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南疆的確可以當得上“詭秘”二字,許多不可思議之事皆是出自期間,至少對於素珍而言,亦是如此。
她活於兩世,且來自於比現下先進數萬倍的世界,所以對於很多事情自可做到處變不驚,甚至常常被人冠以“未卜先知”的名頭。但惟獨對於南宮御所行之事,她實在無法淡然從之。
例如現下這信箋上陡然生出的字體,就令她感到匪夷所思。但是比起這些,那小字堆砌而成的內容卻是令她無語凝噎。
那上面寫着:十日之內,你必會找我。而我對你,自是勢在必得。
“過分!”
素珍猝然將那信箋揉成一團,話語之間盡是憤恨之情。什麼志在必得,如此胡攪蠻纏的戲碼,竟也用上如此冠冕堂皇的詞彙,簡直厚顏無恥到了極點。
思緒進行到這裡,她的腦中陡然靈光一現,一直盤亙在心中的念頭炸裂開來,令她微微一怔。而後便有無盡的冷意浮現在眼眸之間,令她脣角的弧度亦是揚起冷霜之色。
好啊,既然你如此欺人太甚,那也就休怪我對你不留餘地了。或許在這世間她的存在甚是微小,但她絕不會如此受人擺佈,且玩弄於鼓掌之間。想要得逞,簡直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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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內苑,雕欄畫琢,雖置身於蕭瑟冰冷之中,但令人驚豔的奢華綺麗仍舊栩栩如生,不打分毫折扣。
臥龍殿,乃是皇宮之中帝王休憩的行宮,距離勤政殿並不遙遠,只需步履上百便可到達。只見門扉之前,一襲黑影如同疾風一般抵達。而後便大步而入,衣襬隨寒風飛揚。
大殿之內,空空蕩蕩,唯有一襲黃袍的轅帝負手而立。聽到宮門那邊傳來的動靜,他回過頭去,隨即對着向他走來的黑衣身影說道:
“來了?朕剛剛聽說,你的臉色不是太好,是不是身子有什麼不適?”
“有勞皇兄掛心,臣弟無礙。不知皇兄喚臣弟來此,有何詔命?若是剛剛您與臣弟所談之事,那大可在勤政殿說說便是。眼下朝會就要開始,讓文武百官等着總是不好的。”
姬墨謙一邊向轅帝行禮一邊說道,言語之間仍舊帶着不予退讓的氣場。如此強硬且不容轉圜的態度令轅帝面露不滿,神情之間籠起陰鬱。但是礙於接下來還有正事要說,所以只得暫且擱置,沉聲說道:
“你當真要將這件事鬧得滿朝風雨,人人盡知?就算你爲了那個女子不顧所有,也至少該給皇家留下一份基本的體面。莫要讓世人看了笑話,說當今聖上和謙王竟會因爲一個女子而鬧得不可開交。朕確實是丟不起這個人!”
說到此處,他抄起桌面上的黃色錦帛,狠狠擲向墨謙。墨謙立時接過,而後將其伸展,眼眸低垂,徑自去看錦帛之上的行行小字,面色驟然一變,而後擡頭看向轅帝。
“行了,不必拿這樣的眼神看朕,稍後朝堂之上便會宣佈謙王妃入主族譜的事宜,同時令你們的婚事籌備盡數提前,一切都會隨你所願,但是朕有個條件,需要你的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