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嬌無聲的流下兩行淚來。
泣不成聲:“娘……我知道……你說的對。可是我相信他……他經歷過那麼多生死戰爭,每一次都活下來了,這一次也不會例外的。”
“嬌嬌!”李長福忍不住長嘆了一聲,“這一次和以往不同了。”
“爲什麼?”李玉嬌猛的擡眼去看李長福,“爹,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謝大哥是不是和你說什麼了?”
“嗯。”李長福點了點頭,“當日他要休你,我氣壞了就去找他理論,他就和我說了一些話。”
“他說了什麼?”
李長福長長嘆了一口氣:“嬌嬌,今天所發生的一切,鶴江都早已料到。”
“嗯,”李玉嬌完了彎脣,笑的有些淒涼,“他肯定早就想到了,否則也不會給我休書。難怪回來的路上都不見爹生氣,原來是早就和他通過氣了。爹一定也信他的爲人吧。”
“這孩子從小我看着長大的,怎麼會不信呢。”憶起二十多年前的小男娃,又聯想到他今日這樣的結局,李長福不禁黯然。
又上前一步勸道:“嬌嬌,鶴江之所以會那樣答應你,想必也是爲了讓你不那麼傷心。你知不知道,他對爹不是這樣說的。”
眼淚是鹹的,這味道並不好,李玉嬌飛速擡手將臉龐上的淚痕擦去,問道:“那他是怎麼和爹說的?”
“他自然是託爹好好照顧你,還斷定自己回不來了,託爹日後再給你尋個好人家。”
“是嗎?他怎麼這樣……”
“傻孩子,他這是爲了你好啊,爹孃就你這一個女兒,你連個兄弟姐妹都沒有,爹孃日後遲早是要先你而去的,不能照顧你的後半輩子,你又沒有孩子傍身,只得再給你尋個人家了。”
“哈,哈哈,”李玉嬌忽地笑着哭了起來,低聲吼道,“我們說好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他把我當什麼了,以爲他死了我就會再嫁給別人嗎?這輩子他以爲我還會讓別的男人睡在我的身邊嗎?”
“爹,娘,他答應過我的,他答應過我的,他答應我的事情從不食言。
他說帶我去看花海,大將軍找他議事他也推了;
他答應我每天都會回家,不論多晚,就是翻牆他也會回來;
他答應帶我抓蠍子做藥,可是白天他太忙,他就讓我白天睡飽了,晚上他不睡覺也要帶我去捉;
爹,娘,你們說,這麼小的事情,還有好多好多,我都記不全,數不清了。
可是隻要我說過,他都會放在心上,牢牢的記住。這麼小的事情啊。
他的生死,性命攸關的事情,那麼重要他也答應我了,他既然答應我了,就一定能做到,對不對?對不對?”
“我的傻姑娘啊傻姑娘。”高氏泣不成聲,緊緊的把李玉嬌抱在懷中,“傻姑娘,你不要再說了,不要再問了好不好,娘看你這樣,孃的心也好痛。”
李玉嬌的眼淚打溼了高氏的衣襟:“娘,娘啊。”
“嬌嬌~”
李玉嬌咬着脣,生生將哭聲止在了喉中,然後在李長福和高氏面前跪下,決絕道:
“爹,娘,女兒不孝,叫你們擔心了。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如果不能帶回活着的謝大哥,那就…等女兒找到了他,再回來二老身邊盡孝。還請爹孃不要阻止。”
說罷深深叩了三個頭,長伏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