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我兩鍋?什麼意思?”段老闆一愣,有些傻眼的問道。
咬着脣,千金思索了一下後有些懊悔的說:“我順叔還沒答應呢,我就給你出主意了,要是他不同意,你可別怪我啊！”
“好好,我不說,你快點說啊,”被挑起了好奇心,段老闆就立刻催促着,心裡有些迫不及待了。
看着段老闆乖乖上鉤的急切表情,千金心裡笑瘋了,但表面還是很鎮定的道:“我的意思是,順叔不願意賣方子,但你可以買他們煮好的,一鍋一鍋的……你回去後,放在加溫一下,味道還更入味呢。”
段老闆一聽,點點頭,覺得千金說的有些道理,但不知道爲什麼,他總覺得哪裡出了問題,有些不對勁,可一時又想不起來,只能皺皺眉頭,衝着千金說道:“行,那就跟你順叔這麼談,看看他怎麼說！”
“噢,好,那你先在馬車上待會,我去找我順叔,”千金裝的跟真的似的,一邊跟段老闆認真的說着,一邊憋着笑,表情實在詭異。
其實,千金早跟順叔商議好了,只要段老闆答應,就會賣他兩鍋,所以今天才兩家開火的。早上,順叔跟梅子哥要上山砍柴,下午得去鎮裡跟人家談買原料的事情,所以那裡有功夫跟段老闆瞎扯這些事,只能任由千金胡鬧了。
千金假裝回家跟順叔商量事情,其實跑回家幫餘氏幹活,因爲玉蘭在這邊,王婆婆不放心,所以也留在周家,等千金回去時候,屋子裡還傳來輕笑聲,氣氛相當的好,讓千金覺得自己是對的。
留着玉蘭,那王婆婆必定也留在這裡,那餘氏就不會孤單了。她現在不能出門,而旁人都有事情要忙碌,比如黃氏,要帶孩子,要拿燒好的滷味去山下,所以忙碌可見一般。如果只讓餘氏在家燒火,說不定會胡思亂想,不如讓人陪着她聊天的好。
剛失去了周老頭,餘氏本該傷心崩潰的,可是傷心是留給富人家的,他們爲了生活要繼續奔波,哪裡有那麼多的時間去悲傷,說不定一天鬆懈下來,連肚子都填不飽了。
“娘,我回來了,”聞到了竈間的香味,千金蹦蹦跳跳的跳了進來,像個孩子似的,滿臉愉快的笑意。
“都那麼大了,還跟孩子似的,小心玉蘭笑你,”餘氏一看到千金,立刻擦了手,屢屢千金耳邊不聽話的頭髮,寵溺的說道。
“玉蘭纔不會,玉蘭喜歡姑姑,是不是?”千金湊到玉蘭的面前,笑眯眯的問道。
“嗯！”王玉蘭很少跟人接觸,但她知道誰對她好,誰對她不好。
“娘,你看,玉蘭都這麼說了,”千金回頭邀功似的跟餘氏說着,頗有耍寶的本事。
“這孩子……呵呵……,”餘氏搖頭笑着,一臉的無奈。“對了,你怎麼現在就回來,幫段老闆買好東西了嗎?”看着千金的眼神裡滿是溫暖,好像唯有她們兩個人是相互依靠的,讓人忍不住的心軟。
“沒有,我回來有事,就過來看看,這鍋還得悶會兒,我去跟梅子嫂說一聲,這兩鍋人家定走了,”兩鍋都定走了,那碼頭上要賣的肯定要耽誤一會兒,好在昨天周梓木誤打誤撞的買了許多的豬耳朵,否則今天肯定不夠了。
“什麼?兩鍋都定走了?”餘氏一聽,愣了一下,傻傻的問道:“誰定的啊,那麼多,吃得完嗎?”一般人家吃一些就夠了,哪裡需要買那麼多。
“是段老闆要買的,他拿回去是賺大錢的,我就賺他一點點,呵呵……,”千金想起挨宰的段老闆,不知道等一年後,自己再告訴他的話,他是什麼表情——很期待耶！
“你啊,快去跟你嫂子說一聲,免得耽誤了人家的事！”餘氏好笑又好氣的看着千金,覺得兩個兒子搬出去後,千金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了,神情也自然的多,該笑就笑,該怒就怒,沒有一絲的僞裝。
看清楚千金的轉變後,餘氏的心裡是充滿了苦澀。她若是知道自己的女兒一直戴着面具去應付自家的哥哥,就早一些安排他們離開……想的是簡單,銀子呢,那都是千金所做的……她對千金,真的充滿了愧疚。
原本是她照顧孩子的,如今卻是她處處照顧自己,弄的她極其的心疼,恨不得把她摟在懷裡,好好的寵着她,就如當初自己想要生下她的目的:讓她當個真正的千金,受盡寵愛。
可如今,寵愛沒有,疼惜沒有,有的是她用力的掙扎……。
“噢,我知道了,我就去,”千金應了餘氏一聲,然後看着一直認真看着火的玉蘭,回頭看着餘氏說道:“娘,等會滷味好了,給玉蘭吃個豬腳……,”
“這怎麼行,使不得的,”王婆婆一聽,立刻激動的站起來反駁着,好像玉蘭已經吃了豬腳,神情極爲的不安。
“我說了算,王婆婆,你別擔心了！娘,我先走了,你照顧好玉蘭跟王婆婆,”千金叮囑完後,就直接出門了。
她知道,餘氏心地善良,肯定會對玉蘭好的,否則她也不敢讓玉蘭過來燒火。
匆忙的安排了事情,她就回了碼頭,並跟段老闆說,這兩鍋一共要一兩銀子,要就買走,不買就算了,否則他們等不上下一鍋,肯定會影響生意的。
段老闆一聽,也沒有拒絕,直接給了千金一兩銀子,然後告訴千金,他沒有裝東西的器具,只能讓她想辦法了。
面對這個問題,千金頭痛了。自家跟順叔家只有一個大禍,一個小鍋,其餘的都是陶罐這類的東西,肯定不行,只能想辦法在村裡買了。
這樣的事情,只能勞動黃氏了。她跑了好幾家平時要好的人家,不是人家家裡窮,沒有,就是有,但缺了口,直到她跑到了村長家,盧氏纔拿出兩個半舊的鍋出來,問黃氏可不可以,黃氏感激的都快哭了。
盧氏家的鍋,是上半年剛換的。那鍋是她男人認識一個朋友,家裡就是做鍋的,才送了他兩口,家裡舊的就給換了。
“看來,周順家要發達了,”掂量着手裡的一百文錢,盧氏低聲呢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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