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溪鹽倉是大齊國最大的一個鹽倉。
全國多半的食用鹽都是出自泰溪,蓋因這裡的竈民勞作不分日夜。
白晝裡一撥人勞作,夜間便輪換成另一撥人。
晚間,李玉嬌和謝鶴江在這個村落的最後一個病人家中落腳。
這家的男主人是晚間的竈民,男人不在家,女主人就把女兒和幾個孩子接到了自己的房裡睡,把騰出來的那間房留給了李玉嬌和謝鶴江。
那間房十分的小,除了擺放兩張牀以外,就只剩下落腳的地方。
而且那兩張牀實在是太小了,這還是自平安縣出來以後,李玉嬌第一次和謝鶴江分牀睡。
晚上兩人面對面,分別躺在兩張小牀上。
李玉嬌問謝鶴江:“官府的人也在找世子,你說他們會不會已經找到了?”
“找到了最好。”謝鶴江淡淡的說,又問,“冷麼?”
這裡的屋子透風,確實冷。
不過總比在外頭露宿強,所以李玉嬌也沒抱怨。
“不冷,”她說着,又皺眉問,“剛纔我沒聽錯吧,爲什麼你說世子被找到了纔是最好呢?”
謝鶴江勾了勾脣,伸出手在李玉嬌的鼻樑上輕輕颳了下:“你這記性可真不好,官府的畫像上畫的是誰難不成你忘記了麼?”
“哦對!”李玉嬌笑了一聲,恍然大悟,“你不提醒我的話我差點就忘記了,畫像上畫的是世子的護衛,如果他們把護衛當成是世子的話,那真正的世子反而安全了。”
謝鶴江嗯了一聲。
不過李玉嬌隨即反應過來:“那如果那個護衛泄露了世子的行蹤呢?”
“不會!”謝鶴江道,“那是世子的死侍。這樣的人,他們的一生,直到到死亡都只會忠於一人。”
“這樣啊,”李玉嬌笑着說,“那看來大難臨頭各自飛這句話在他們那裡就不適用了。”
謝鶴江輕笑出聲:“在我們這裡也不適用啊。”
“那當然,我們不一樣。從成親的那一刻開始,我們的一輩子就已經綁在一起了。”
“嗯,那你羨慕嗎?”
“羨慕什麼?”
“世子有死侍。”
“幹嘛?你想做我的死侍啊?”
謝鶴江又低低的笑了。
黑暗中,這次李玉嬌沒有聽到他再說話,而是聽到了他起牀下地的聲音。
她便急急問道:“你幹嘛去?”
話音才落,就聽見了謝鶴江挪牀的聲音。
再過片刻,他溫暖的大手便鑽進了李玉嬌的被窩,隨即整個人都鑽了進來。
緊緊的將她抱在懷中:“我都覺着有些冷了,你這樣弱不禁風的居然還不覺得冷麼?”
李玉嬌往謝鶴江的懷裡蹭了蹭,找了個最舒適的位置,低聲道:“不想在外頭還這麼嬌氣,這樣以後你該不帶我出來了。”
“你……”謝鶴江喉結不自覺的滑了滑,“你這樣我會心疼的。”
“就是要你心疼,讓你這裡全是我。”李玉嬌帶着撒嬌的語氣說着,一邊還在謝鶴江的心口撫了撫。
謝鶴江一把將她的手按住:“嗯,全是你。早就全是你了。”
“那你剛纔的話還沒說完呢。我是羨慕世子有死侍,那又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