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裡的番薯秧子都活了,有些落種的,都被補齊了,讓人看的格外舒服。
“娘,我要吃番薯葉子,”看到繞着地上密密麻麻的番薯藤子,千金拉着餘氏的手,撒嬌的道。其實,她更像吃紫薯的葉子,可惜這裡沒有,更沒有紫薯,也不知道這種東西這裡有沒有,若是有的話,那可真是好東西啊!
餘氏看到新鮮的嫩葉子,含笑點點頭說:“都那麼大個人了,還跟小孩子似的那麼貪吃,成,娘去拿剪子,給你剪了藤子炒麪吃!”對於千金,餘氏一向不吝嗇,只要不是太過分的。
“娘,吃你一頓炒麪,你就數落我,你一點都不心疼我!”千金不依的反駁道。
“呵呵……,”餘氏沒有在說什麼,而是轉身預備回家拿剪刀,畢竟她是來地裡看看,沒打算剪秧子的。
“奶奶,小姑,”就在她們預備回家的時候,看到不遠處衝過來一個人影,發現是敏兒,就揮揮手示意着。
“敏兒,你怎麼來了?家裡出什麼事了嗎?”餘氏抱起跑的氣喘吁吁的敏兒,焦急的問。從王氏受傷後,就一直窩在家裡,還拉着絹兒繡嫁妝,不許絹兒再出去拋頭露面了,免得被人說三道四,白污了名聲。
“奶……奶,”敏兒跑的小臉上滿是汗水,喘了好一會兒才道:“小姑,有……有媒人來了,娘讓我來找你們!”終於,斷斷續續中,敏兒把話說完了,卻讓千金跟餘氏表情沉重起來了。
絹兒定親了,餘下的孩子當中,唯有千金比較適合說親。可餘氏根本沒有找人給千金說親,那媒人爲何而來?就光這一點,讓千金跟餘氏就不滿了。
“行,那咱們回家,”餘氏心裡沉重,但對自己的孫女還是很疼愛的,抱着敏兒,就急急的往家走。她怕自己遲了回去,不知道王氏會惹出什麼幺蛾子,到時候真的把千金給賣了,自己都不知道去那裡哭了。
千金心裡也急,恨不得立刻飛奔回去,可餘氏抱着敏兒走不快,她也不能留下她,只能緊緊的跟在她的後面,心裡急得不得了。她緊握着雙手,在心裡暗暗決定:若是王氏跟柳氏沒有插手自己的親事,那麼以後不管她們怎麼樣,自己都會幫襯他們,讓日子好過起來。若是她們真的爲了銀子想毀了自己一輩子的話,就別怪她無情了。
心裡百轉千回,都快要崩潰的時候,終於到家了。一到家門口,就發現門口有好多的人,嘰嘰喳喳的議論着,很是熱鬧。
“啊喲,嫂子,千金,你們可回來,真是恭喜了,千金,以後發達了,可不要忘記你嬸子我喲!”一個千金不怎麼認識的婦人一看到千金跟餘氏後,就立刻笑的雙眼都成了一條縫,怎麼看怎麼詭異。
餘氏跟千金沒有搭話,總覺得整件事有些不對勁,就使勁的往人羣裡擠,要進自家的院子看看,到底出了什麼事。
“千金娘,千金,”有人看到她們回來後,立刻讓出了路,但也低聲喚着打招呼。
“嗯!”餘氏胡亂的應答着,目光卻落在院子裡的幾個坐着的人身上——其中一個頭上戴着紅花的,不用想也知道是媒婆。而來人中,其中還有一個穿着亮堂衣服的婦人,看上去是滿面的嚴肅,沒有一點的喜氣。
王氏則站在一旁客氣的應付着,臉上的紅腫是退下去了,但被手指抓傷的傷口雖然退了紅,但疤痕依舊在,恐怕很難再消退了。她此刻正露出諂媚巴結的笑容,就差低頭彎腰了。
千金看着院子裡的幾個人,雙眼裡閃過一絲陰沉,卻抿緊了嘴巴,沒有出聲。不是她不願意出聲,而是根本不知道整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因爲此刻正被王氏諂媚奉承着的人,竟然是跟着雲土豪離開的樑嬤嬤——她來這裡,會有好事嗎?
不要說一開始的不愉快,就是之後三年多,她跟樑嬤嬤就是不對付,誰看誰都不舒坦,就更別說什麼交情了。而此刻,媒人是一臉的職業笑容,完美無缺。而樑嬤嬤,卻緊皺着眉頭,一副誰欠了一百八十萬似的,格外的陰沉。
“阿姆,”王氏一看到餘氏來了,就立刻熱情的介紹道:“這位是城裡來的樑嬤嬤,噢,她是雲家的嬤嬤,今天來,是爲了千金的親事……,”好像這門親事已經定下了,他們就要攀上了雲家,跟雲家成了親戚,那在村裡,可就威風了。
樑嬤嬤一看到千金回來後,就皺着眉頭從上到下的打量了一眼,一本正經的道:“成了雲家的人,就要保養保養,免得一個丫鬟都比你漂亮,讓雲家丟了面子,”在千金的怔愣中,樑嬤嬤噼裡啪啦的數落着千金,好像只有這樣,才能發泄她心中的不滿。
“從今兒個起,你就搬到別院去住,我會派兩個丫鬟給你,明年二月,就接你進門……,”沒有人出聲,只有樑嬤嬤一個人嘰裡呱啦的在說着話,連餘氏都不知道怎麼應付眼前的情況了。
而她,根本不知道樑嬤嬤說的是什麼,只說讓千金進雲家,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千金,大嫂先在這裡恭喜你了,以後發達了,可得照顧你大哥大嫂啊!”王氏一聽,是人家主動來找千金的,此事肯定是板上釘釘,不會改變的,所以笑的跟花兒似的,讓人驚悚。
“樑嬤嬤,”千金看着眼前一臉鄙視自己卻不得已看着自己的樑嬤嬤,覺得眼前的情況格外的好笑。
“見了我,你得彎腰行禮,鄉下野丫頭,果然一點教養都沒有……,”從一開始,樑嬤嬤就不喜歡這個丫頭,可如今迫不得已,只能先利用她了。只要她能穩住少爺,那以後的事,誰知道呢。
“彎腰行禮的事,還是先等等吧,我想問問你,你今天是給誰提親的?提的又是什麼名分呢?”看着樑嬤嬤那囂張無禮的樣子,千金心裡猜測到了什麼,但裝作什麼都不懂,茫然的問道。
前腳一個熱水袋,後腳一個熱水袋,腳不冷了,手冷,唉,碼字的活,不好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