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院之中,南宮御一行人穿梭於夜色之間,眼神之中的淡定已經消磨得蕩然無存,難以抑制的紊亂已經漸漸侵蝕眼中的每一方寸,而後佔領高地。
“御公子,您的消息可準確?爲何咱們尋遍了這偏殿的每一間,都沒有一個人的蹤跡?會不會是皇上那邊來了個調虎離山之計,引咱們來此卻將王妃帶至其他的地方……”
如風停下步子,神色之間一片紛亂,連呼吸也已經混亂不堪。他們進這偏殿已經近一炷香的時辰了,可是絲毫沒有進展。然而事情若是想像南宮御那樣的進展下去,那麼王妃的處境也就格外危險。
時間越加流逝,危險也就越加逼近。他現下都不敢多想,害怕多想一分自己就會陷入崩潰之中無法自拔。
“不會,本公子的消息源絕對不會出錯。阿珍定然還在這裡,只不過還未被我們所找到而已。風侍衛定然也知道暗室之類的東西,想必這裡也是別有一番洞天的。所以咱們還是要抓緊時間纔是。”
南宮御面容之間尚算沉靜,話語之間亦是有着穩定人心的力量。然而說辭終究還是有些蒼白,而且略帶雲淡風輕,足以令這臨時搭建的充滿疑慮的關係陷入岌岌可危的險境之中。
“抓緊時間?御公子,您不會是已經找到了王妃,並且暗中將她帶走。而你則帶着在下在這裡兜圈子,好爲你的計劃打掩護吧?”
如風的眉頭皺了起來,一股強烈的不安驟然席捲了他的意識,令他握在佩劍之上的手猝然加緊力度,眼神之間閃現寒光。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家公子纔不會如此,你未免血口噴人!”
嵐楓停下步伐,不由轉頭看向如風,話語之間多有憤懣和不甘之色:
“若是沒有我家公子,你以爲你能走到這一步?好心當作驢肝肺,你們謙王府之人就是看待幫助你們的人嗎?”
“幫助?你家公子可相助過我謙王府?只怕使的絆子用的詭計都不計其數了!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公子之所以能有消息,同他多年與皇上協作有密切的關係,如今他同夢後亦是過從甚密,怎能令人相信……啊!我明白了!你們定然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計劃,想要利用我爲你們所用,可真是卑鄙到了極致!
說,你們將王妃弄到哪裡去了!不然我今個定不饒你們!……啊!”
話語未落,一記冷箭從另一側急速而來。南宮御準備伸手將激動不已的如風拽離,但是爲時已晚,只得以手生生接住那箭。血腥的氣息立時漫溢開來。
“公子!您沒事吧!”
嵐楓立即神色大變,隨即衝上前去準備查看南宮御的傷勢。然而卻被南宮御推開,微微向後踉蹌了幾步。
然而就在這間隙,他本來要衝過來的地方頓時被幾支利箭刺中,而後便有數十名暗衛現於夜色之中,揮劍凌厲,立時便朝他們而來。
“怎麼會,怎麼會……”
如風微微怔忡,思緒一時間有些迴轉不過來。直至一個禁衛噴濺而出的鮮血到至他的臉上,他纔回過神來,而後便看到與他擦身而過的南宮御。
“風侍衛,現在可該相信本公子了?貌似,你也沒有別的選擇了不是嗎?”
南宮御說道,嘴角揚起一抹笑意,但卻冰冷森然。如風登時一震,心中五味雜陳,一時間竟有些剪不斷理還亂。但是直撲而來的肅殺禁衛卻沒有給他絲毫的思慮時間,只得專心應對,很快便是血流成河。
很快,戰局便得出了勝負。只見南宮御將一名滿身血污的禁衛壓制在身前,猩紅的眼眸之中兇狠交加,內心之中所有隱忍的情緒全數迸發開來。就連一旁的如風和嵐楓側目望着,亦是有些不寒而慄。
“說,在哪裡。如果你不想嘗試百毒纏身的滋味,就坦然一些。反正本公子也沒看出你們有多忠心。”
以轅帝的計謀,這些禁衛應該是從他們進來之後便對他們發起攻勢的,這樣纔可起到欲蓋彌彰的作用。但是他們始終都在暗中觀察,一炷香的時辰都沒有現身,想必自是有自己的一番考量的。
“你,你……”
那禁衛聲音膽顫,顯然已經動搖。但南宮御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耐性,當即便將他的頭狠狠按在地上,骨骼斷裂的聲音在這肅穆的氣氛之中響徹開來,令四周的氣息更加冰冷不堪。
“啊……啊……”
那禁衛發出低沉的呻吟聲,視線所及之處,皆是死不瞑目的同伴,瞳孔之間亦是收縮,驚悚之色立現在臉上,而後低聲道:
“我說,說……”
“嵐楓,拉他起來,帶路。”
南宮御鬆開手,而後從衣襟之中拿出一隻小小的藥瓶。嵐楓立即應聲,而後將那禁衛從地上拽了起來,而後將他的嘴巴撬開,南宮御立時將那藥瓶之中的藥丸倒入了那禁衛的口中,很快,那禁衛便神色迷離,帶着他們朝前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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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之下的暗室之中,一切佈置都和上方全然一樣,加之暖意盎然,基本上毫無迥異之處。
素珍被蒙面帶至這裡,自然不知這裡的玄機。直至她推開那殿門,看到的望不到頭的地道,於是才知道自己想要逃離真真是毫無可能。
此刻,她的外衣已經被撕毀,身上臉上亦是疼痛不堪。而身子則已經退至這暗室的角落處,再無後退之路。手中形似金簪的尖刀則閃着冰冷的光澤,鮮血亦是緩緩從那尖端上滴落。
五步開外,轅帝的面色陰沉交加,肩胛處的鮮紅已成了不小的一片,而且仍處於溼潤的狀態。剛剛他將那女子壓至身下,輕易便將她所有的掙扎都化爲烏有,令一切都得以順利進行。
然而就到最後一步的時候,身下的女子突然給了他致命一擊,他躲過,而她只爲脫身,本就無意置他於死地,所以很快便如願以償,於是變成了現在這副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