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王爺你……”
嵐楓面容一派扭曲,渾身震顫不已,絲絲縷縷的鮮血自脣中散逸而出。姬墨謙使出的內力無聲無息,卻令他的內臟遭到了極大的重創。如今又是一番凌厲的力道作用在他的脊背上,只怕他接下來亦是要經歷一番煎熬了。
“你是不是覺得,本王沒有了你,便是舉步維艱了?所以你纔敢如此囂張?”
姬墨謙冷冷注視着他,眸色之間漆黑無垠,期間則燃燒着滔天的火光。嵐楓被迫與他對視,更多的鮮血自口中噴涌而出,呼吸亦是疼痛不已。
“難道不是麼?如若王爺不是束手無策,又怎會按照在下的要求多處讓步?的確,王爺雄才蓋世,平定天下戰無不勝。但是蛟龍淺灘,難以施展,現實就是這般殘酷,不是嗎?”
嵐楓說到這裡,嘴角不由泛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真的很好,很好。多方籌謀的周全,終於得到了今日這般的結果。一切終於按照公子規劃的方向行使,曙光即將來臨。
在公子的計劃之中,他真正想引上不滅的只有謙王一人。而令人欣喜的是,如今路程不到一半,一切已經達到應有的效果。當然,他也可以一上來便要求謙王一人前往,但是那樣並不能達到消磨意志的作用。
在一步步的荊棘之中,斬斷附屬的力量,最後只剩一人孤軍奮戰。如此抽絲剝繭的消磨方式,比起一上來的大刀闊斧要殘忍地得多。二公子他,正在以自己的方式將謙王曾經加諸在他身上的回饋回去,細細想來,纔是人世間至尊的恐怖。
“現實的確殘酷,但不知真相去傷害本不該傷害的人,纔是最爲苦楚。嵐侍衛,你當真覺得自己做得極對,將來不會後悔嗎?或者,你也想聽聽那些真相是什麼,不是嗎?”
姬墨謙看着他的笑意,眼中的火光盡數泯滅,隨即便在他耳邊低聲道。嵐楓臉上那若有若無的笑意瞬間凝滯,眸色之間亦是一派瘋狂。
“你,你說什麼……你的意思是……”
“本王沒有任何意思。”
姬墨謙看着他幾乎失控的樣子,而後驟然放開對他的掌控。嵐楓跌落在地,神色之間一派煞白。姬墨謙並不理會他,回頭看向面容蕭瑟的鳳清塵,並未言語,而後便示意身旁的暗衛帶他下去,隨即便拂袖朝着前方而去。
“阿墨!你絕不可以一個人去!至少我要和你同去,你放開我,莫要逼小爺我動手!”
鳳清塵厲聲叫喊,隨即用力掙扎。但是天旋地轉的無力感令他口中的聲音隨風而逝,面容亦是更加難看。
其實他心裡明白,以他現在的狀態,就算是勉強到達目的地,他亦是無法幫到他,說不定還會成爲他的負累。所以他現在的這番話語,不過是牽強附會罷了,實際上起不到該有的作用。
可是人活一世,又有多少話語是真正起到作用的?很多時候,明知前途渺茫而淒涼,卻仍無怨無悔的情況數不勝數。情義二字,從來就不能以得失來計較衡量。讓他在此刻以理智應對,根本毫無可能。
“咻”的一聲,一個凌厲的力道將他體內的叫囂徹底封印。姬墨謙將懸在空中的手指收回,而後一掌揮動,將還在地上掙扎的嵐楓吸到他的身邊。嵐楓眸色震驚,耳邊嗡作響,直至一個低沉的聲音傳入他的耳廓,他的身子才脫離了桎梏,重新可以活動。
“帶路。”
姬墨謙簡促地說道,而後將他大力向前一推,話語之間帶着毋庸置疑的力量。嵐楓踉蹌了一番,周身上下疼痛不已。他回頭看了一眼姬墨謙,與他黝黑深邃的眼眸短暫對視了一下,而後便邁開步伐,朝前而行。姬墨謙眼神一凜,而後便拂動衣袖朝前而去。不多時便消失在山間的雲霧之中。
“唔唔唔……”
鳳清塵瞪着那消失的身影,面容之間猙獰不已。身旁的暗衛面容亦是沉重不跌,兩兩對視之後便架起鳳清塵朝山下而去。鳳清塵狠狠瞪着他們,想要反抗,但實在力不從心,只得由着他們去,日光升起,絢爛無虞,徑自迷濛了他的雙眼,令他的意識涌現出一陣又一陣的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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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亮起,不滅之國被陽光普照,處處都閃爍金光。
由於明日的喜事來臨,不滅之人的臉上亦是洋溢着喜慶的神色。紛紛到族長之家道賀,並且盡力所能及之事,讓這場婚事可以成爲整個不滅最美好的一場回憶,值得每個人在心中永久珍藏。
偏室之中,木牀之上,如槿端坐其間,眼眸望向窗外,神色亦是沐浴在光亮之中,令面容之間的表情盡數模糊,連同呼吸亦是變得模糊不已。
木門推開,普鋒看着榻上的女子,神色之間涌過一抹驚豔。換下了中原的衣裳,如槿此刻穿的正是他們不滅的女子服裝。
不同於不滅女子輪廓極深的面容,如槿的五官精緻秀麗,膚色白皙泛着珍珠一般的光亮,與他們族中的服裝融合在一起,別有一番風情,格外令人心動。
普鋒微微一笑,眼眸之間涌起一抹洋洋得意。難怪阿爹說他的眼光獨一無二,這個女子,真真是萬里挑一的尤物。做他這般成大事之人的妻子,自是再合適不過。
“你來幹什麼?還嫌閉門羹吃吃得少麼?”
就在此時,一抹幽幽的話語刺入他的耳廓。只見如槿將目光調轉,徑自投向她,眼眸之間燃着火光,猙獰在面容之間一掠而過。
普鋒對她的冷言冷語已經習以爲常,甚至已經從裡面找尋到了相應的樂趣,並且以此爲樂。只見他嘴角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而後大步來至如槿面前,徑自將手中錦簇的花環帶到如槿的頭上,而後隨手抓了一面銅鏡,放到她的面前:
“阿槿,你戴着這個好美。明天你與我成婚,便是戴着這個,你喜歡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