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幾家歡樂幾家愁
連續幾天都是在地震棚裡度過，最後兩位老爺子不幹了，地震都沒啥大事，餘震總不能高過第一次吧，在他們兩個人的帶領下，王家人陸陸續續的搬回了屋子裡，當他們睡在暖和和的炕上的時候，屯子裡還有人守在地震棚挨着日子呢。
很快大年三十就來到了，過年之前王振河聽說老丈人腰不好親自跑過去看了一下，這個時候張萬有的腰已經能活動了，他乾脆就把老兩口給拉了過來到他們家一起過年，他去的時候大舅哥一家連面都不朝，心裡也可憐老兩口，乾脆就帶他們倆個人繞了一大圈坐車回來了。
張萬有老兩口的加入，讓王家頓時間就熱鬧起啦，左向成夫妻倆也過來了，這一大家子在王倩看來那是比現代是要熱鬧多了，別看大家的姓氏不同，但是衆人的心卻是一樣的。
左佔山拉着張萬有坐在屋子裡跟幾個老爺子喝着熱水，聊着天，在看看興奮的跑進跑出的幾個孩子，那心裡的滿足是什麼也無法代替的。
“老哥，我真是羨慕你啊，你看看你家老三兩口子多孝順啊，還能把小孫子給你們帶，唉，我是教子無方啊，只能指望着小兒子能有些出息了。”
看到人家老左家的兒子媳婦讓他就想起了自家的情況，想想他也沒有什麼地方對不起他們的，結婚給蓋了新房子，傢俱也都是當時最時興的，媳婦結婚頭幾年沒孩子他們老兩口倆也啥話沒有，可是怎麼就換不來真心呢。
左佔山通過孫子也知道了老張的家的情況，拍着張萬有的肩頭道“老弟，你也別急，這個不成不是還有一個小的嗎，這個小的在部隊裡乾的不錯呢，再說在部隊裡呆過的人，怎麼說都不能變成你大兒子那樣的。”
張嵐他們幾個正在廚房裡忙活飯菜。今年是左赫他們幾個在這裡過的最後一個年了，張嵐儘自己的所能整了一桌豐富的飯菜，希望等幾個孩子走了之後還能記得曾經呆過的家。
彭紫雲看着張嵐這麼忙乎，有些過意不去的說“弟妹，說來也慚愧，孩子讓你照顧了這麼久。我們說帶走就帶走的，也沒考慮你的心情，是嫂子對不住你們了。”
張嵐伸手握住彭紫雲“三嫂，你可別說這話，我雖然很喜歡三個孩子。也捨不得他們走，可是畢竟你們纔是他們的父母，哪有當媽的不想孩子的道理。你們那不不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嗎，
孩子們跟你們在一起對他們的成長有好處的。”兩個女人在一旁邊做飯邊說起孩子平時一些有趣的事情來。
中午飯菜上桌，有魚有肉有海鮮，那伙食跟後世的也沒差什麼，滿滿當當的一大桌子菜，連老爺子看了都要流口水，色香味俱全啊。
“大家也都看着了，趕緊的動筷子吧。今年咱們家有自己的豬肉，你們就管頓造哈。”
今天是兩張桌子拼在一起，一大家子人都坐在炕上。稍微能有些擠，不過這樣的氣氛會更熱鬧，大人和孩子你說我鬧的。大家此時已經不在乎吃的是什麼東西了，最重要的是那種心情，有情飲水飽無情蜜不甜，王家現在就是其樂融融的。
與王家形成鮮明對比的就是老院了，今天人家王振海一家沒過來，人家自己在家吃自己的飯，不管好與賴吃的就是個舒心，可是王德生一家這個時候還沒吃上飯呢，韓翠今天獨自上竈那心裡可有些不舒服，小媳婦挺着個大肚子穩坐在炕上，一家老小就等着她來做飯，平時都是跟別人做蹭車的人，今天自己幹活心裡那氣不順多了，
“老二媳婦，你這飯啥時候能做好啊，一家人都等着呢，你可邊把午飯變成晚飯了。”
朱祁鈺做在炕上衝着底下喊了那麼一句，韓翠在廚房沒好氣的答道“媽，就我一個人忙乎還真不好說，你們要是餓了的話就過來搭把手，咱這飯做的也能快一些，我一個人可有些忙不過來。”
炕上的人聽了誰也沒動地方，做飯啊誰也不願意去做，大冬天的用涼水洗菜那多涼啊。
韓翠看了這半天都沒人過來幫忙，心裡發急眼睛也開始不抓色了，一顆油腥直接就濺到她的手上去了，“哎吆喂，媽呀我的手啊”。
韓翠扔下手裡的鍋鏟就到了裡屋，“媽，我的手受傷了，你趕緊的找個藥膏給我塗一下。”
王振海看到媳婦受傷了，趕緊的跳下炕，嘴裡開始心疼的抱怨“你說你，不能做菜乾嘛非要逞那個強，你看看這下好了吧，大過年的還受傷了，也不知道啥時候能好，你說說讓別人看到了，還以爲是我們家虐待你了。”
給媳婦包紮好了，王振江開口了“媽，這飯我媳婦可不能再做了，你和小妹下去做吧，總不能一大家的人呢還讓一個傷員給你們做飯吧，這話要說傳出去好說不好聽不是。”
朱祁鈺算是看清了，今天要是指望老二媳婦，他們家估計都得等到後半夜去，臉色頓時間就不好看起來，但是大過年的她也不想去吵，拉着王枝就下去做飯，王家這頓飯到了下午纔算是吃到肚子裡。
吃完飯韓翠推說身體不舒服先回家躺一會，領着兩個孩子走了，連飯桌她都沒幫着收拾。
朱祁鈺沒好氣的衝着女兒說道“枝兒，你等會去找你大嫂他們過來，中午都不過來還有沒有王法了，大過年的我也不跟他們計較了，你讓你大哥他們晚上過來吃餃子，那麼多人靠咱們倆包什麼時候才能忙活完啊。”
王枝也不想幹活，剁菜擀皮那也是很累的活計，聽她媽的吩咐穿上衣服一溜煙就跑了出去。
王振國扶着馬奮青到自己的屋裡去休息，夫妻倆做在炕上開始數這一年分了多少的錢。
王振國年底分的獎金比馬奮青要少，畢竟他是臨時工，而人家是正式的國家職工，那是真正的吃皇糧的。
夫妻倆將這一年攢的工錢和獎金鋪在炕上看，馬奮青掏出了二十塊塞給了丈夫“振國，這個留着你過年壓腰用，買個吃的玩的就用這個。不過你可不能亂花哈，咱們還有孩子要養活呢。”
二十塊錢那可是挺大的數目呢，以前朱祁鈺就是再疼他也沒給過這麼多。
王振國那臉上的笑容立馬就多了起來，嘴就跟抹了蜜一樣“媳婦，還是你最好，我給你的那兩個元寶你可要收好了。那可是將來給咱兒子娶媳婦用的，有了它咱們以後的日子只能越過越好。”
王振國其實分了不止這些個，可是剩下的他都藏了起來，有些事情就算是夫妻那又能怎麼樣，有些東西還是不能全部分享的。那都是他自己的是拿命換來的，以後留着當自己的私房錢。
王娟見小姑子找過來，又聽了她對韓翠的一頓編排。心裡不覺得好笑，幹活的時候纔想起她們來了，她可不是張嵐任他們搓扁揉圓了。
“王枝，你回去告訴咱媽，我們家的餃子餡和麪都活好了，我們要過去吃的話，那面不就乾巴了，你這樣回去跟媽說我們吃完飯會過去坐坐的。”
王娟這次不想去伺候他們一家老小。憑什麼啊，一個個都有手有腳的不知道過來幫忙，就知道吃。吃還不老實老是挑三揀四的，她也是有脾氣的人，幹嘛要受那份罪啊。
王枝看請不動王娟了。那張紅光滿面的臉又浮現出一幅可憐巴巴的樣子，“大嫂，你們要是不過去我又得挨咱媽的罵了，再說大過年的我們一家總得吃一段團圓飯吧，你看看各家都是這樣過的，咱們家總不好特立獨行吧，媽和爸都希望你們過去，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個團圓飯呢，這樣的話別人也不會笑話咱們家裡的人不團結。”
王娟這是第一次聽到王枝說話還這麼富有道理，她心裡也清楚王枝這麼說無非就是讓她們過去幫着幹活，不過包餃子也沒多少活，心裡暗忖了一會，不過去在屯子里人面前的確是不太好看，王娟可不想因爲這麼點小事讓人家在背後說三道四的。
想通這一點之後隨即說道“行啊，小姑子今天就衝你說的這麼有道理的話，大嫂我也得過去，不過有一點幹活的時候大家可都得幫把手，這飯也不單單是我們一家人吃的，幹活大家也都得動手。我們也是娘生爹養的，誰家的孩子在父母的眼裡都嬌貴的。你先回去吧，我們等會在過去。”
下午王娟到了張嵐他們家坐了一會，她是不想這麼早的過去，說不定去早去了事更多，順便跟這個妯娌叨咕叨咕中午老院那邊的事情。
耿蓮花看到張嵐的大嫂過來，熱情的招呼她到炕上坐。
“嬸子，你也別忙乎了，我等會還的到老院那裡去幫忙包餃子呢，你老身體怎麼樣，我們一直都跟着弟妹吃你們捎過來的海鮮，也沒個時間過去看看你老去。”
耿蓮花笑呵呵的說道“他大嫂，我們都好着呢，吃點海鮮算啥啊，只要你們妯娌處的好比什麼都強，以後想吃什麼告訴張嵐一聲，嬸子給你們趕去，咱們就住在海邊，這些還說了不算啊。”
幾個女人坐在屋子裡東拉西扯的，王娟直到時間差不多了才告辭出來。
耿蓮花回去的時候纔跟女兒說道“嵐兒啊，你這個大嫂可不一般啊，你啊以後跟人家學着點，別一個勁的犯傻，你看看王娟人家都是掐着點過去的，那明顯就是不想讓你們家老太太抓她幹活呢。”
三十的晚上吃了一頓海鮮水餃之後，大家該玩的玩，該睡覺的睡覺，七四年在一場大雪中來臨了。
左赫他們幾個趴在窗臺上往外看，漫天飛舞的雪花把天地間變成了一片雪白，“哇，好大的雪啊，媽媽，你快起來看看。”
左赫推醒了還在睡覺的彭紫雲，昨晚上這些小傢伙老早就睡着了，只有彭紫雲他們幾個守到半夜才睡去。
睜着有些迷糊的雙眼，看到小兒子那張可愛的臉蛋，彭紫雲一時玩心大作抱着左赫就狠狠的親了一口，“好兒子，你咋起來的這麼早，太陽還沒升起來呢。”
左赫依偎在媽媽的懷裡一臉幸福的閉着眼睛道“哦，還沒升起來啊。那咱們再睡一會兒。”伸出小手像模像樣的拍着彭紫雲睡覺。
左向城一把撈過假寐的小兒子，“臭小子，你都起來了還睡什麼覺，趕緊的穿衣服和你爺爺他們出去走走去，這樣天氣多好，大道上肯定沒人。你們幾個可以隨便的瘋跑。”
左向城好想摟着老婆再睡一會，有這些個臭小子在身旁他也睡不踏實，可左昱他們幾個不幹了，三個小子一起往夫妻倆的中間擠，一時間炕上笑做了一團。
“好兒子。咱們都起來吧，大年初一的難得能下雪，讓你爸爸帶你們出去打雪仗去。哎，左向城同志你一年四季也見到不孩子幾面，這回給你個機會盡盡你這個當父親的責任，孩子們把你爸爸給掀起來。”
彭紫雲一聲令下，三個半大小子一起撲了上來，左向城見勢不妙，趕緊的一高的跳起來。
“孩兒們，都給我穿好衣服。爸帶你們出去走走。”
左赫他們換上張嵐和郝連春爲他們準備好的新衣服，一個個的精神頭十足的出了屋子。
郝連春和張嵐早就起來準備一家人的早飯和洗簌用水，看到孫子一個個穿戴一新的出來。老太太的臉上那笑容就沒斷過。
“奶奶過年好，姨過年好。”
張嵐趕緊的給大家打熱水洗臉，幾個老爺子也出去流蕩了一圈回來了。一個個的鬚髮潔白，上面全都沾上雪花。
早飯後還是依照慣例給老爺子磕頭拜年，壓歲錢還是兩塊，左向城夫妻倆也是給了王倩他們一人一塊的壓歲錢。
吃過飯明遠就開始着急了，把自己的書包給清空了，左赫也是，兩個人揹着書包就等着出門去。
彭紫雲不瞭解情況，看兩個男孩一本正經的像是要上學的樣子，偷偷的問張嵐這個是什麼情況。
說起兒子這個舉動張嵐也覺得好笑，就把去年他們背書包去拜年的事情給講了一遍，把彭紫雲給樂的花枝亂顫的。
“弟妹啊，你說咱們兩個兒子這都隨了誰了，這麼能劃拉，我看了這兩個小子長大也是個顧家的人。”
等王倩他們收拾好了，兄妹幾個領着左家三兄弟一起出發了，今年的隊伍有些壯大，加入了左晧和左昱，這兩個人以前沒見識到這種拜年方式，看到人就跟人家問好，兩個也不分輩分了，只要弟弟叫啥他們就跟着叫。
等一圈下來，老王家這幾個堂兄弟妹都聚到了王振河家裡來了，王倩還是過去跟張嵐說了一下今年的收入情況，讓她比照着給，不虧人家，她們家也不當冤大頭。
張嵐笑眯眯的摸了閨女一把，左赫和明遠是帶着滿滿一書包的東西回來的。
“奶奶，你看，這些是留給你和爺爺吃的，我們以後走了你吃這個就能想起我們來。”
左赫這一句話差點沒把老太太給說哭了，抱着懂事的小孫子郝連春偷偷的抹去了眼角掉落的淚水。
“赫赫，以後沒事就給爺爺奶奶寫信，讓我們知道你們在北邊活的好不好，回到家不能和哥哥吵架，你們三個都是親兄弟，都互相讓着對方一點哈。”
彭紫雲在一旁聽了心裡也不好受，知道婆婆喜歡幾個孫子，這次把孩子都帶走對老兩口倆也是個打擊。
“媽，以後我和向城要是休探親假的時候一定會過來看你們的。”
婆媳倆正在隔壁屋子談心的時候，王振河興匆匆的跑了回來，他和大哥出去拜了一圈的年，尤其是一些老的長輩，他都是帶着兩瓶酒過去，不過酒送出去了，他也換回了一堆的東西回來，看看今天手裡這些東西連他自己都覺得收穫不錯。
“倩倩，你快過來看看，爸都給你弄些什麼好東西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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