這石馬鎮也沒被燒,幹嘛要撥款建房?李月心裡盤算着,該讓這周懷瑾過來查查這事兒。
那吳秀才已經跟了來,點頭哈腰的給李月指路,“兩位,這邊請,這邊請。”
等到吳秀才帶着幾個人在正廳裡坐下,李月跟李雲坐在首位,開門見山的問道,“吳秀才,您家準備下嫁給本郡主四叔的姑娘呢?怎麼沒見她出來迎接本郡主。”
吳秀才忙笑着應道,“那是高攀,高攀,怎能說是下嫁,秀秀是小生的堂妹,不住這邊,小生馬派人去叫,稍等,郡主稍等。”說完便叫了門外的家丁去請人過來。
李月看着坐在下首閃身微閃滿肚子算計的吳秀才,反正沒事兒,便淡笑着開口問道,“令妹如今過的可還好?聽說嫁給人做了小妾,不久前還早產了個孩子,真是恭喜啊,本郡主成親這麼久都還沒孩子呢。”
李月嘴裡說的恭喜,不過這話卻是實在噁心人的,誰不知道當初他妹妹爲何會嫁給人做小妾的,這說是早產生子,更是丟人,這一句恭喜,真真是讓吳秀才的臉黑了紅紅了白,還不得不硬着頭皮道多謝。
這吳秀才心裡越堵,李月的心裡便越高興,連帶着面的笑容都燦爛的幾分,倒真是有幾根跟吳秀才親熱話家常的繼續說道,“當初還真真是可惜呢,令妹還差點成了本郡主的四嬸了,可惜給人攪黃了,呀是怎麼黃的來着?本郡主怎麼記不起來了,真真是記性不好,吳秀才可還記得?”
吳秀才憋紅了臉才說出來兩句,“不說也罷,不說也罷。”
李月怎麼會這麼輕易放過,看到門口微閃的人影,開口說道,“咦,門口那人是?”
吳秀才鬆了一口氣,以爲李月終於繞開這個話題了,看向門口的人,忙招呼道,“娘,您快進來見過長安郡主。”
那年婦人聽的自己的兒子叫了自己,不得不應着頭皮進來,跪下磕頭,按照兒子的話說道,“見過長安郡主。”
李月忙熱情應道,“吳秀才,快扶你孃親起來說話。”
吳秀才扶着自己老孃在自己旁邊坐下,便聽的李月說道,“咱們正在說差點跟吳夫人成了親親家了,可惜當初給人攪黃了,我這記性不好,想不起是怎麼被攪黃的,吳夫人可還記得?”
那吳夫人也只是想來偷偷看看這長安郡主啥樣,誰知道會被發現叫了進來,更沒想到自己一進來,這郡主會問這個問題,有些尷尬的紅着臉,一直不知道如何開口。
吳秀才也發現了不對勁,今天這郡主怕不是來拜訪他或者是來看吳秀秀的,更像是來找茬兒的,難道這門親事,這郡主還要管?
吳秀才心裡忐忑,一時也沒有看到自己母親的求救目光,那吳夫人摸了摸自己額頭的冷汗,只得自己開口應道,“讓郡主看笑話了,是我那女兒糊塗,做了糊塗事兒。”
李月卻不罷休的繼續問道,“是什麼糊塗事兒來着?”
這是吳秀才忙回過神來,看着母親要繼續開口,忙阻止說道,“哎,不說也罷,在下的堂妹已經過來了。”
李月看向門口,外面院子裡果然有一個年男人和一個妙齡女子由家丁帶着往這邊來了,李月微眯着燕京觀察了一下,這三嬸柳氏說的倒是沒錯,那年男人果然是長的有些猥瑣,怎麼看着都讓人有些不順眼,身後跟着那女子,倒是有幾分姿色,也難怪會起了勾引大家少爺的心思。
兩人被家丁領進來,這吳秀才便忙着給兩人介紹道,“這是長安郡主,二叔,秀秀,快見過長安郡主。”
兩個人跪下行李,“見過長安郡主。”
李月這次是真真不打算叫兩人起來的,可不想李月不叫這兩人便直接站起了身來,李月眼角微抽,這兩人原來這麼不道的麼?李月倒是沒有因此氣惱,反而覺得這倆人的道行,應該更好對付,並不似那個滿腦子算計的狡猾吳秀才。
那年男人起來之後,便一臉猥瑣有討好的朝着首位的李月說道,“以後是一家人了,還請郡主多多關照。”
而身後那女子秀秀,卻是一無忌憚的打量着李月,看到李月那長相稚嫩的臉,有些不屑,等到看郡主身邊的李雲時,便變成了一臉的癡迷,其他人沒有注意道她的目光,李雲卻是感覺到了她的視線,眼裡閃過一絲不耐。
李月聽的年男子的話,沒有回答,淡淡笑了笑,看向年男子身後的女子吳秀秀,也終於看到了吳秀秀看着李雲的那癡迷的目光,眼裡閃過一絲厭惡,聲音也變的冷了幾分,“本郡主不小心聽得外面一些關於秀秀姑娘不好的傳言,據說秀秀姑娘在自己堂姐家裡設計勾引大家少爺,不成反被被丟出來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如秀秀姑娘親自本郡主說說吧。”
衆人將目光都看到了吳秀秀身,也都發現了吳秀秀看着李雲那癡迷的眼神,吳秀才橫鐵不成鋼的瞪了一眼吳秀秀,忙替着開口說道,“那都是外面胡傳的,郡主千萬不要聽信,我們秀秀可是知書達理的好姑娘,可不,不她堂姐。”
坐在旁邊的吳秀才的娘,聽的自己的兒子說她女兒不及秀秀,瞬間不滿的瞪着吳秀才,正要發作,吳秀才忙朝着自己的娘使了個眼色,抓住自己孃的手阻止了娘差點出口的話。
那吳秀秀聽的吳秀才的話,終是回過神來,也得意的開口說道,“那些都是嫉妒我故意編造的謠言,郡主怎麼都相信?”
這語氣,反倒是像在責怪李月的不是,不該聽信外面的謠言,讓李月很是無語。
李月似笑非笑的看着吳秀秀,“是麼?本郡主可是聽那王少爺親自說的,說秀秀姑娘在花園裡想要勾引他,直接撲到了他身,還說秀秀姑娘身有一股子怪味,差點薰壞了她,所以他便直接將秀秀姑娘推開了,然後叫人將秀秀姑娘丟了出來。”
這女子最是忌憚別人說她身有怪味或是有臭味兒了,這李月是轉挑了這點說,果然,結果不同凡響,這吳秀秀不管不顧的怒道,“你瞎說,我身才沒有怪味兒,而且我都沒能倒在王少爺身,他直接讓開了,我倒在地的,怎麼可能聞到我身有怪味兒,他污衊我。”
吳秀秀這一番話,還真真是讓吳秀才有些措手不及,年男子直接過去伸手捂住的女兒的嘴,一臉諂媚的笑着說道,“這丫頭愛胡說八道了,郡主別介意。”
李月伸手拿起旁邊的茶杯,直接摔在了地,冷冷開口,“你們當本郡主是傻麼?本郡主若是傻,你們覺得本郡主能成爲鮮卑蠻子眼裡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麼?是不是覺得本郡主年紀小小好糊弄?把本郡主說的話都當耳邊風呢?哼,想要攀附關係,也要費點心不是,找個不清不白的丫頭來糊弄人。這親事,這麼算了,若是再繼續糾纏,可別怪本郡主不客氣。”
吳秀才有些不甘心的道,“這事兒明老太太……”
不等吳秀才說完,李月便繼續接話,“吳秀才是說我那謀殺親夫的奶麼?你們可以去縣衙大牢裡去找她,這是兩百兩銀票,你們的嫁妝,女兒都還沒嫁,先給嫁妝,這麼倒貼的還真是第一回見,我們走吧。”
一旁的柳氏明耀和李雲都很是無語,這哪兒有退婚不要回婚貼的,李雲拉着李月及時開口,朝着前面的年男人說道,“婚貼拿來吧。”
柳氏來時早做了準備,去招來了明老太太藏着的婚貼,拿出來遞給那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