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鶴江眼疾手塊,一把捏住了髒小孩的手腕子。
“啊,啊啊。”髒孩子口中發出聲音。
可李玉嬌看的出來,她之所以這樣叫,一定不是因爲疼,很可能是因爲有很要緊的事想找自己幫忙。
而李玉嬌此刻所能想到的要緊事,那便是救人。
謝鶴江也不是個莽夫,自然也悟出了其中的蹊蹺,這孩子是個孤兒,家裡已經沒有任何親人了,如果她此刻是來求阿嬌救人的,那麼要救的人又會是誰呢?
也不管髒孩子是否能聽到的見,急急就道:“帶路。”
既然謝鶴江都開口了,李玉嬌便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她試探性的,輕輕握住了髒孩子的手腕,見她沒有掙扎,便讓謝鶴江放了手,然後衝她笑了笑。
髒孩子雖然不能說話,可她見李玉嬌願意拉自己的手,又對自己溫柔的笑,心裡想必也是明白的。
便拽着李玉嬌,大步的跑了起來。
就這樣跑了挺長的一段路,左拐右拐,終於在一個很偏僻的地方停了下來。
這個時候,天也已經黑了。
髒小孩把李玉嬌和謝鶴江兩人帶進了破敗的泥巴房子,用打火石點着了一小把草,在那把枯燥就快要燒完的時候,立刻又添了一把。
李玉嬌見狀,心中暗暗嘆息了一聲,這孩子的日子,過的當真艱苦。
食鹽在所有常見的佐料中,價格是最貴的,這樣貴重的東西,沒想到生產它的地方,村民的日子過的卻是這樣的悽苦。
轉眼間,李玉嬌看見那髒孩子忽然抓了一把草塞進了謝鶴江的大手中。
看她的那個樣子,好像是叫謝鶴江接替她,加草燃燒以維持屋子裡的光亮。
謝鶴江沒有拒絕,甚至去角落裡薅了更大的一把草來。
髒孩子見謝鶴江明白自己的意思,嘴角不禁抿了抿,倒像是在笑。
然後就拉着李玉嬌急匆匆的往另外角落裡去了,快速的挪開了兩塊木板,又扒拉了許多枯草下來,直到裡頭露出一張蒼白的人臉來。
起初李玉嬌嚇了一跳,但看清了那張臉孔以後,立刻將嗓子眼的那口氣沉了下去。
轉頭壓低聲音,頗有些如釋重負的感覺在裡頭,對謝鶴江說:“謝大哥,是世子。”
謝鶴江眉頭一緊,立刻走了過去。
扒開了齊湛身上多餘的枯草,見到下面是一牀潮溼破舊的被子,隱隱還沾染了些血跡,一併也掀了開來。
李玉嬌一看,道:“肩背上怕是有傷,你把他翻過來我看看。”
“好。”謝鶴江剛要動手,忽然就覺得屋子裡一暗。
原來是那髒小孩站在旁邊看的太專注,忘記去加草了。
髒小孩趕緊跑過去,趴在地上把火星子吹了吹,又加了些草在上頭,屋子裡才重新亮了起來。
謝鶴江將齊湛小心翻了個身,李玉嬌伸手前看了謝鶴江一眼,帶了些歉意:“謝大哥,我要脫世子的衣裳了。”
謝鶴江抿脣點了下頭,眸光裡含笑:“我明白,現在你是大夫,你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