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下喝了茶,明月便起身說道,“我去幫蘭兒做飯。 ”
說完便去了廚房,留下了李雲跟叔兩個人獨處,希望兩人獨處的時候,能敞開心扉的說說心裡話,也早早解開心裡的疙瘩。
只是明月最終還是小看了這件事對李掌櫃的影響力,明月走後,李掌櫃便起身,去了外面的店鋪,完全沒有打算跟李雲多交流。
待明月跟李蘭做好了飯,明月端着一盤菜出來,便只見李雲一個人低着頭坐在石桌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明月過去,將手裡的那盤菜在桌放下,朝李雲問道,“叔呢?”
李雲擡起頭,應道,“去外面看鋪子了。”隨即便站起身,跟着明月進了廚房去幫忙端飯菜。
看這叔侄兩人關係毫無進展,明月只得在心裡嘆息一聲,看來是自己太心急了,還得慢慢來。
吃飯的時候,還是細心的李蘭第一次發現了不對,一直盯着李雲看,最後終是忍不住好的問道,“哥,你這臉是不是沾了什麼,我怎得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明月剛喂進嘴裡的飯差點噴了出來,努力忍住卻是不小心將飯嗆進了氣管裡,咳嗽的滿臉通紅,李雲的耳朵出現了一絲可疑的紅暈,至於臉可是是抹了鍋底灰的關係,看不出來由什麼變化。
看明月咳的氣不接下氣,李雲擡着手臂在明月身後給明月拍着背替明月順氣。
吳憂跟李掌櫃還有李蘭都已經將目光聚焦在了李雲的臉。
李蘭看兩人的反應,猜測道,“哥你不會是故意抹的吧?”
明月終於止住了咳嗽,開口說道,“是故意抹黑的,你哥昨天出門被人盯着看煩了,今兒一早便摸了一把鍋底灰抹在了臉。”
聽的明月的話,李蘭跟吳憂便笑得氣不接下氣,連李掌櫃也是滿臉的笑意。
李雲一向淡定的面容,終於有了一絲破裂的跡象,臉色微黑的看向明月,“不是你昨天讓我抹的麼。”
明月攤了攤手,“我也只是隨便說說而已。”
飯桌,因爲這一段插曲,原本沉悶的氣氛,卻意外的變的活躍了些。
在李記乾貨鋪吃過了午飯,兩人便告辭出來了,畢竟還有正事兒要辦。
兩人直接去了潘屠戶家,外面的豬肉攤子並沒有擺,進了後院,便看着潘屠戶坐在院子裡喝茶,額頭還滿是汗。
潘屠戶看到兩人進來,便笑着招呼道,“你們來的到挺及時,我可是剛到家,你們這來了,快過來坐吧。”
招呼着兩人到自己對面坐下,又擡手給兩人一人倒了一杯茶。
明月在石凳坐下,便笑着開口道,“辛苦潘叔了,怎樣?賣的還好麼?”
聽得明月問起,潘屠戶臉都笑開了花,“果然是物以稀爲貴啊,我這才進城一吆喝,這圍滿了人,聽我說將肉送去興盛酒樓,那些人居然都跟着往興盛酒樓走,說是這輩子都沒吃過這老虎肉,一定要去嚐嚐,這不人多了,興盛酒樓生怕我賣給了別家,那些個客人跟着走了,於是便大方的開了個好價錢,你們猜猜,他們開價多少兩銀子?”
明月笑着應道,“潘叔別賣關子了。”
潘屠戶張開五個手指伸到兩人面前,滿面紅光的道,“五百兩,這段時間這些個酒樓將野味的價格壓得低了不能再低,這老虎肉居然開價是五百兩,不過我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硬是找他們多要了五十兩過來才賣。”
邊說着,潘屠戶已經從懷裡掏出來幾張銀票,再拿出了五錠現銀,放到石桌明月李雲兩人的面前,繼續說道,“都在這兒了,可收好了。”
明月將其五錠現銀推到潘屠戶面前,笑着道,“說好了生意歸生意,潘叔是不是忘了,這五十兩當是潘叔的抽成。”
潘屠戶將現銀又推回到明月面前,開口道,“你們如今過得也不容易,將銀子都好好收着,買個宅子買點地,好好過日子,別在那大涼山住着了,太危險。”
明月將五張銀票拿了遞給李雲,示意李雲收起來,另外的現銀卻是沒有動,朝着潘屠戶開口說道,“潘叔說的這些,我們自會考慮的,可是這一碼歸一碼,潘叔幫着忙活了半天,該拿的還是得拿,不然以後咱都不敢來找潘叔吧。”
這時候潘屠戶的媳婦吳氏適時的出現,從屋裡出來,剛好將明月的話聽了去,再看到桌子的銀錠子,眼睛發亮,滿面笑意的前不客氣的拿起了桌的銀子,嘴裡說道,“你從昨天下午忙活到今兒午纔回來,這今天家裡的生意也沒做,人家給你拿着唄,家裡條件又不是多好,別充什麼大善人了,大妹子你說是不?”
被吳氏這麼一攪和,潘屠戶覺得面有些掛不住,惱怒的道,“你這沒臉沒皮的婆娘,還不趕緊將銀子放下。”
明月生怕兩人因爲這事兒爆發了戰爭,不然以後想繼續跟潘屠戶合作可難了,趕緊的出聲打圓場,“潘叔,讓嬸子拿着吧,咱不是還有五百兩呢,您要是不要,咱以後可真不敢來麻煩潘叔了。”
聽的明月的話,吳氏滿意的點點頭,“大妹子說的對,你跟我兇什麼兇呢。”
看着氣氛不對勁,明月趕緊的起身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們先告辭了。”
潘屠戶終是被明月的話轉移了注意力,看着兩人說道,“吃過午飯了再走吧。”
一旁的吳氏得了銀子心裡高興,倒是熱情的跟潘屠戶一起挽留,“是,吃了午飯再走,我這去做飯,咦,這位小相公長的真俊,大妹子還真是個有福的。”
明月真的是有些佩服面前這位大嬸,她跟李雲都準備走了,這大嬸居然才注意到李雲麼?看來是因爲銀子的吸引力較大。
心裡胡亂的想着,明月面卻是帶着適當的笑容說道,“我們在叔家吃過了纔來的,吃不了。”
聽得明月的話,潘屠戶笑着道,“那好,那好。”之前因爲她倆的事兒,他還特意去找個李掌櫃,看來李掌櫃還是有將自己 的話聽進去的。
一旁的吳氏聽的明月的話,便不客氣的開口送客了,“那我不留了啊,你們慢走。”
明月眼角微抽,趕緊的站起身,拉着李雲跟潘屠戶告辭便出門離開了。
出了門,兩人去市場裡轉悠了兩圈,買了些蔬菜,才往回走。
想起懷裡揣着的五百兩銀子,回去的路,李雲隨後問道,“這些銀子應該夠在山下買個小宅子買塊兒地兒了,咱要不要在周圍村裡看看?”
明月沉默了半響才道,“你種過地麼?”
李雲搖了搖頭,他還真沒種過地,便聽的明月繼續說道,“我也不怎麼會種地,你說咱要是種地,能種的出來莊稼麼?”
李雲一想,明月說的倒是個問題,隨即問道,“那你想做什麼?”
明月沉默了下來,她想做什麼呢?思前想後一番,終是有了想法,“我想開醫院。”
李雲仔細在腦子裡搜索了半響,始終沒想起醫院是什麼東西,最終只得問明月,“醫院是什麼?”
明月興奮的道,“治病救人的地方。”同時在心裡思索這,回去後或許可以跟林霄好好聊聊,讓他入夥一起合作開醫院。
李雲聽的明月的話,開口道,“那不是醫館麼?”
明月笑着道,“不好聽,醫院醫館好聽,而且我要開一個大的連鎖醫院。”
李雲看着明月眼裡閃着的亮光,特別的耀眼,便點頭應道,“好,開醫院。”
明月嘆息一聲,“可是開醫院也不是現在,咱們手頭這點錢,還是開不起來醫院的,先留着咱過日子吧,等再多攢點錢,再開醫院。”
李雲疑惑的道,“開醫館不是也能賺錢麼?”
明月搖了搖頭,“我開醫院,不是爲了賺錢,因爲我一直覺得,作爲一個大夫的信仰,應該是救死扶傷,所以我要開的醫院,是針對所有人的醫院,不分富貴平賤,都能病有所醫。”
李雲看着明月,很是吃驚一個小女子,會有如此心繫天下的責任感,雖說只是針對的天下病人,這樣再看面前嬌小的女子,似乎也變個更加高大了。
明月說完,一直沒等到李雲反應,轉過頭看向旁邊,便發現李雲一直在盯着自己打量,明月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問道,“你這樣看着我做什麼?”
李雲臉露出一絲笑意,應道,“隨便看看。”
明月被李雲那陽光下的笑容迷花了眼,腳踢到了地的石頭,差點摔倒,還是被李雲及時的扶住才站穩,明月這纔回過神來,認真走路,嘴裡抱怨着說道,“你還是跟以前一樣不笑的好,這笑起來太妖孽了,害的我走路都能走神。”
聽的明月的抱怨,李雲只得順着明月應道,“那以後不笑了。”扶着明月的手卻是沒有鬆開。
聽的李雲的回答,明月又有些不滿意的道,“可是我還是喜歡看你笑唉,算了,以後還是多笑笑吧。”
李雲這次沒有再接話,以前在書看到說女人善變,自己還不理解女人怎麼善變了,如今卻是體會了一把,原來女人是這麼善變的。
兩人邊走,又邊聊着以後各自想幹什麼幹什麼,卻是都有默契的沒有提及兩人未來要如何,在明月認爲,李雲終是會離開自己,去實現自己的理想抱負,而李雲則認爲,明月的目的已經達到,是不是終會離開自己,過她自己的生活。
兩個人間橫着這樣一個誰也不願意說破的隔閡,各自都在害怕,害怕說破的時候是對方離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