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們絕不如此。就算眼下的境況多麼困窘,謙王府亦是不能如此被動,任人如此擺佈。”
莫總管眼神之間燃起灼灼火光,一個突然而至的念頭在心中稍加思忖發酵,便迅速拋出。這樣迅速的決定同他平素穩健的行事做派不甚相配,但是他已經顧不得了,因爲眼下的一切已經刻不容緩。
“莫總管,你這是何意?可否說清楚一些?”
如行黯淡的眼眸之中亦是泛起微光,而後緊緊凝着莫總管的面容,等着他的下文。對於這位在府中德高望重的前輩,他的一言一行在他們這些小輩心中亦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的。
就連王爺,都對這位將半生奉獻給謙王府的老人兒給予足夠的信任以及尊重,甚至在出徵之前將府內大小事宜託付於他,令他可以全權輔助素珍應付那些棘手的情況。
如今他這般言說,足以證明他心中已經胸有成竹,那麼他自是要好上聆聽一番的。
“眼下,咱們這府中已經是羣龍無首,明珠暗投,所有全都守着這麼一座府邸,毫無用處。不如就此分成三撥,其中留守少部分以備不時之需,另外擅長追蹤的一部分則悄然跟隨南宮進入無疆城,以留意那藥丸的製作和動向。
而這最後一部分,則手持王爺留下的令牌大肆入宮,而後輪流爲王妃站崗守護,將所有不測全都抹煞,皇上大發雷霆亦是不爲所動。畢竟是他對不住謙王府在先,做出之事令人髮指。
然而咱們的守護乃是名正言順,想必他應該也明白期間道理,必定不會阻撓。但若是有萬一的情況,卻也不必有所顧忌,因爲衝突出現,轅帝只怕佔不到什麼便宜。同時亦可以落人口實,咱們也算是爲王爺的‘秋後算賬’找一個明明白白的理由。”
莫總管說道,而後從衣襟之中拿出一隻包着芬芳錦帕的物什。打開物什,一方寶玉呈現在日光之下,色澤柔潤光亮明然。如行的視線吸引了過去,而後定睛看向那碧綠通透的寶玉令牌,總覺得在那裡似曾相識。卻又一時想不起來。
“這玉牌,乃是王爺出征之前交由王妃的。有此令牌者,即可調動謙王府方圓百里之內的所有力量。包括京畿附近的被謙王府牽制的能人志士,亦是隨意調遣。王妃進宮之前,將此交給了老夫,以備不時之需。如今亦是它派上用場的時候了。”
“莫總管,這玉牌之上,是不是雕刻着兇獸睚眥。平素不甚顯現,但是遇熱即可顯出。睚眥,乃是龍之二子,勇猛好鬥,嗜血殘酷。刻有如此圖案的令牌,纔是謙王府真正的令牌。原來王爺他一直……”
如行喃喃自語,只覺得渾身到下涌起刺骨的冰涼,一顆心正在慢慢地凍結。一直以來,謙王府行事的令牌都雕刻麒麟,多年以來從未改變過。他們這些屬下雖然聽說過關於真正令牌的事情,但是常年不曾觸及,也就印象淺薄。
麒麟好戰勇猛,但是屬於仁獸,且忠誠無二。但如今王爺卻拿出睚眥圖樣的令牌,足以證明一件事情,那便是一切即將到忍耐的極限。一旦動用,一切再無迴轉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