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南宮御,你竟敢……”
轅帝被南宮御的話語震驚得無以復加,但除了這些字眼卻是再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只得眼睜睜地看着他轉身朝着那已經了無聲息的素珍而去。
他同南宮御已經暗中聯接了近五年,在這期間,他相信這個以毒術著稱的男子是有無數次機會想要對他用毒的。畢竟這樣的方式是控制一個人最好的法子,以此約談籌碼亦是再好不過。
但是這五年以來,他從未得手過。其中有很大一重原因,是因爲他一直以來的謹慎應對,敬而遠之,從未給過他分毫的機會。而他亦是個聰明人,所以不會在這上面多加文章,以免弄巧成拙。
可是如今,他卻因爲一個凌素珍,而給了他如此大的一個機會。如果他不予把握,只怕也就枉費了他的一腔計謀了。
思緒進行到這裡,轅帝的心中不由生出一抹懊悔之情。看來他這番激進的舉動真真給自己帶來了不小的麻煩。而今這南宮御尚且如此,只怕不久的將來阿墨知曉了這一消息之後會有如何的反應……這凌素珍,未免太過可恨!死了也就死了,竟然還給他惹上如此多的煩憂!簡直罪無可恕!
“來人!給朕將這幾人拿下!”
轅帝猛然大喊,神色之間涌起濃重的戾氣,內力亦是傳揚至殿外。很快,暗道之中便明朗開來,無數的腳步聲肆意而來。緊接着,帶領着另一衆禁衛的統領便迅速而來,將這裡裡外外圍了個水泄不通。
寒光乍現,刀刃凌空而來。如風等人立時眉目一厲,而後抽劍應對。橫抱着素珍的南宮御面容猙獰,飛起一腳便將朝他而來的禁衛踹開,而後暗自對着空中唸了幾句,轅帝便覺得五臟六腑皆是扭曲成一團,連同呼吸亦是帶着痛楚的波瀾。
“皇上,看來你顯然不相信御某下毒的實力啊。你大可以繼續下令禁衛擒拿我們,但本公子可以保證,待本公子被擒之時,便是你駕崩之時。若是不信,儘可拭目以待。”
“你……你……所有人繼續攻擊,不可有誤!你以爲你可以脅迫於朕?朕偏不讓你如意!你也可以試試看!”
轅帝強行忍下身子之中亂竄的痛楚,而後對着南宮御低吼道,眼神之間亦是含着灼灼的決絕。南宮御眼神一凜,環抱着素珍的力度不由加大,但是卻也因爲這懷中的重量,令他難以抵抗這些如潮水而至的禁衛,很快便處於下風。
突然之間,幾抹黑影亦是加入這混亂的戰局。南宮御應對禁衛已經分身不暇,結果這幾名黑衣人的驟然插手令他更是難以招架。猝不及防之間,他腳下的步履不穩,手中的力道便鬆弛下來,懷中失卻溫度的女子一下子便向着地面摔去。
“阿珍!”
他失聲大叫,而後朝前撲去,但卻有一抹黑影比他更快。他猛然起身,準備去攔,但卻爲時已晚,整個人亦是被四面八方地包圍起來。而一旁亦是腹背受敵的如風和嵐楓亦是被徹底鉗制,局勢一下子便扭轉開來。
“皇后娘娘,居然是你!”
南宮御冷聲道,淬了毒的眸子狠狠盯向不遠處的夢後,森然的眸光比那沾血的刀刃還要冰冷恐怖。
“皇上他不瞭解情況擅加動手,本公子也就陪他來上幾個回合。而你,竟然敢在這個時候出手搶人,挑戰本公子的底線,你可知道後果是什麼?現在,立即將阿珍還給本公子,不然你該清楚自己將承擔什麼樣的後果。”
“御公子息怒,本宮無意爲難公子等人,更不會以卵擊石。本宮此番行事是有自己的一番原因,還望公子可以聽上一聽。”
夢後看了一眼身後平躺着的素珍,而後又將眸光投向面色慘白的轅帝,口中亦是加上了些許喟嘆:
“皇上,以這幾人的計謀才略,怎會區區幾人前來以身犯險?只怕此刻謙王府的侍衛已經傾巢而出,全都直抵這皇宮。若您不想逼迫謙王造反,還是先行撤下這些花拳繡腿吧。畢竟臣妾已經將您的心願完成了不是嗎?”
轅帝之所以執意要擒拿他們,並非是對他們三人志在必得。他真正在意的是他們要將那素珍帶走的事實,所以纔會欲蓋彌彰,哪怕疼痛交加亦是執意向前,所以才成就了這樣一番局面。
素珍身死雖然已是定局,但是卻僅限於他們幾人知情。如若不想讓其他人繼續知曉,那麼扣下這屍身和那目睹所有的風侍衛卻是極其必要的。只要沒有切實的證據,遠在邊疆的謙王亦是不會輕舉妄動。
更何況比起那南宮御,轅帝在他心目中的可信度尚算高一些,若是再好生修飾一番,是可以僞造成這御公子爲了離間兄弟關係而使盡陰謀詭計。
“就依皇后所言。”
轅帝強忍着痛楚說道,那番劇烈的疼痛似乎在他體內不再肆意,令他也可以挺直背脊,從而保留自己九五之尊的最後一絲風範。
“好,皇后的誠意尚算不錯,那本公子就聽上一聽吧。”
南宮御看着從自己四周退開的暗衛,眼眸之間恢復沉靜,所有眸光全都投向夢後,等待着夢後的下文。
“御公子見多識廣,想必定然聽過一件物什,它的名字叫做仙人草。”
夢後暗暗撫了撫自己的腹部,而後開口說道。南宮御聽着她的話語,眼神之間不由一陣茫然,話語亦是毫不客氣:
“沒聽說過,在本公子的印象之中,只有仙菱草這件物什……你剛剛說什麼?你怎麼會知道!”
“看來公子對這物什也是有自己的一番瞭解的,只不過沒有本宮瞭解深刻罷了。那仙菱草被人喚了這麼多年,從前的名字已經被人漸漸遺忘。但只有持有它的人,纔會繼續喚着它從前的名字。也只有本宮,可以給謙王妃一線生機,令她不至於早早墜下閻羅,再無轉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