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兒!”
南宮晰頓時瞪了身後的雨鳶一眼,眼神之中滿含嗔怪,示意她莫要再說。
“爲何不說!大哥,明明就是他不對,而今我連說卻也不能說了?”
南宮雨鳶本就一肚子怒火難以消止,本想說上幾句狠話過過嘴癮,消消自己的這份怒火,殊不知他這大哥不明緣故卻要來訓斥她,讓她自小便沒受過什麼折損的性子完全受不了!
什麼不可豁免的理由,簡直就是胡謅!
照她看來,無非是殺雞儆猴,以儆效尤!她本來就被之前的那檔子事情而被責罵得極慘,加之身子總也不太爽利,於是也就準備找她這二哥尋些藥丸止止這難受。
殊不知他那二哥不僅沒有施藥給她,反而還派人將她關入房中,告訴她難受忍着就好,反正像她這樣的闖禍精,最好多吃些苦頭纔好。
她在房中難受得死去活來,他的小廝恰巧經過,見她如此不甚忍心,而後便去尋了一顆能止痛解痙的藥散來給她。
結果藥還沒吃到,那小廝便成了她二哥的新毒試用,昨晚便毒發身亡了,死狀極慘。
“想說便說,反正我近來的毒藥都是傷損人相貌的,若是將我惹急了,將毒施上便可解了這份聒噪。鳶兒,你是知道二哥的脾性的,對不對?”
南宮御似笑非笑着開口,眼神冰涼似乎深潭之水。南宮雨鳶驟然一驚,一抹懼色猝然涌上嬌俏面容,雖然仍舊不服,但卻再也不敢說話,而後低頭,狠狠踩着地面撒氣。
“好了,大家都在門外站着做什麼。想必屋裡王爺定然也等急了,諸位快些請吧。”
鳳清塵笑着打圓場,而後對他們說道。
南宮晰本就被身後的吵鬧而煩得不行,一聽鳳清塵如此之說,立即附和道,而後對身後的弟弟妹妹說道,讓他們莫要再爭這一時之氣。
兩人以默認擺明了自己的態度,話語也跟着少了許多。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進了這院子,步履疾速而有力。
穿越樓臺水榭,落花長廊,很快,待客廳便近在眼前。
“阿墨,貴客前來,你在何處?”
鳳清塵高聲喚着,而後邁過門檻走了進來。
身後一衆人也跟了上來,填入這本來空曠的外廳,一時間將那冷清徑自打破。
“來了?”
爲首的座椅上,墨謙正端着茶盞準備呷上一口茶。一聽鳳清塵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了過來,面容之中游弋過濃濃沉色,手中茶盞穩穩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在下南宮,給謙王請安。五年不見,王爺別來無恙?”
南宮晰才一進門,便看到那五年來未曾相見卻恍若隔世的俊逸面容,呼吸不由急促,而後攜着兄妹上前給姬墨謙行了個大禮,眼中閃過一抹戰戰兢兢。
“辛勞而來,各位請坐。勞南宮城主掛心,本王如你所見,無需贅言。時光荏苒,當初的大公子也變爲了一城之主,也是時過境遷。”
姬墨謙微微頷首,王者氣息盡顯無疑。
一襲白衣染得周身風華飄逸,冷漠清淡夾雜了一抹謫仙氣息,高昂而不可侵犯。
南宮晰正欲坐下的身形微微一震,眼神之中閃過一抹複雜之色,一時間竟也無話可說。
烹茶的女婢在此時端茶上來,手腳麻利,而後又迅速退下。廳內茶香四溢,本來冷凝的氣氛因此而暖了些許。
“王爺,在下環視了四周,爲何不見素珍娘子?若是無她,此番診治無法順利進行。”
呷了一口茶後,一直未曾說話的南宮御開口道,聲音之中帶着疑惑之情。
“……”
姬墨謙的眼神不禁一沉,視線驟然化爲冰刃,令人心生寒意。南宮御不禁摸了摸鼻子,對姬墨謙的冰冷佯裝不知,嘴角不禁揚起一抹笑意:
“王爺怎麼不說話?難道是沒有告知娘子?這可就麻煩了!”
“小御!”
南宮晰低聲叫道,語調急促。正欲擡頭向王爺解釋緩和一番,一個清麗的聲音卻在此時傳了過來,令所有人的視線都爲之吸引了過去。
“御公子是解毒高手,所言要求,我等自然盡力爲之。不過素珍一介女流,若是不在能有什麼麻煩,還望公子明示纔好。”
紫衫浮動,木蘭芬芳。素珍款款而入,脣邊帶着一抹淡淡笑意。
只見他朝着南宮御盈盈福身,明眸善睞,明媚可人。
身後如槿和徐閔跟在其後,而後立於不遠處素珍即將落座的後方,將視線盡數投向高位上的姬墨謙。
“既是麻煩,便是王爺解毒之上的麻煩事。娘子對於自己之於王爺的意義想必很是清楚,而在下之所以讓娘子在場便是這個道理。”
南宮御起身還禮,對着素珍目不轉睛,眼中閃過一抹驚豔,但是很快便稍縱即逝。
“她的意義本王自會清楚,還望御公子明白期間輕重,莫要爲難我的珍兒纔是。”
素珍開口準備說話,但是話語纔出心口,身邊便有一高大身影肆意籠罩,而後,一個有力的臂彎將她環繞其中。
姬墨謙徑自摟住素珍,話語有力,尤其在“我的珍兒”上加重了語氣,眼神之中的深沉冰冷洋溢着危險。
“在下自然明白。而這輕重,王爺自然也是知道我的駕馭能力的。”
南宮御笑道,聲音之間也滿含着笑意,聽起來卻也是悅耳動聽。
“這位便是傳說中的那位素珍娘子?”
倏爾,南宮晰的聲音摻合了進來,令那微妙的氣氛被打破。
素珍暗中使勁,而後朝身旁的男子使了個眼色,男子才悻悻放手,卻不肯離去,只在一旁站着,一雙冷目好似要吃人一般。
“這位公子是?”
素珍不禁疑惑地問道。
南宮晰溫潤一笑,而後對着素珍作揖,素珍急忙還禮,但心中不由腹誹,深深覺得自己此番行的禮比這幾日來無疆合計起來還要多。
看來無疆規矩少僅限於民間,這城主府的講究,卻也是不老少的。
“在下南宮晰,乃是阿御的大哥,這城主府的主事之人。在下此番前來,是爲了小妹任性妄爲損害娘子之事,還望娘子能給予機會,給城主府一個贖罪的機會,以解娘子心頭之火。”
南宮晰說道,下一秒,面色驟然發沉,對着身後的藍衣少女說道:
“鳶兒,過來,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