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這次果然說到做到,把明月拘在了家裡修養,這幾天明月撒嬌賣萌各種手段用盡,李雲都沒答應明月出門,最終只去了一趟大路村給奶奶送藥,其它時間都乖乖的呆在了山。
沒事可做,明月便拿了之前曬乾的兔子皮毛,研究怎麼硝制,或是去實驗室跟着林宵學醫,或是纂寫她的連鎖醫院計劃,反正從頭到尾沒讓自己閒着。
李雲也終於發現,明月根本是個閒不住的人,讓她安安靜靜的什麼也不做,那基本是不可能,便也只得由着她了,只要她不出去跑,不把自己累着,李雲也知足了。
待到幾天過後,明月的身子終於好了,便開始纏着李雲要去縣城,李雲只得點頭應下,答應第二天出門。
這天早早起來,吃過了早飯,又讓李雲給自己梳好了髮髻,便跟李雲一起出了門。
李云爲了低調一些,還是將臉抹了一層鍋底灰,畢竟總是被人圍觀,那感覺並不怎麼舒服,無聊的明月還用墨在李雲左臉點了一顆大黑痣,看明月這般開心,李雲便由着她折騰,不過那黑痣看的明月自己都有些犯惡心,剛點去便又折騰着給擦掉了。
胡亂折騰了一番,兩人總算是出了門,林霄仍舊留在家裡,明月也叫過林霄要不要去縣城逛逛,不過林霄似乎不怎麼感興趣,還是喜歡窩在實驗室或是喂他的驢。
到了官道,也有機會遇見去往縣城的牛車,明月是去過幾次縣城的,這裡到縣城的路程,若是步行可不算近,兩人在官道邊往前走着,沒多久便遇到一輛去縣城的牛車。
車人不少,不過也還勉強擠的下去兩個人,雖說擠了點,但好歹走路要強一些,若是錯過了這一趟,便不一定再能遇到,略一考慮,兩人便擠了牛車。
車坐了兩個婦人,一個姑娘,還有一個老頭,那兩個婦人一見到李雲明月車,便笑着調侃,“喲,這對小夫妻生的可真是俊俏啊。”
李雲仍舊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明月便勉強的朝對面那兩個婦人笑了笑,身子朝着李雲這邊靠了靠。
她旁邊坐的是那個老頭,嘴裡叼着個旱菸袋,不時的吧嗒一口,再混合着身出了汗的酸臭味兒,薰的明月想吐。
最後明月乾脆將頭埋進了李雲懷裡,李雲身傳來的好聞的味道,終是稍稍蓋過了些旁邊的混合氣味兒。
兩人這般親熱的舉動,讓原本因爲李雲冷臉而住了口的婦人忍不住再次開口,“應該是新婚吧?看這黏糊勁兒,看的我都不敢再看下去了。”
靠裡坐的那姑娘紅着臉眼神都不敢往外面看,可又忍不住時不時的偷看一眼。
明月跟李雲都沒有搭理那婦人,李雲完全是懶得搭理,明月是這會兒沒心情搭理。
看兩人都沒聽見一般也不作聲,那婦人也覺得說着沒什麼意思便住了口,若不是先聽見了兩人跟車伕說話,這婦人都要懷疑這兩人是不是又聾又啞了。
差不多一個時辰之後,備受折磨的“牛車之旅”終於結束了,明月由着李雲扶着下了牛車,深深的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總算是覺得呼吸順暢了。
馬車是在城門口附近停下的,待明月跟李雲到了城門口,明月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排的長長的隊伍,很是無語的驚呼道,“不是吧,咱這要排到什麼時候?”
李雲拉住明月的手,並沒有往排隊的隊伍後面去排隊,而是直接去了城門口。
明月不明所意的隨口瞎鄒道,“不排隊?你不是要帶着我硬闖吧?”
李雲沒有說話,只是靜靜拉着明月往門口走,明月只得任由他拉着。
待兩人剛走到門口,那門口的守衛便對兩人說道,“那邊去排隊。”
只見李雲從懷裡掏出來一塊牌子,在那守衛面前亮了亮,那侍衛瞬間變了態度,恭敬的朝李雲抱拳行禮,“大人裡邊請。”
明月這樣跟着李雲大搖大擺的進了城,一進城,明月便迫不及待的問道,“你那是個什麼牌子?居然這般管用。”
李雲放低聲音輕輕開口,“燕九給的。”
明月癟了癟嘴,難怪,這般容易進來了。
兩人站在城內的門口,李雲問道,“咱們去哪兒?”
明月拉着李雲直接往前走,嘴裡邊應道“隨便逛唄,哪兒熱鬧去哪兒。”
之前每次來縣城,都是目的明確,像這樣專程爲逛街而來,還是第一次。
不過李雲來卻是有目的的,“咱要去買棉被跟棉襖。”
明月邊東看看西瞅瞅挑想去的地方邊應道,“不急,咱先逛,逛完了再買。”
於是明月便拉着李雲在縣城裡到處亂竄,越是人多的地方越是往那兒鑽。
當然因爲李雲出衆的外貌,仍舊會有小姑娘時不時的偷瞄李雲,不過這縣城並不鄉下,看到李雲樸素的穿着黑漆漆的皮膚,加旁邊還有跟着個小婦人,也至多看兩眼作罷,可是,也總會有些人,即便是這樣也要往湊的,很快兩人也遇見了。
那些店鋪什麼的,倒也沒什麼特別,跟鎮差不多,只是鎮人多熱鬧一些。
不過到了那門庭若市的賭坊門口,明月便邁不開腿了,拖着李雲的手臂,眼神發亮一臉期待的道,“我們進去看看唄。”
李雲無奈解釋道,“哪兒有女子進賭坊的?”
明月指着剛從裡面出來的一臉沮喪估計是輸了錢的年婦人,不滿的道,“那不是女子嘛。”
李雲拗不過,只得任由明月拉着進了賭坊。
一進去,便聽到屋裡到處都充斥着大大小小的吆喝吵鬧聲,裡面便飄蕩着一股子酸臭味兒,明月難受的捂住了鼻子,李雲一直拉着明月,這裡面到處都是人,生怕明月磕着碰着,看到明月捂住了鼻子,便抓住機會勸阻,“既這般難受,咱們還是出去吧。”
進都進來了,明月怎麼捨得這麼離開,好歹也要看看這些人賭的些什麼再走啊。
於是明月捂着鼻子,繼續往裡走。
兩人在屋裡到處竄悠,走到哪兒都能招來各種怪的打量,畢竟這賭坊本來很少有女子進來,何況還是個這麼年輕水靈的小娘子。
也有不少人看到明月之後起了一絲想要調戲的心思,不過看到明月一旁冷着臉沒有表情的李雲,也都打了退堂鼓,繼續賭錢。
一圈轉悠下來,明月便有些失望了,招呼一聲旁邊的李雲,“走吧。”
溜達了一圈,也不賭錢,兩人便又一起在衆人疑惑的目光離開了賭坊。
出了門,明月才小聲跟李雲吐槽說道,“這賭坊也忒沒意思了,光搖個骰子,還除了大小,是單雙,居然還有那麼多人。”
聽得明月的抱怨,李雲也只無奈的在心裡輕嘆一聲,這賭坊不都是這樣麼。
兩人繼續溜達,到了一妓院門口,女子都是遠遠的避開,走都不願意從這邊走,明月倒好,站在不遠處,目不轉睛的盯着門口的幾個青樓女子攬客。
若不是明月是個女子,李雲都該懷疑明月是不是看了那青樓門口的招客的妓女,同時李雲也擔心着,明月不會也好青樓裡面是個什麼樣,也想進去看看吧。
看到明月終於收回了視線,說了一句“走吧。”李雲才鬆了一口氣。
可明月接下來說的話,讓李雲差點一頭栽倒在地,“可惜今天沒穿男裝,下次一定要扮作男子進去看看。”
兩人差不多逛了大半個時辰了,剛好走到前面一座茶樓門口,裡面熙熙攘攘坐了幾個人,面前放了個茶壺,聽着臺的一個書生模樣的年輕男子說着書。
明月停下腳步,說道,“走的有些累了,咱進去坐坐吧。”
李雲贊成了點點頭,“走吧。”走在明月的前頭迫不及待的進了門,只要不是去那些亂七八糟的地方好,怕明月逛着逛着又挑些怪的地方往裡鑽。
兩人找了個方便看那人說書的位置坐下,左右看了看,便見着櫃檯後面的掌櫃親自過來笑着招呼道,“兩位客官需要點什麼茶水?我們這裡有好的龍井普洱碧螺春……”
明月打斷掌櫃繼續念出那一長串名字,開口說道,“有沒有花茶?”
掌櫃的笑着道,“有有,有茉莉花茶。”
明月道,“茉莉花茶吧。”
掌櫃的說了一句“客官稍等。”便下去了,明月開始聽臺說書的講着又是什麼將軍大戰什麼北域的故事,聽着聽着明月便走了神。
直到李雲跟明月說話,“說書的都說完了,你還看什麼呢?”
明月回過神來,說書的臺果然沒了人,而店裡那幾個唯一的客人也走了,只剩下自己跟李雲兩個人。
這時候那店裡的掌櫃端着托盤過來,“客官,茶來了。”
明月剛剛心裡已經有了主意,趁着掌櫃給倒茶的時候問道,“掌櫃的,你這店裡怎得這般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