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扯着李長祿的袖子,把門縫兒扒的更大了些:
“你瞧瞧,你瞧瞧朱屠夫手裡的雞鴨,個兒多大!他殺了那麼多年豬,家裡就兩張嘴吃飯,家產有多少你想過沒有?他們爺倆忙,平時幾畝地都是給旁人種的,你女兒要是嫁過去,再給添個一男半女的,作爲親家,你幫襯着種那幾畝地他能不答應?多好的事啊,你這個榆木疙瘩的腦袋瓜子到底有沒有想過?”
李長祿好似是被點醒了一般,當真皺眉沉思了起來。
就在他思索的空檔,周氏已經把門打開了:“蘇大姐,有話進來說吧,站在外頭做什麼?”
又暼了眼坐在自家門口怎麼都不肯挪屁.股的朱屠夫說:“把他也叫進來吧。”
蘇婆子見周氏終於肯露面了,忙擠出一副笑臉來,又去扯坐在地上的朱屠夫:“來來來,地上涼,進屋說。”
而這一切,自然是沒有逃過看熱鬧人的眼睛,立刻有人湊了過去:“喲,長祿家的把人給放進去了。”
周氏見狀,忙催促了蘇婆子和朱屠夫進來,然後‘砰’的一聲,狠狠的把門給關上了。
那道關門聲,差點就可以用震耳欲聾來形容了。衆人見了都鬨笑,笑李家兄弟兩家,按說都是女兒的喜事,一個是光明磊落,一個則是偷偷摸摸。
李玉嬌見周氏徹底關上了門,便問身旁站的這謝桃:“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朱茂旺又和李蓉扯上關係了?昨天你把斷箭交給你大哥以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昨天爲了避嫌,李玉嬌不好直接把斷箭交給謝鶴江,而是請謝桃代爲轉交,隨後她也沒有跟去河灘上,而是徑直回了家。她相信,憑謝鶴江的本事,定然是不會把事情辦的一發不可收拾的。
再聽謝桃把昨晚河灘上發生的事情描述了一遍後,李玉嬌頓時就明白了,周氏這又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李玉嬌搖搖頭,暗歎了口氣,這人怎麼就不嫌累的慌呢?
謝桃心中有個疑問,小聲的對李玉嬌說:“玉嬌姐,爲什麼我覺得這件事情這麼奇怪呢,我大哥的斷箭朱茂旺明明就是叫人拿給了你,爲什麼去河邊的是你嬸嬸家的堂姐妹呢?”
“或許我小嬸嬸說的是真的,是她們倆其中一個真的去河邊找棒槌了吧。”周氏做的那些遲早要遭天譴的事情,李玉嬌不願意說給小姑娘知道。
“那如果是真的,朱茂旺的爹怎麼會來提親呢?”
李玉嬌衝謝桃笑笑:“這不今天是個好日子嘛。”心裡想的卻是,朱屠夫不是什麼好鳥,趁火打劫的勾當乾的可真是又溜又絕。
只吩咐謝桃:“反正咱們以後少和朱家打交道就是。”
謝桃撅着嘴點頭:“我一點也不喜歡他們家,院子裡的泥巴都是紅色的,也不知道殺了多少頭豬了。殺豬聲聽起來可瘮人了。”
“嗯,保持距離。”兩人這便徹底將目光從隔壁院子裡收了回來,去往廚房。
杜儼之本來正坐在桌子邊上剝花生,見李玉嬌和謝桃過來了,忙把手裡的花生給放了下來,兩隻眼睛笑成一條線,徑直就對謝桃說:“桃桃,去一邊玩兒會兒去。”
謝桃驚訝的瞪大了眼:“爲什麼啊!”
“我和你玉嬌姐姐有話要說,”見謝桃還是嘟嘴不肯離去,杜儼之微微彎了腰,壓低了聲音對謝桃說,“是說一些關於你大哥的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