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大人吉言,小婦人感激不盡。時候也不早了,小婦人還得趕回鋪子,就此告辭。”
素珍擡頭,衝顧大人淡淡一笑,而後再次福身,準備離開。
“好,那本官就不留娘子了,路上小心。”
顧榮頷首道,聲音柔和,令那一張不苟言笑的臉變得平易近人了許多。
“日後經常來府上走動走動,想必你定能和拙荊成爲友人。不過,我這裡可不興空着手過來,知道不?”
“撲哧”一聲,素珍猝不及防地笑出聲來,想忍也沒忍住。顧榮見她笑得肆意,不由氣不打一處來,正欲發作,素珍已然離開,步履間生出了疾風。
“這小女子,真是不可教也。”
顧榮搖了搖頭,不由回身,卻看到以師爺爲首的幾位屬下忍俊不禁,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頓時大吼道:
“不想挨板子,現在都給本大人把臉哭喪起來!”
聲音極其暴戾,連樹上的鳥兒都飛走了。師爺幾人立即將臉拉下來,連氣都不敢大喘一口。
“哼!”
顧榮狠狠瞪了他們一眼,隨即拂袖而去。
*****
街衢之上,熱鬧非凡,人頭攢動。比以往喧囂了不少。
素珍遣走了送她來縣衙的小廝和馬車,讓他去接樂天等人去成衣鋪子。一個人在喧囂之中,步行過去。
雖然耳邊不甚安寧,但這份難得的悠閒卻極是難得,瑕不掩瑜,她自然珍惜無比。
不知不覺間,她走到了河邊,而後在岸邊的一刻古樹旁停下了步子。
由於花船蓮燈都要晚上纔會出現,所以此時河邊顯得很是清淨。波光粼粼,清風拂過,每一寸吸入的氣息都甚是好聞。
素珍靜靜站在那河邊,面容間怡然自得,自有一番快活。
然而就在這時,一股不同尋常的氛圍漸漸朝她靠近。她身子一僵,整個人屏住了呼吸。
隨着那抹氣息的靠近,她垂在身側的手不由捏緊。突然之間,她腳下步子不由而起,立即朝一旁跑跑了起來。
前方是一處茂密得不得了的樹林,鬱鬱蔥蔥,偶有陽光照撫,顯得很是耀眼。
素珍徑自跑了進去,而後猛然停住了步子,細密的汗水將額角盡數浸溼。
眼前已無去路,再向下走都可以聽到水流潺潺的聲音,不宜再向前。她微微閉閉眼睛,再次感受周圍的氣息,脣邊緩緩露出一抹笑意,一雙腳毫不遲疑地朝那深處而去。
然而,就在繡鞋即將被水浸溼的時候,一雙有力的臂膀不由攬住她,將她向回扯去。而後,冷冽的梅香頓時佔據了她的所有意識。
幾乎毫不遲疑,她轉身便摟住了身後那具挺拔的身軀,而後狠狠在他胸口捶打了兩下,牙齒狠狠咬在他肩膀上,毫不留情。
而肩膀的主人同樣毫不留情,也一口咬了下來,只不過咬的地方是素珍的嘴脣。
“你給我鬆開!”
素珍狠狠推搡面前的男子,臉上因爲突如其來的觸碰而燃起火來。但心中的怒火卻在此時洶涌覆蓋,令她眉目冷峻不已。
結果話語未落,臉頰便被小心翼翼地捧起,冰涼卻溫暖的觸感令她不由於一驚,視線下意識地投向近在咫尺的男子。
冷若寒星,如墨似錦。這樣一雙眼眸,只有她心心念唸的那個人纔有。
而且也只有她,才能看清,縱然清冷入髓,但那顆心卻是灼熱的。
“珍兒……”
姬墨謙沉聲呼喚,淡淡的鼻息噴打在素珍的臉上,引得她渾身都在顫抖,呼吸微微有些凌亂。
只見他輕輕摩挲着眼前這張面容的寸落,或重或輕,已經漸漸失去了力道的控制。
這個****出現在他夢中的女子,此刻終於觸手可及。
就差一點,就差一點,他就要見不到她了呢。不過也正是因爲她,他才得以撐過來,重新站在這裡。爲了她,這一切真是值得,要了命的值得!
“喂,你這到底是幾個意思?戲弄我嗎?”
素珍狠狠瞪了他一眼,語氣惡狠狠的:
“你這算幾個意思?吻也不吻,放也不放,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唔唔唔!”
話語未落,冰冷的氣息便侵佔了她所有的感官,令她覺得天旋地轉。
姬墨謙的吻好似餓了許久的狼看到鮮肉一般,恨不得一口吞下,連肉筋小骨也那不留下。
素珍所有的呼吸都被搶佔,肺腔裡的空氣全部被抽乾,整個人已經天旋地轉,只剩下最初始的本能。
只見她將身子更緊地貼住姬墨謙,雙手緊緊地抓住了她的衣襟,笨拙地去迴應他,任他攻略脣腔中的每一寸****,和她的小舌糾纏不休。
姬墨謙感受到她的迴應,吻得更加暴風驟雨,幾乎用上所有的力氣。待這個吻終於終止時,素珍的嘴脣已經腫得不像話。
“你幹什麼這麼用力,一會兒我如何去見家裡人啊!”
素珍捂了捂自己的嘴脣,覺得說起話來都疼痛異常。
姬墨謙看着她,冷峻的面目不由漾起了一抹柔和,伸出手指想要觸碰她的嘴脣,卻被她一掌揮開,但手腕卻被姬墨謙攬住,而後將她的身子帶入懷裡。
“你這又是幹什麼!別得寸進尺啊,我還有話要問你呢,爲什麼現在纔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
素珍有些上火,不由狠狠捶了他兩拳,而後大叫道。
剛親完就摟,這傢伙真是不知道什麼叫見好就收。太討厭了!
“珍兒,以後我都會在你身邊。你別煩我,好嗎?”
姬墨謙下巴抵在她的腦頂上,輕聲道,說出了他們今日重逢的第一句話,但卻分量極重,亦是素珍心心念念最想要的。
“此話當真?無論日後變成什麼樣子,你都會如此?”
素珍擡頭問道,正好與他目光相對,眸光犀利異常,似乎是在檢驗他話中的真實性。
“我似乎,從來沒有騙過你。”
姬墨謙目光深邃,脣邊涌起一抹弧度。
“這倒是,你這點的確比他人強上太多。不然我也不會這麼死心塌地不是?”
素珍微微一笑,爲自己一直以來的堅持找到了個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