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樑立夏先是一怔,隨後不由無奈失笑:“找他當然是可以,我只是想說,如果你想做,我們也可以合作,就看你想不想了。”
“我?”白少羣神‘色’間倒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興趣,很是無謂的道,“我可以投點錢,然後每年拿點分紅嗎?”
說到底,他就是懶得攙和,但又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只打算出錢不打算出力的那種。
樑立夏瞭然道:“那行,我先考慮一下可不可行,然後先把農家樂的具體規劃做出來,到時再看能劃分出多大的地來。”
地纔到她手裡,一些具體手續還沒辦好,自然是不可能那麼快有動作,白少羣當然不急於一時,點頭道:“嗯,你知道有這麼一回事就行,我相信你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好的機會她自然是不會放過,不過有的時候,還是得量力而行,急不得。
就這樣的,一頓飯還沒吃完,先暫時敲定了個小合作。
不過只有在旁邊的邵奇知道,這合作對於他們兩個是小,三言兩語間便能定下來,但對於旁人來說,就完全是個得想個十天半個月,還要考慮種種因素的想法了。
反正就他而言,他是不敢說,覺着另一個馬場不錯,就敢自己也效仿開一個。
果然他還是要修煉,還不足夠站在樑立夏前面去獨當一面。
吃完海鮮大餐,欣賞足夠美食後,時間便已是不早,三人都沒有繼續逗留下去的意思,樑立夏便招來‘侍’應生表示要買單。
‘侍’應生一看他們的座位號,就禮貌笑道:“‘女’士您好,這桌的賬已經有人結了,還有其他的吩咐嗎?”
已經結了?
三人從頭到尾都沒誰離過座,說是白少羣,可他現在也是一臉訝異。
他想了想,還是看向樑立夏問道:“有沒有看到什麼熟人?”
她的熟人?不太可能吧,能到這盛豪大酒店來吃飯的熟人,她估計就只有白家兄弟,還有顧長安了。
但這三個都不可能,還能有誰?
見樑立夏一臉茫然,完全不覺他的話有可能,白少羣便乾脆道:“讓你們經理過來。”
那‘侍’應生也不吃驚,好似很是正常的應下:“好的,請稍等。”
一邊的邵奇見狀,只能是搖頭無奈了,一般人要是得知自己吃了頓免費大餐,開心還來不及,但對他們兩個人而言,這樣莫名其妙的人情,就成了負擔。
生意人果然是生意人,一絲一毫的欠都不容忍。
很快的,餐廳經理便從容走過來,微微一點頭打過招呼後,便禮貌詢問:“三位可是想問是哪位替你們結的賬麼?”
白少羣態度冷淡:“廢話少說。”
那經理明顯經過良好的訓練,聞言見狀也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端着笑遞了張便籤過來,道:“那人說,如果你們問起,就把這個給這位‘女’士。”
樑立夏眨了眨眼,看着那便籤,先確認的問道:“你確定是給我?”
“當然。”經理依舊筆直站着,伸手的動作也沒有變化。
三人之中,也的確只有她稱得上是‘女’士,樑立夏好奇的接過便籤,看着上面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更是皺眉不解:“顧漢庭?”
“什麼?”白少羣立時看了過來,隨後更是伸手直接拿過便籤,親自確定上面三字的確是她所說的後,神‘色’就變得奇怪起來,“他怎麼認識你?不對……你怎麼認識他?”
樑立夏驚奇不已的看着他問道:“是你認識的人嗎?我不認識他,他也應該不認識我纔對啊。”
白少羣定定的看了她一眼,確定她並不是在裝傻後,才搖了搖頭,然後揮手讓那經理去忙,又看了眼便籤才遞迴給她,然後看似不經意的道:“他是顧長安的小叔,你說我認不認識呢?”
“……”樑立夏張了張嘴,隨即猛地想起不久前在B市的事,那時候她撞見過的那個男人,難道就是這個顧漢庭?
他來H市了?還認出她來,順便還將她這桌的賬給結了?
這件事……怎麼想都覺得怪異。
大概是猜到她心裡在想什麼,白少羣慢條斯理的補充道:“我跟他不熟,大概好幾年前見過一面,他大概都忘了我長什麼樣了。”
那就不可能是因爲他,只可能是因爲她了。
樑立夏不由扶額,她是真的覺得顧漢庭看着眼熟,之後更是越發覺得他跟顧長安很像,並沒有任何搭訕的意思。
現在看來,他要麼是在逗着她玩,要麼是從顧長安那知道了她的存在。
不過後者的話,怎麼想都應該有些不太可能。
看她時而嘆氣時而皺眉,不時還搖搖頭,被兩人忽略許久的邵奇,終是忍不住的開口道:“要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直接去問顧少不就好了?”
直接問顧長安麼?
樑立夏好笑的看他:“那豈不是要把你給供出來了?”
“這個就不用了,”邵奇輕咳一聲道,“你可以說是跟白少一起來見識一下,順便談了談馬場的事,不就沒我什麼事了?”
他倒是會撇清自己,樑立夏無奈的一搖頭:“也只有這樣了。”
上次沒提只因不確定,而且也沒發生什麼,顧長安從來不跟她提顧家的事,她便也不太敢說起。
這回是公然的幫着買單,而且還有白少羣和邵奇在內,總要說個清楚了。
白少羣聽着見沒自己什麼事,便起身道:“那走吧?這件事,你回去慢慢電話聊也不急,反正總有時間碰面,到時再跟我說說就好。”
“嗯,也好。”
三人本來就打算走了,這回賬已經結了,便也沒有繼續留下的理由,白少羣一起身,樑立夏和邵奇便也跟着一起離開。
這回恰好是用餐高峰期,餐廳差不多滿人,倒是沒有人繼續上來,所以下去的觀光梯內只有他們三人。
靜靜看着外面的一片炫目霓虹,白少羣的側臉在變幻不定的光亮中有些悵然,不知是因着仍然會對那份已經結束的感情神傷,還是感嘆自己又重回單身,變成了孤家寡人一個。
樑立夏看了一眼後,就不由一笑,轉開眼神,靠在一邊的牆上,若有所思的想着晚上回去,給顧長安打電話的話,要怎麼說纔好。
她還沒想到,就被突然想起什麼的白少羣給打斷。
“對了,差點就給忘了,”他倏然轉過頭來,悵然已經不見,恢復了一貫的淡然平靜,“少容之前給我打過電話,問我要去哪裡找你,他沒有你的手機麼?”
“啊……有的啊,”樑立夏完全愣住,“他找我做什麼?”
白少羣一聳肩道:“我怎麼知道,還以爲你不是去粥園那邊,就是去‘藥’膳店,就讓他去找找看了,哪裡知道你跑這來瀟灑了。”
“……”樑立夏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白少容還會找她,難道是因爲林子皓中午找她說了那番話的事?
她猶自沉默不言,白少羣作爲那天晚上的見證人,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等到電梯到了,要出去之時,他才嘆了一聲道:“看着給他打個電話吧,可能是有什麼事。”
說完,他便率先踏步出去,沒有停留的徑自走向自己停車的位置。
樑立夏慢了幾步的,跟着自覺保持沉默的邵奇從電梯出來,然後就不由得拿出手機,藉着地下停車場微弱的信號撥了那個從未打過的號碼。
響了兩聲後,那邊就被接起,只是並未及時出聲,片刻後纔是那冷淡的嗓音:“樑立夏?”
“嗯,是我,”聽到他喊自己的名字,樑立夏纔像是回過神來的道,“我碰到你哥了,他說你在找我,有什麼事嗎?”
“你現在在哪?”白少容先是問了一句,隨後似是想到什麼的,又道,“算了,你不用回答……我找你,只是想跟你說聲抱歉,林子皓他有些衝動了,說的話有點誇張,你別太介意。”
林子皓是衝動了點,但爲人實誠,說的話只可能是實情,而不會故意誇張。
他這樣說,多半是想讓她覺得安心些,不想讓她對他的所作所爲有任何困擾。
樑立夏暗自一嘆,也不打算就這個問題多糾纏,嗯了一聲:“我知道……沒事的,沒必要說抱歉,他也沒說什麼。”
她沒有多說,讓白少容微微一頓,隨即才低聲道:“那好,不打擾了,晚安。”
“等等……”樑立夏下意識的阻止他掛斷電話,等到他真的沒掛,安靜的等着她繼續說什麼的時候,卻是不由有些尷尬了,“那個,我……也沒什麼……”
聽她支吾了半天都沒能說出個什麼具體的話來,白少容沉默了半響,就在她想着是不是道個歉然後乾脆掛斷電話的時候,他便道:“再見面還是朋友,你是想說這個嗎?”
“我……”她的確是想說,可又覺得不太好,便沒好意思說出口了。
白少容瞭然的道:“嗯,還是朋友。”
聽到他這句確認的話,樑立夏纔算是鬆了一口氣,跟着應了聲:“好的,還是朋友。”