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次日凌晨。
謝鶴江才翻窗戶進來。
他進來的時候房間裡是沒有點油燈的。
他怕自己在黑暗中突然出現會嚇到李玉嬌,所以就先摸索到了桌上的油燈,把油燈給點着了。
燈火照亮屋子的那一刻,謝鶴江看見李玉嬌熟睡在牀上,而杜儼之則是趴在牀邊睡覺。
而睡着的兩個人中,先醒的是杜儼之。
他一醒來,就和謝鶴江打量自己的眼神來了個對撞。
杜儼之一個激靈,馬上站了起來。
他想到自己剛纔所睡的位置,便立刻開口解釋:“謝大哥,是這樣的……”
“我明白。”謝鶴江薄脣抿了抿,“辛苦你了儼之。”
杜儼之搖了搖頭:“怎麼會呢,一點也不辛苦。我和師妹因爲等了你很久,所以纔不小心睡着的。”
謝鶴江擡手在杜儼之的肩頭拍了拍:“我真的明白。”
杜儼之哎了一聲,又道:“她沒事,不過是些障眼法罷了。”
“好。”謝鶴江低低應了一聲,在牀邊坐了下來,擡手輕輕的在李玉嬌的臉頰上摸了摸。
杜儼之站在一旁看着,有心想走,不過有些事情還沒問,所以一時之間猶豫不決。
正躊躇着,李玉嬌醒了。
她緩緩的睜開眼睛,擡手就覆住了謝鶴江的大掌。
對於一旁還站着的杜儼之,她心裡雖然有些不自在,但面上依舊坦蕩蕩:“師兄擔心家裡會出事,所以堅持要等到你回來再走。”
謝鶴江點了點頭。
李玉嬌笑着看了看他:“我真的很擔心,生怕你會出事,現在看到你安然無恙我就放心了。”
她打量着他,細心的在他胸.前發現了一片血跡。
於是問道:“楊賞死了嗎?”
謝鶴江喉頭咕嘟一聲,忽然間眼睛有些酸澀,沉聲道:“是,我終於爲娘報仇了。”
房間裡忽然安靜了下來。
每每想到梅氏死在自己懷裡的樣子,李玉嬌還是會感到難過。
杜儼之察覺到屋子裡的氣氛變得有些壓抑了,便開口了打破了這份沉默:“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這次除了上山的楊賞和隨行的一個人,南邊派來的其他人就在山下。我摸黑把楊賞的頭送了過去。”
“挑釁嗎?”杜儼之問。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
“那……”李玉嬌想了想,道,“兩方和蔣玉之間的談判都算是崩了,北邊沒有出兵,可是南邊難道會善罷甘休嗎?”
“他們不會。”
***
楊賞是南齊的大將,他不僅被黑龍山的人割掉了頭顱,甚是還在臉上刺了字。
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之前北齊的使者被殺死的時候,可沒有這樣挑釁的信號。
南齊十分擔心黑龍上在兩相比較之下選擇帶着金礦投靠北齊,所以打算強攻。
對於這場戰爭,除了黑龍山和南齊,其實北齊也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不過齊湛已經和謝鶴江商量好了,北齊不會看着兩蚌相爭,然後坐收漁翁之利。
北齊要的是一方和平,再無起義和戰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