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蘇副將再次派了人過來幫忙,差不多花了半個時辰,終於清理完了那些發狂的戰馬,包括縣城裡面所有發狂的牲口,基本也都處理了。
而臨淄縣城裡的百姓也總算放了心,因爲自家養的牲口或者貓貓狗狗的都發了狂,也終於知道不是鮮卑大軍打進來,而只是所有的牲口發狂了而已。
一個時辰之後,當衆人知道了鮮卑大軍打輸了,更是興奮的歡呼,而燕西軍很清楚,不是他們打敗了鮮卑大軍,而是那些狼羣和戰馬,給鮮卑大軍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損失,讓鮮卑大軍不得不退兵。
但即便不全是他們的功勞,也阻擋不住他們此時的興奮,鮮卑大軍損失慘重,一時半會兒肯定不會再發起進攻,這也意味着他們有了喘息的機會。
而此時,李月卻是騎着小白回去了城門口,跟林霄還在城樓下面的傷員穿梭,給那些受傷的士兵處理着傷口。
鮮卑大軍已經退去,燕西軍已經開始清理戰場,空氣仍舊充斥着血腥味跟焦臭味,但是那戰鼓聲廝殺聲以及狼羣和馬匹的嚎叫聲都沒有了,變成了大片大片的屍體,這一片天地,終於安靜了下來。
此時鮮卑大軍的臨時幕府裡,巴翰大將軍一臉陰沉的坐在首位,大怒的開口,“三萬六,一天的時間,整整損失了三萬六,還有一萬匹戰馬,臨淄縣城,本將軍勢要將它夷爲平地,爲死去的鮮卑勇士們陪葬。”
下面的鮮卑將領們一片寂靜,沒有一個人說話,都安安靜靜的坐着,騎兵營的將軍阿塔木更是紅着眼眶,他手下有整整一萬匹戰馬,還有六千騎兵,都葬送在了這裡。
巴翰將軍沉默了半響開口說道,“巴禹,你去四方城那邊,再調四萬人馬過來。”
呼侖聽的擡起頭說道,“大將軍,這次齊家送來的消息,看來是真的,咱們不可再這樣貿然進攻了。”
“是啊,大將軍三思,若是像今天這樣,沒幾天咱們的十萬大軍可會被他們耗光了。”
等到城門口的傷員處理的差不多,傷員由着其它沒受傷的同僚擡回營地,李月跟林霄才終於跟着蘇副將一起回去了衙門。
此時差不多已經是半夜,可衙門的議事廳裡卻還是亮着燈,腿受傷的明禮和縣令黃大人都在議事廳,看到進門的蘇副將及李月跟林霄,都是一臉的激動。
明禮一臉激動的朝着蘇副將問道,“敵軍損失如何。”
蘇副將同樣是一臉激動的應道,“至少三萬以,我們的損失不超過五千,這都是多虧了李月姑娘啊,簡直是立了功啊,若不是那些狼羣和發狂的戰馬,這鮮卑大軍可不會輕易退兵的,明護衛一定要將李月姑娘的功勞告知周小將軍,讓周小將軍給李月姑娘記一功。”這突如其來的勝利,蘇副將真的是想不激動都難。
明禮聽的蘇副將如此誇獎李月,心裡甚至得意的說道,“可是我親侄女兒,肯定不會虧待了她,還需要你說麼。”
李月卻是過去檢查明禮腿的傷口,看着沒什麼異樣,便開口說道,“四叔這幾天還是安分一點,雖說這腿的箭傷不怎麼嚴重,但是也不要用力,最好不要走路。”
明禮尷尬咳嗽一聲,知道月兒肯定是猜到了自己有用受傷的腿走路了,點了點頭,應道,“我知道了。”
害怕他們繼續抓着自己胡亂誇一通,李月站起聲便趕緊的轉移了話題,“時候不早了,明天還有事情要忙,大家也都早些休息吧,四叔,我跟林霄送你回房,黃大人,蘇副將,告辭。”
說完李月便讓林霄過來,兩人一人扶着明禮一邊,硬架着明禮離開回去了他住的房間,等送回了房,李月便問道,“大哥那邊怎麼樣?沒問題吧?”
明禮應道,“沒問題,我去告訴了他今天的戰況,看着還行,冷靜了很多,沒今天早那麼激動了。”
李月點點頭,說道,“那我跟林霄先回去了,你早些休息,受傷的腿這兩天不要用力。”
明禮應道,“好,你們路小心。”
李月跟着林霄回去了小院兒,後面跟着個尾巴小白,剛到小院兒門口,便見着堵在小院兒門口的明康跟明輝,見着李月跟林霄,便高興的道,“姐姐,娘讓我們在這兒等着你們過去吃飯,咦,四叔跟大哥沒回來?”
李月應道,“四叔是燕西軍,哪兒能說回家回家的,大哥也在衙門那邊有事兒,暫時不回來,不是說吃飯,走吧。”
一旁林霄加快了腳步應道,“終於能吃飯了。”他還是早吃了早飯,一直忙碌到現在,都已經前胸貼後背了。
李月想着自己傍晚的時候自己還吃了些烤肉,估計林霄是一直餓着肚子什麼都沒吃,甚是同情的拍了拍林霄的肩,說道,“委屈你了。”
林霄動作迅速的閃開,“男女授受不親,若是讓李兄知道了,又要修整我了。”
李月眼角微抽,有那麼嚴重麼,隨即想起李雲卻是渺無音訊,酸楚瞬間充斥在心疼,知道明康出聲,纔打斷了李月酸楚的思緒。
明康看着旁邊的小白,問道,“怎麼小白一頭白狼了?”
李月應道,“都回去大涼山了,叫你們看着的十三呢?今天有沒有往外跑?”
說道燕十三,明康臉瞬間一臉的興奮,開口說道,“沒有,那個若傾姐被二哥接過來之後,跟十三哥大打了一架,他(她)們都好厲害哦,不過十三哥還是被若傾姐給揍了,然後十三哥生氣的回屋休息了,之後若傾姐跟我娘在一起,幫我娘做飯。”
李月聽的微微皺起眉頭,心道這燕十三果然是個白癡笨蛋,心心念唸的追到了這邊境來了,不知道哄哄別人,反而跟人家大大出手,難怪若傾會爲了逃婚一個人跑到這邊境來。
不過這若傾又會是什麼身份?能是燕十三的未婚妻,只怕是身份也絕對的不簡單,真是沒想到,自己隨便招來的服務員,居然也會有這麼不簡單的身份。
幾個人很快到了右院兒,柳氏正在跟蘇若傾說話,氣氛已經不似之前那麼壓抑,肯定也是聽說了燕西軍打了勝仗的消息,看到李月他們回來了,忙招呼着他們桌吃飯,問到四叔跟大哥,李月再跟大家解釋了一遍。
一桌人開開心心的吃了飯,懶得過去燒熱水,在這邊洗簌了之後,李月若傾林霄三人才回去了另一邊的院子休息。
若傾挽着李月的手,興奮的在李月耳邊嘰嘰喳喳的說着,“月姐,我聽說你跟林公子好厲害,兩個人帶着十幾匹白狼衝破鮮卑大軍的包圍圈,衝進城來的,是真的麼?”
李月隨口應道,“沒那麼厲害,趁着鮮卑軍沒反應過來罷了,對了,我聽說你跟十三打了一架,是怎麼回事?”
若傾咬牙切齒的道,“這個時候跑來臨淄縣城,他不是欠揍嘛,完全不顧自己是什麼身份……”
若傾發現自己說漏了嘴,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再開口。
李月看若傾這個樣子,開口說道,“你不必擔心,我早知道十三的身份,林霄也知道,不然我怎麼會派人接你過來,不過嘛,你的身份,我倒是不知道。”
若傾心虛的看了一眼李月,喃喃說道,“對不起,月姐,我也不是故意的。”
李月笑着應道,“逗你呢,管你是什麼身份,你只要是我認識的那個若傾行了,乾的不錯,我也想揍十三的,你幫我揍了。”
若傾聽的李月的話,鬆了一口氣,同時也很是興奮的朝着李月說道,“是吧,月姐也覺得十三那小子欠揍吧。”那高興的語氣,明顯如同找到了失散多年的知音。
李月笑了笑,沒有再接若傾的話,心裡腹誹,明明是擔心十三才揍了十三,爲何要逃婚呢?不明白自己的感情?還是確實只是單純的兄妹之情?
李月沒有繼續猜想,直接問道,“幹嘛要逃婚呢?”
若傾的臉明顯出現了一絲紅暈,開口應道,“他那個吊兒郎當不務正業的樣子,整天跟着一羣狐朋狗友三天兩頭的往煙花柳巷鑽,誰要嫁給他啊。”
李月聽的若傾的話,蘇若傾的回答,並沒有說是不喜歡燕十三,或是隻當燕十三是親人哥哥之類的,而是對燕十三不成氣候的一種不滿,和去了不該去的地方的一股子酸味兒,於是李月語重心長的開口說道,“若傾,有時候眼見並不一定爲實,有些人,有些事,需要用心去看,才能看到真實的一面。”
若傾聽的李月的話,歪着頭一臉苦思的喃喃自語,“用心要怎麼去看啊?”
李月沒有再開口,任由若傾陷入沉思,有些事情,外人最多隻能提點一下,剩下的還是要當事人自己去想明白。
此時已經是半夜了,將若傾安頓在漪兒住的院子裡,李月纔回去自己的小樓休息,昨天夜裡沒怎麼休息,今天晚終是能暫時安心的睡一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