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李家,夕陽西下的時分。
李長福用好了藥,下牀來回慢悠悠走了十幾步便又上了牀、準備歇息了。
李玉嬌也把廚房收拾的乾乾淨淨,只她把一切都忙完了,卻仍不見白荷過來。
這丫頭,莫不是忘了明天要去鄒娘子家做喜宴,早約好了今晚來自己家裡睡麼?
左等右等,她還不來,李玉嬌便決定直接去白荷家裡找。急急忙忙找去,還沒到她家就聽見白荷弟弟一直在哭鬧,進去她家看了才知道,原來是她弟弟吃壞了東西,這會兒正抱着肚子在牀上翻來覆去的打滾呢。
白荷見李玉嬌來了,一臉的焦急:“剛纔還好好的,就是吃完飯吃了我今天買回來的糕點,你看看,頭上的汗珠子跟黃豆粒一樣大小。”
李玉嬌上前一看,果然,白荷弟弟蜷縮着他那小小的身子,臉色慘白,臉上滿是汗珠,她忙問白荷:“那你呢,你吃沒吃?”
白荷更加着急:“就是啊!我也吃了!我們吃的都是一樣的東西,可我怎麼就沒事呢!”
李玉嬌又掃了一眼屋子裡:“你爹孃呢,他們去哪兒了?不行就趕緊帶着你弟弟去鎮上找大夫吧。”
“我爹下去就和三叔他們一起出去找活兒幹了,這村子裡也沒大夫,我娘去找王半仙了。”白荷說着,又朝大門的方向看過去,“去了有一會兒了,怎麼還沒回來?”
李玉嬌眯眼仔細想了想:“王半仙?你是說那個王瞎子?”
“嗯,就是她!”白荷看弟弟如此痛苦,急的也掉下了眼淚,“我娘說找她也是一樣的,她也可以給人看病。”
“不能!”李玉嬌有些激動,“她就是個跳大仙的,之前我小嬸嬸說我是妖女要燒死我,她差點就要點火了!她會什麼!不過就是在人身上割塊皮下來,或者是放點血!沒用的!”
“可那怎麼辦?天都要黑了,我弟弟疼成這樣子,等把他送到鎮上,那都什麼時候了。”白荷心急如焚,回憶道,“之前慧慧孃家的豬病了,就是這個王半仙,她把豬耳朵割了一刀下來,那豬可不就是好了嗎!”
“可你弟弟能和豬比嗎!難道叫那王半仙在你弟弟耳朵上也割個豁口不成!”李玉嬌堅決反對,“生病得看大夫吃藥,看那些神神叨叨的人是沒用的。”
“那……那……”白荷也拿不定主意,“那你說怎麼辦?”
李玉嬌剛要開口,就見白荷娘領着那王半仙走了進來。
那王半仙也叫王瞎子,五十多歲的老嫗一個,因爲稍微離她遠點的東西她都看不清,需得把眼睛眯成一條縫才能模模糊糊看見點東西,所以村裡人又叫她王瞎子。
她這一進門,就因爲眼睛看不見,差點叫門檻給絆倒,往前衝了一步才站穩,然後顫巍巍用她那老樹皮一樣乾枯的手從袖子裡掏出了把小刀來:“娃娃呢,在哪兒?叫我仔細瞧瞧身上有沒有髒東西?”
白荷娘給指了指牀的方向,那王半仙立刻把眼眯成一條縫,神神叨叨說:“看見了!看見了!髒東西就貼着娃娃呢,一直勒着娃娃的肚子。”
李玉嬌的嘴角抽了抽,看向白荷:“我看她是看東西有重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