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帶着幾個孩子打了一會兒拳,看時間差不多要晌午了,便讓幾個孩子散了。
明耀也在鐵匠鋪請了一天假,回來了,明家一家子,除了明禮,差不多算是到齊了。
快到晌午的時候,下聘的人來了,這偏遠的地方,普通人家,也沒有這麼多講究,先是請媒婆提親,女方同意後,便合生辰八字,男方下聘,彼此交換婚貼,再挑個黃道吉日,成親即可。
明月也終於知道了這鰥夫叫什麼了,原來姓劉名福。
來下聘的,也三個人,昨天的媒婆,劉福和劉福的娘劉胡氏。
劉福來的時候,明月在後院兒,教明陽寫字,明輝明康屁顛屁顛的跑過來報信,“月姐姐,那人來了。”
許錦娘之前交代過,讓明月呆在後院不要出去了,但是明月留下的心思,是想看看這提親的是些個什麼人,有什麼企圖,當然不會聽孃親的乖乖呆在後院。
帶着幾個孩子,慢條斯理的從後院出來,還沒到前廳,便聽見那媒婆吧嗒吧嗒的停不住嘴,把那劉福誇的是天有地下無的。
明月帶着幾個孩子出現在前廳,瞬間便引起了衆人的注意,媒婆也瞬間住了嘴,明老太有些不滿的皺起了眉頭,想發作,卻又礙於劉家母子在場,生生忍了回去。
明月倒是無所謂的笑笑,對着那媒婆道,“婆婆您繼續說。”自己則開始觀察起那劉福母子,劉胡氏跟自家奶的年紀差不多,臉努力的維持着笑容,但是那笑容怎麼看怎麼覺得滲人,透露着一股子陰狠勁兒。
這樣一看,明月覺得自己那火爆脾氣的奶其實要順眼的多,雖自私偏激,刻薄勢力加嘴巴毒了點兒,陰狠卻算不。
再看那劉福,也那樣吧,起她家李昊來,差了十萬八千里,明月再見着那人看自己的眼光,便覺得很是不舒服,而對於重活一世的明月,那樣的眼光,明月再瞭解不過。
表面看起來,笑的一臉謙和,但同樣的感覺,這劉福跟他母親一樣,眼底有着一股子陰狠勁兒。
“這位是?”劉福兩眼泛着綠光,故意表現的一臉謙和的說道。
不等明老太開口,明月卻是自己先開了口,“我呀,是明家那個一腳踢爆人下身,再一刀砍斷人手臂的那個明家狠毒的丫頭明月。”
反正這事兒傳的十里八鄉都知道了,她還是聽張奶奶出去溜達回來氣憤的告訴自己的,不過她卻覺得沒什麼,認爲她狠毒最好,正好沒人敢來招惹她。
明月看着那劉福眼裡的綠光漸漸散去,由遺憾取代,便知道這人是打消了念頭。
明老太聽完明月對自己的介紹,皺了皺眉頭,覺得明月有些丟明家的人,輕斥道,“你給我住嘴,沒大沒小的,怎麼說話呢?趕緊的下去。”
這首位的明老爺子,自見着劉福,覺得甚是滿意,連之前存在的疑慮也都打消了,見着明月如此這般跑出來,胡說一通,也斥道,“月丫頭,不得無禮,還不趕緊下去。”
明月聳聳肩,原路返回,往後院去了,躲在前廳後面的明美麗,一臉不滿的瞪着從前廳進來的明月,“你是不是故意的,想故意破壞我的親事?你怎的這般狠毒?”
明月並沒將明美麗的控訴看在眼裡,一臉淡然的靠近明美麗,輕聲說道,“幫你看看,參考參考,此人並不是什麼善茬,如此這般急着訂下親事,你最好先去打聽打聽,瞭解清楚了再答應這婚事。”
明美麗在後面偷偷見過那劉福,可他們村的男子長的好看多了,還那麼溫和有禮,哪兒能聽的進去明月的話,何況在她的眼裡,明月本不安好心,“哼,我看你是嫉妒。”
言盡於此,明月也懶得再說了,拉着身後的尾巴明陽,往後院自家小屋走去。
劉家人吃過午飯便走了,當然交換婚書等事情,也都敲定了,讓明月無語的是,劉家還提出過幾天有個好日子,讓兩人儘快成親。
明老爺子拒絕,說是太倉促,準備不過來,劉福說是爲明美麗考慮,儘快成親,既能壓下明美麗被退婚的流言,另外若是明家真有什麼事情,明美麗也已嫁給他劉家,波及不到她。
對於劉福的說法,明家在座的人都很是不滿,但大家都知道,這劉福說的確實也是實話,也着實是爲明美麗着想,想起次徐家人鬧着要把明家人都賣給人牙子的事情,明老爺子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明月聽的明康明輝倆傳話筒將在前廳聽來的事情說給自己聽,心裡更是覺得這劉福有問題了,可是如今什麼都定下來了,她也改變不了什麼,只望那明美麗自求多福吧。
明康一臉期待的看向明月,“月姐姐,以後能教我們打拳了吧?”
明月看着面前的倆孩子,道,“只要你們每天早起的來。”心裡想着,這倆孩子對於學練拳這麼執着,怕是次徐家找門來鬧的事情,對兩人的衝擊太大吧。
這婚期一定下來,家裡裡裡外外的人都開始忙起明美麗的婚事來,沒明月什麼事情,第二天仍舊早早的去了張叔家。
張郎一家,聽的明月的描述,也覺得這劉家有些不對勁,可是如今事情都已經定了下來,他們也只能議論議論了。
明月心裡盤算着,已經過去三四天了,這徐家應該也快找門來了吧?
果然,不出明月所料,下午的時候,那徐家來了人,不過卻是來的一家丁,那家丁見着張郎跟明月,便說道,“我家員外說了,可以放了明禮,但明家的宅子跟地,必須作爲賠償,抵給我們徐家,若是答應,我們員外明天去縣城,讓縣太爺放了明禮,若是不答應,等着明禮牢底坐穿,明家家破人亡好了。”
明月略一思索,權衡利弊,若是不答應,不給徐家少爺治腿,這明家的下場怕是會更悽慘,而這徐員外要明家的宅子和地,只怕並不是看了明家的宅子跟地,而是對於明禮打傷他兒子的報復,想逼的明家所有人都走投無路。
明月略一思索,點頭應下,“好,不過我明天要看到我四叔明禮的人。”
那家丁見明月答應,冷冷一笑,道,“希望明禮放了後,張郎儘快給我家少爺醫治腿傷。”
張郎應下,道,“這是自然。”
家丁見一切談妥,也沒有再多做停留,很快便離開回去了涼山鎮。
張郎皺着眉頭道,“你們一大家子,靠着那宅子跟田地過日子呢,這宅子跟田地抵給了徐家,你這樣答應了,要是你家其他人反對,要如何是好?”
明月無奈說道,“也沒有其它辦法了,若是真惹惱了徐家,這四叔出不來大牢不說,這宅子田地只怕是同樣保不住了,說不定明家人他們都不會放過。”
作爲活了兩世的明月,再清楚不過社會的殘酷,不管是這古代,纔是她曾經生活的那個年代。
張郎一聲輕嘆,“若是有什麼難處,我這個義父能幫忙的,你儘快開口。”
明月笑着應道,“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會有辦法的,既然明天要過去給徐家少爺治腿了,咱們還是先做好準備工作吧。”
看明月如此想的開,張郎也只好不再提及此事,先治療徐少爺的腿傷。
等明月晚回家,帶回去徐家家丁告知的消息,明家便炸開了鍋,劉氏指着明月便罵,“你這個死丫頭,便這樣答應了徐家,是想讓明家都無家可歸當乞丐麼?”
明月淡淡的開口道,“我不答應,徐家能放過我明家?四叔能從牢裡出來?”
本有諸多不滿的劉氏,坐在院子間開始哭鬧,明家其他衆人,也都抹的抹眼淚,一臉沉重。
看着這一院子的人,明月有些頭疼,現在不想解決的辦法,一個個哭鬧悶着頭能解決問題麼?
“現在當務之急,是先找個落腳處,爺,您看有沒有什麼親戚之類的,咱們可以先過去借住一段時間?”明月提議說道。
明老爺子聽了明月的話,說道,“我明天去你大爺爺家看看。”
這時柳氏也出聲道,“這徐家怕是很快會來收宅子了,咱們都先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能搬出去的都搬出去吧,別到時候被徐家人來趕出去,啥都沒收拾,啥都沒有。”
衆人也只得都點頭應下,明美麗抹着眼淚道,“那我出嫁要怎麼辦?”明美麗跟那劉福的婚期訂在八天後。
明老爺子沉着聲音開口道,“劉女婿也知道咱家的情況,會理解的。”
明老太坐在凳子哭嚎,“我可憐的兒喲!”
明月看着這一大家的鬧劇,實在有些煩躁,便開口說道,“爺,我明天還要跟張郎一起去給徐家少爺看腿,先回去休息了。”
明老爺子見時候也不早了,便說道,“都回去收拾收拾,散了吧。”
但是又哪兒會那麼容易散,哭鬧的劉氏仍舊在撒潑,明老太也在繼續喊她苦命的兒,許錦娘聽的明老爺子發話,便抱着明陽,跟着明月一起回了後院的小破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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