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鳳清塵瞠目結舌,然後大聲問道,眼睛裡充滿了難以置信。
“本王對此不滿意。”姬墨謙將紙箋隨意扔在一旁,然後擡頭看向鳳清塵,眼神閃過一抹犀利。“簡直庸俗至極。”
“庸俗至極?”
鳳清塵實在沒想到裡面的相遇方式哪個都沒入了姬墨謙的眼睛,心中始終無法保持平靜。
這可是他多年來追逐女子所用的經典場景,屢試不爽,每次都能取得意外的收穫,怎麼一到這阿墨面前,就變得俗不可耐了?
再說俗又怎麼了,管用不就好了?你倒是高尚了,結果被人家狠狠地趕了出去,一點餘地都沒有留,還不是讓俗氣的他給他謙王爺出謀劃策?真是夠讓人啼笑皆非的。
“所以呢,你想如何?”
看在那三張地契的面子上,鳳清塵決定嚥下這口氣,然後繼續遷就道。
行,不想要庸俗就不要庸俗。不滿意他就改唄,反正他有的是點子,讓他挑花眼絕對沒問題。
姬墨謙示意他過來,然後在他耳邊輕輕說了兩句。殊不知鳳清塵立刻瞪大眼睛,然後看向他,眼底徹底被震懾。
“如何?”姬墨謙問道,聲音裡聽不出一點情緒。
“小爺我不同意。”鳳清塵喘了口大氣,然後對着他說道:“你這樣做,根本就不會得到人家的改觀,小心凌娘子更加厭棄你。到時候你可是連後悔藥都沒得買了。”
“本王曉得。所以纔會告知你,好讓你爲我這種舉動好好籌劃一番。”姬墨謙眼眸子閃過一陣熠熠的光彩,聲音裡帶着一抹不易察覺的激昂。
“你!”
鳳清塵結舌道,覺得自個這回算是掉窟窿裡了。整個人都不由微微一顫。
“本王信你,定能完成。不然,你該知道後果的。”
姬墨謙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將紙箋放到他的面前,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鳳清塵盯着他,心裡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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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如梭,一轉眼,三日時間恍然而過。
但對於素珍來說,這三日卻煎熬無比,漫長得幾乎要凝滯一般。
這三日,家中的一切都是一團糟。焦頭爛額的感覺圍繞着她,令她始終都無法逃脫而出,整個人都陷入到一種難以名狀的惡性循化之中,整個人渾渾噩噩。
樂天的病在這三日內發作到了巔峰。不僅高熱持續不退,而且身上的水痘也開始密密麻麻地分佈開來,一張光潔的小臉如今已經是慘不忍睹,令人不忍直視。
而水痘自身所攜帶的瘙癢也開始令小傢伙躁動起來。只要一個盯不住,小手就會向臉上抓,必須立刻伸手攔住。
所以樂天的身邊不能缺人,素珍和淩氏兩人輪番看顧,生怕小傢伙抓壞了臉以後等癒合之後留下疤痕。
家中的藥材全都物盡其用,素珍分別拿它們煮了預防的湯藥以及給樂天治病的湯藥,然後盡數飲下,結果效果甚微。
至少樂天喝過之後,燒和天花沒有退得很迅猛,甚至越發厲害。淩氏想要詢問爲何吃了藥還會如此嚴重,但是礙於之前應下的許諾只好選擇閉上嘴巴。但是給樂天擦身的次數減了不少,終日看着樂天默默垂淚。
素珍見她流淚,心中更加煩躁。但是諸多的事宜和擔憂壓得她喘不過氣來,令她無暇去顧及這些。
由於照顧樂天,這幾日的蜜蜂便疏於照顧,蜂房裡顯得有些凌亂,蜂羣亦有些躁動不安。
她如今這隻能抽夜裡的時間來照顧蜂羣,但是那些照顧終究無法和平素的悉心照料相比較。素珍對此很苦惱,卻也無可奈何。
然而,若是她現在覺餓得遇上的事情令人抓狂,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足以讓她氣急敗壞。
這一日早上,崔福給她送銀票過來,然後順便帶來了毓家老太太允諾的文書。素珍氣定神閒地收下,結果手還沒碰到拿銀票,就被一隻打到了一邊。
緊跟過來的毓嵐風狠狠瞪了她一眼,好似見到平生最恨的人一般,素珍一陣納悶,正欲說話,結果卻被毓覽風滔滔不絕地搶了先。
“你這個女騙子,我真是瞎了眼,怎麼會喜歡上你這樣唯利是圖的的女子,崔掌櫃和祖母已經把事情全部都告訴我了,我一直不信,所以纔會跟來,結果卻看到你如此爲錢瘋狂的樣子。珍兒,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
毓嵐風說道,然後徑自回了馬車,從頭至尾都沒有回頭看她,背影決絕。
素珍望着他徑自走開的樣子,心中終究有些不好受。畢竟將她看成拜金女,實在是對她的一種侮辱。
這令她本就壓抑無止的心情驟然大爆發,而那個傳話的崔福則成爲她撒氣時的對象,被揍得嗷嗷直叫。
素珍接過銀票,解了解氣,然後便回了屋子。此時已近晌午,午飯時間已到。她簡單做了一些飯菜然後斷端進屋子,然後準備和淩氏吃完後再各幹個活。
樂天在高燒中清醒了兩次,素珍威逼他喝下糖鹽水,又讓他吃了一些軟爛的稀粥,纔將他放下,讓他重新躺回被窩。
淩氏則在一旁吃着做好的飯菜,結果還沒吃幾口,就放下了飯碗,準備撂筷子。但是看到了素珍銳利的眼神,又拿起筷子,繼續吃起來。
“對了,娘,我明日要去鎮上買幾位草藥,給樂天熬藥用。明個我會早去早回,您多盯着他點,別讓他自己瞎抓。”
素珍嚥下最後一口飯食,然後望向淩氏,然後說道。
“嗯,你且放心。”淩氏點頭,但一雙手卻因爲心裡的憂慮而絞在了一起。
飯桌上一陣靜默,好似一種無形的漠然壓制着二人,令二人喘不過氣,手中的飯碗相繼落了下來,然後抹抹嘴脣起身準備各自忙碌。
素珍端着碗筷走進廚房,然後準備清洗碗筷。但就在這時,廚房竈臺上的一包東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令她心神一凜,整個人不由自主地朝那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