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澈皺着眉頭不解,難道自己真的是她口中的林瑾瑜,是她的夫君?可他對她並沒有產生任何的牴觸情緒,雖然想到她的時候頭會微微的疼,甚至會疼得越來越厲害,但不知爲何他根本就做不到討厭她。
徐初爲他把了脈就知道了,他的腦子一定是受到了重大的撞擊,纔會導致腦中還有淤血,直接把腦神經給堵住了,造成了暫時性的失憶也屬正常,只不過這暫時性的失憶到底暫時到什麼時候也沒有誰能說個準,放做是任何一個大夫都是無法保證的。
就是連徐初都無法保證這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恢復。
“我爲你配一副方子,可以讓腦中的淤血儘快消除。”徐初只能嘗試着出一個方子,能讓水澈腦中的淤血儘快除盡,好讓他能早日恢復記憶,從脈象中看來,還是曾經她經常給他補身子的緣故纔會劫後餘生,她之前沒給他一直調養着身子,加上之前的病也已痊癒的話。
她定然是見不到他了,一想到如果見不到她了,心底到底是一抽,那種疼痛的感覺直接便上來了。
水澈點了點頭。
手不自覺得想要撫上她的面頰,想要問問她過得到底好不好?也不知道爲何心底竟然會冒出這樣的想法,連他自己也想不到這倒是爲何?
“你幹什麼?我告訴過你了,他不叫瑾瑜,他叫水澈,是我的夫君。”田柔從菜地裡摘了一些菜回來,便看到了徐初和水澈站在一起,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心中頗爲不樂意,更有一種危機感,似乎眼前這個女人出現了,水澈便要離她而去了,這種感覺愈發的嚴重,特別是看到她竟然拉着水澈的手,使得這種感覺更加深。
水澈皺起眉頭,田柔從來都不會如此的,現在反常的模樣讓他不由的皺起眉頭了,但他依然記得是田柔救了他,甚至因爲他而耽誤了嫁人的最好時間,他也不能有什麼,畢竟眼前的這個徐初不是他什麼人。
如今他失憶了,也記不起,即使她說自己是他的夫君,他也無法確定是不是騙他的?
“我給他看身子,他身子不好。”徐初有些苦澀的笑了笑。
她對眼前的這個田柔是感激的,林正打聽到瑾瑜的消息以後,她真的很爲這個田柔姑娘感激,如果不是她一心一意的要救治瑾瑜,不放棄他的話,她這輩子都見不到瑾瑜了,如今這般雖然不是她希望看到的,可畢竟瑾瑜還是安然的活着,活着比一切都好。
但感激歸感激,林瑾瑜還是要回去的,他不屬於這裡,他屬於林家堡,林家堡所有人都期盼着他回去。
田柔的眼神依舊是防備着,“澈的身子不好,我自會請大夫,還請姑娘能遠離澈。畢竟男女有別。”她不希望眼前的徐初一直離澈那麼近,她不希望澈離開,更何況他們下個月月底就要成婚了,可如今這般模樣讓她似乎有種更爲迫切的想要和他成婚,似乎等不到下個月月底那麼久了。
“對不起,打擾了。藥稍後我派人送去。”徐初一副歉意的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而水澈的目光卻追隨着她的背影而去,似乎想要看她到底是住在哪裡,怎麼會在這裡碰到她,難道她就是在這裡等着他嗎?這樣的猜疑讓他不由得心裡有些雀躍,但這股雀躍也不知道從哪裡來。
田柔注意到水澈的目光不由的皺起了眉頭,“澈,我們回家了。”
水澈點了點頭便隨着田柔回去了,但他依然想看看她住在哪裡,注意到她住在村口第一家,他的心也就落下了,至少他知道她住在哪裡。要看她也方便了,只是不知道她在這裡呆多久,看徐初的模樣似乎很快便走的,不知爲何想到她會走,他就有種想要她留下來的感覺。
他搖了搖頭,自己怎麼糊塗了,這個人到底是才第二次見面,具體是誰也不清楚。竟然爲了這個匆匆見過兩次面的女人就想着是否要取消和田柔的婚事,他都覺得自己或許有些昏頭了。
田柔一路上都注意着水澈,發現他此時的模樣完全就是心不在焉的,讓她頗有些擔心,擔心他會不會真的跟那個女人走?
平日裡水澈不是笨的,自然能發現田柔在盯着她看,而現在田柔一路看着他,他竟然都沒有絲毫的反應,可見他都沉靜在了自己的思緒之中。
徐初回到自己借宿的人家後,趕緊開了方子讓林平去抓藥,並給了林平一封信,讓他務必請人交給林老太太。而她安排了林正去南陽,她也早就派人給金大人信了,金大人會處理那邊的官府,所以林正去處理其他的事情。
等到藥拿了回來,她就讓林平把藥送到了田柔家中交給水澈,林平剛看到水澈的時候,驚訝了一番,這就是少爺,哪裡不是少爺了?
也難怪夫人要留下來,之前聽着阿正說的,他還不清楚,如今真正見到了才知道這真的是少爺,難怪所有的事情夫人也不去了,林家堡的鋪子再重要也沒有他們找到了少爺來得重要。
況且林正以前也一直幫着處理林家堡的事務,所以他一個人去南陽也不會有問題的,也好在徐初之前就給了金大人的信,這也讓林正過去更好處理了。
徐初原本是想要去巡查巡查,她也很自信金大人不會讓她失望的。
金大人在徐初走之後收到了她寫給他的信,也皺起了眉頭,立刻書信一封到朝廷自己父親那裡,這件事這麼一來南陽那邊的事情也就沒問題了。
遠在泉州城的林老太太收到徐初的來信後,一陣激動,這麼說瑾瑜真的沒有死,只是失憶了所以纔會沒有回來,在一個偏遠的農村裡面難怪沒有找到,而且離臨安城也已經遠了。
謝天謝地,謝謝老天爺沒有讓她白髮人送黑髮人。心情好了,吃起飯菜也更加的香了,比起以往多吃了許多。林湛元帶着弟弟妹妹也陪着林老太太吃飯,看到林老太太那高興的模樣,林湛元不由得問了起來,“姥姥可是有何事如此喜悅?”
“你孃親說看到了你爹爹,失憶了,你孃親如今想法子讓你爹爹回來,所以要晚些回來。”聽到這個消息的林湛元臉上的笑容也頓時也肆意而開了,“念瑾念瑜,爹爹快回來了。你們高興嗎?”
念瑾和念瑜兩個人從出生開始便沒有見過爹爹,自然是很好奇自己家爹爹長的是什麼樣子的,只是聽着孃親說爹爹長得可好看了。他們也想見見爹爹,每次看見孃親傷心都是因爲孃親想到了爹爹,所以他們也期盼着爹爹可以早日回來,這樣一來孃親就不會傷心了,不會哭了。
林念瑜拍着手用着那稚嫩的聲音高興道,“孃親終於不用傷心的哭了。”
林老太太聽了林念瑜那稚嫩的聲音頓時嘆了一口氣。瑾瑜的失蹤那是讓多少人傷心難過了,如今總算是撥開雲霧見青天了。
不管是失憶還是什麼,只要是人找到了就好,人找到了就好。
只要他平平安安的那是比一切都好。
“姥姥何故又嘆氣,難道姥姥不高興嗎?”林念瑾聽到林老太太嘆氣便問道。
“姥姥高興,高興。”林老太太哪裡是不高興。徐初帶來的這個消息那是比其他任何消息都好。
林念瑾看到林老太太高興,他也裂開嘴笑了起來,便吃起了桌上的飯菜,一臉高興的模樣。對着爹爹他沒印象,只想着孃親高興了,他也高興了。
而在田華村的徐初每日都會做一些養生的飯菜讓林平送過去,自己硬生生的忍着,不去找林瑾瑜,生怕自己看到他忍不住就想着帶他回林家堡,她也知道他如今失憶了,田家又是對他有恩的,如果就這樣一走了之了,那也是他們林家對不起田家。
所以她每天都是到路口去看向田柔家,只是遠遠的看着,看到林瑾瑜能夠安安然然的生活着,她便心滿意足了,徐初每日三餐都讓林平送去,也自然是田家所有人的份都給做了。
這讓田柔非常的不樂意,心中滿滿是憤怒,她甚至直接上門告訴她別白費力氣了,他是水澈根本就不是林瑾瑜,叫她趕緊離開,徐初搖了搖頭,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樣子。
還時不時的買一些上好的東西給田家,以報答田家對林瑾瑜的救命之恩。林瑾瑜吃到了徐初做的飯菜後,自然便吃上了,其他的東西也就再也不碰了。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他何嘗不知道徐初每天都會待在一處看這裡,也知道她都是在看他。不知爲何竟然心裡有些許的喜悅之情,每天他似乎也盼着她來。
盼着每日林平送來的飯菜。
徐初落腳的人家家中有一對老夫妻,家中有一兒一女,如今在家中的只有一個女兒,他們的兒子在大戶人家做工,幾乎不回來,也是知道了徐初的遭遇,便也有些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