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突然又害羞起來,顧長安還有些奇怪,完全下來時,便見她已經轉過去跟邵奇談事了。
他在原地愣了愣,隨後搖頭一笑,便也沒多想的先出去將電腦放到了後座,再轉了回來走近兩人。
“還沒談完?不是說去百膳園吃飯?”
“嗯?這麼早去?”樑立夏下意識的看了眼手錶,“還不到五點,你就餓了嗎?”
如果說餓了,那估‘摸’着會被認爲中午沒吃飽,中午的話……顧長安有些無奈的笑道:“把重點放在前一句就好。”
一旁的邵奇暗自腹誹,分明是顧大少嫌棄我這個電燈泡沒眼力見,還不滾蛋,哪裡可能就餓了。
腹誹完,他便也立即行動,開了口道:“差不多也談好了,就等你確定下品牌名稱,而且你們既然要去百膳園吃飯,我也得回去看着,有什麼遺漏的到時想起你再跟我說就行了。”
想着的確也沒什麼重要的事要談,回去也要一二十分鐘,等到了坐一會等着上菜,吃飯的時間也該差不多了。
樑立夏便點了頭道:“那好吧,現在過去。”
三人一同出去,邵奇鎖了‘門’,然後看着他們兩個上了車,再去開自己那輛車跟在了後頭。
剛開着車上了路,顧長安就不由問道:“剛剛看到我,爲什麼那個反應?”
“啊?”樑立夏一愣,後知後覺的回想到他說的剛剛是什麼時候,此時想來倒是有些好笑了,她失笑着搖頭道,“沒什麼,就是陸尋猜到我們的關係,走之前說了句。”
是這樣……顧長安不由得扭過頭看了她一眼,見她只是兀自覺得好笑,好像認爲自己被人說了句見到他就害羞有點不可思議,便也只是一笑。
他執意要跟來,就算是晾在了一邊無人理會也是沒關係,不過就是想在那陸尋面前亮個相,表明一下他們的關係。
他還想着沒猜出來的話那就下次繼續,既然已經猜到,那便就不用多‘操’心了。
他相信樑立夏,但倘若對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做出些什麼事,就不在預料範圍內了,所以還是保險點好。
“對了……”笑完自己後,樑立夏倒是想起來的轉過來看他,有些認真卻又有些猶豫的問道,“你是不是會不喜歡我跟別的男的走得很近?啊陸尋他們?”
沒料到會有這樣一個發問,顧長安還以爲自己隱藏得‘挺’好,聞言就不由有些不穩,勉強定下心神沒讓車歪扭後,方故作若無其事的道:“那都是工作,我怎麼會不理解你?”
只是不希望你那麼專注的看着除我以外的人而已……只是一點點的小‘私’心,就讓它變爲自己的秘密吧。
樑立夏一挑眉道:“當真?也就是說,‘私’下相處‘交’流過多,你就會吃醋咯?”
這個問題……顧長安趁着個紅綠燈停下車,轉頭略寵溺的一拍她的頭,道:“當然了,要麼就談工作,要麼就別單獨待在一塊……我這個要求,會很過分麼?”
“嘿嘿,”他這麼坦白的承認,又說得這般直接,已能說明他有多在乎,樑立夏這才滿意的道,“沒問題,公平起見,你也必須如此,不然要你好看!”
知道她多多少少還是對上次關瑤擅自接他電話有點介意,顧長安心中原本的不安感徹底怕平復下來,嘴角泛起一抹欣慰笑意:“好好好,你最大,當然得聽你的。”
說完便重新啓動車子,隨着車流慢慢轉到商業街的另一邊,在百膳園靠湖那邊停下了車。
也好在這邊路夠寬又夠長,另一邊附近也沒什麼店鋪,所以停車位很是充足,這會還沒到飯點,已是佔了半數的位置,再晚來一些會是什麼樣可想而知。
他們兩人磨蹭着下車,那邊的邵奇已然是大步進了店,讓服務員去安排了個小包廂。
等到樑立夏和顧長安不急不忙的進店時,他就已經去廚房轉了一圈,然後又回來親自領着兩人上去,給他們介紹晚上的特別菜單。
很多食材都分時間段吃纔會有更好的效果,要做‘藥’膳更是要注重這一點,便也是因着這般謹慎,所以纔會短時間內就做出了有了一兩年經驗的景象,也難怪會有人嫉恨看着不順眼。
顧長安倒是難得在百膳園這麼認真的吃一頓飯,坐在這安靜的包廂裡,聽邵奇很是流利熟練的介紹菜式以及茶點,既有些好奇,又覺得有些有趣。
曾經邵奇在公司裡遊手好閒,雖然讓做什麼都能做好,但缺乏積極‘性’,誰知道現在會變成這個模樣呢?
說到底,還是要歸功於他身旁這個人。
這樣想着,顧長安不由笑看了坐在對面的樑立夏一眼,見她都兀自聽得認真,面上笑容不由更甚。
十五分鐘後,兩人才算是確定下來晚餐的菜單,看着邵奇招呼着來上茶點的服務員一起關‘門’離開後,顧長安便開了口問道:“看着你好像都對晚上的特別菜單有些不太知曉的樣子?”
樑立夏無奈聳肩道:“我也難得來一次,要麼就是有事讓邵奇去定菜單,要麼是沒讓人招呼自己看着菜單點,這樣聽着還是第一次。而且這邊一直是‘交’給邵奇全權負責打理,我也關心得少。”
“他現在很好,爲人處事以及辦事效率都比從前都要好太多,就像是變了個人,”顧長安不由將心裡話說了出來,眼神中是真切的安慰笑意,“說起來還真是多虧了之前將他派來幫你。”
他說起這個,樑立夏眼中便不由亮起了好奇的光芒,問道:“你跟他,是有什麼更深一層的關係嗎?”
問完,又覺不太明確,就又補充了一句:“聽說杜景就是白家資助出來的,那麼邵奇呢,他也是嗎?”
聽到邵奇跟她提過杜景的事,顧長安便也知道多半是他自己覺得沒什麼好隱瞞,想了想就說了實話:“要說起來,大概是曾經幫着解決過一場家變吧。”
他頓了頓,喝了口茶後,方將整個故事緩緩道來。
原來邵奇的父親曾是顧父的部下,五年前在部隊因爲工傷退下,回到了故鄉H市,手中雖然握着一筆錢,但因爲自覺身體殘缺又很早就去當兵沒什麼真才實學找不到好工作,邵母又因爲要照顧他,停下了手上的生意。
之後的發展就是,邵父大男子主義受到很大傷害,卻又礙着自尊仍舊在家裡呼來喝去,家庭一時陷入很是不和諧的境況。
後來邵父投資做生意幾次失敗,‘花’光了家中所有積蓄,差點讓邵奇大學最後一年輟學,還是顧長安看不過資助了。
然後邵奇大學畢業後,就跟着顧長安‘混’了,工資雖然不高,養家也足以。
就是家裡矛盾一直都有,邵父到底當兵久了,憋屈多了就變得越發蠻橫,發脾氣還是小,大了就是揪着一向順着他的邵母打。
雖然邵奇在家時會經常反抗,但是他總是要上班,不能時時看着父母。
家暴一事直到三年前,邵父將碎酒瓶誤‘插’入邵母頸後,驚動了警察,由顧長安強勢‘插’入,讓兩人離了婚,並給邵父下了禁止令不得接近邵母,纔算是換了這個家庭一份平靜。
所以邵奇才算是徹底對顧長安忠心耿耿,不因爲別的,就因爲他算是救了自己母親一命,這一輩子都死心塌地的跟着辦事都不爲過。
聽完之後,樑立夏心中沉重不已。
又是一個差不多的故事,難怪邵奇對待齊麟,總是有種感同身受的感覺,還總是很關照他,原來是也有着相似的經歷,且麟更慘。
因着有大姨父的事在前,所以樑立夏就不由擔憂問道:“現在邵奇這樣,阿姨又在水果店,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顧長安笑着安撫道:“放心,法院的禁止令不是開玩笑的,而且他也不敢惹我,不敢惹顧家。”
雖然顧長安不承認顧家,但不得不說,顧家於他而言,還是可以造就一些勢力的。
這樣也好,起碼可以利用這個去做很多事。
樑立夏這才鬆了一口氣,道:“這就好。”
而後,她就又將齊麟怎麼對待他父親的事簡單的敘述了一遍,而後又道:“這可是秘密,我只告訴你一個人,你可別跟別人提起。”
顧長安聽完也是有些吃驚,他見過齊麟幾次,只覺是個很老實可靠的人,卻沒想過能做出這般驚人的事來,相比起來,當時的邵奇簡直就是個懦夫,完全沒法保護好自己和母親。
想着,他不由搖頭道:“你這個表哥不簡單,以後肯定能做成大事……不過他這樣,也代表他是個明白人,知道誰對自己好誰對自己不好,應該還是個可以相信的人。”
她也這樣覺得,不管大姨做了什麼事,她還是不會去懷疑齊麟。
樑立夏端起茶杯抿了口茶,隨後頓了頓,便想起來的道:“別人的家事說完了……現在差不多該討論正事了吧?”
“正事?”顧長安挑眉看她,隨後想到什麼,不由無奈一笑,“你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